“陆温言。”
这一次,沈年年无比清醒。
她道:“我是欢喜你的。”
他愕然一瞬,漆黑的眸底,染上些许细碎的光。
沈年年却继续道:
“我这人素来是自私的,也当真怕死。”
她从不愿信任,这世上有真正的欢喜与情爱。
便是有,她也不认为,那赤诚的爱,会降临在她的身上。
她顿了顿,又道:
“我知道,我之所以欢喜你,便是因为你待我极好。”
“你送我德斧,又为我披荆斩棘,时时刻刻护着我,关切着我。”
“可我也分得清,何为欢喜,何为感动。”
她说着,突然仰头,红唇落在他的唇上。
“正如现在,我的心中是愉悦的、心安的……”
蜻蜓点水似的柔软,让陆温言眼中的情绪翻腾起来。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他眉眼弯起来,唇角扬起清浅的弧度。
“沈年年,我如今最喜欢的,便是你的亲吻。”
他喜欢沈年年吻他,同样是吻,可沈年年无知无觉的时候,却显得无趣许多。
真是奇怪而又让人沉迷啊。
沈年年闻言,却也没有再害羞。
她已然知道,陆温言此人,的确毫无什么羞耻心可言。
那么在他面前,她亦是可以只做自己。
于是,她双眸璀璨,笑意明媚,说道:“那今日,便再让你欢喜一下。”
陆温言闻言,眼底微微一亮。
沈年年又要亲吻他吗?
他竟然期待到心跳紊乱起来。
垂下的长睫,微微轻颤。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沈年年突然站起身,一把推开陆温言。
陆温言有些愣怔。
却见沈年年翻找着自己的乾坤袋,而后从中取出一个木盒。
她将木盒交给陆温言,笑道。
“打开看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礼物?”
陆温言缓缓将其打开,却见里头静静躺着一团银丝。
“天蚕傀儡丝?”
沈年年点了点头。
天蚕傀儡丝,是极品的傀儡丝。
这是她最初,从叶清秋那里偷来的宝贝,一直好好珍藏着,想着日后能卖个好价钱。
“送你。”
沈年年豪气的说道。
这一幕若是云之衡知晓,定是要大吃一惊。
毕竟,天蚕傀儡丝亦是有市无价之物,沈年年如此贪财的一个人,竟是舍得拱手相送。
陆温言笑了起来,方才些许的失落一扫而光。
“好。”
他收起傀儡丝,并没有问沈年年为何一觉醒来,便如此不同。
他只道:“年年,你我今后,便是道侣了,是吗?”
沈年年闻言,不禁顿住,
她没有想到陆温言会突然这么问。
仔细想了想,修仙世界的道侣的含义。
她严肃的沉吟道:“算是吧。”
她与陆温言已然如此了,若是再说两人清白,没有干系……她都要跳起来抽自己两巴掌。
于是,她拍了拍陆温言的肩膀,又补充道:“只要你今后不背叛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的前提还是有的,那就是陆温言不背叛她。
至于攻略任务……反正她也违抗过系统了,不在乎多违抗几次。
更何况,主线任务只是让她攻略陆温言,并没有让她杀了陆温言。
倒是那个支线任务……一想到支线任务,沈年年便觉得不对劲。
“何为背叛?”
陆温言不解。
沈年年眸光落在陆温言那清澈的脸上,耐着性子解释:“背叛就是,你欢喜别人,对别人随意触碰,对别人的勾引迎头而上……以及与之亲吻拥抱。”
陆温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原是如此……”
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他又抬头,漆黑如墨的眸底,倒映着沈年年的身影。
“年年,你何时与我双修?”
他问的直接,眼中亦是坦荡与疑惑。
但沈年年却僵住了。
“你可知何为双修?”
陆温言自然的点头:“自是知晓。”
沈年年嘴角一抽。
“从哪里知晓的?”
她心中纯白无瑕的陆温言,什么时候被染黑了?
“云之衡。”他道:“我问过他。”
沈年年又一次无语住了。
云之衡才十六岁!!!
她深吸一口气,问“他怎么说?”
陆温言不疾不徐的回答:“他说,双修便是一起睡觉。”
想到那日问云之衡的情形,陆温言忍不住无奈的补充。
“我见他那日似乎十分害怕我要与他双修……实在是让人厌烦。”
此时被理剑追杀的云之衡:大哥我谢谢你,我那时候跑走,纯属害羞啊!
沈年年:“……”
有被震惊到,修仙世界,十六岁的少年,脑子也是这样中二吗?
这简直让人深觉惊悚。
但陆温言却又道:“不过无妨,你若是不愿,我便依旧只守着你即可,我本不需要入睡。”
这番话说的,既得体,又君子,可偏生却夹杂着一丝可怜兮兮。
沈年年于心不忍,于是指了指窗边的榻,对陆温言道:“这样,你去那里睡,如此也算是与我同寝而眠了。”
陆温言看了眼那榻,很窄,很短。
他身量极高,若是要躺,便需要蜷缩身躯。
沈年年似乎也才意识到这一点。
于是,她又道:“算了。”
她似乎要妥协,陆温言的眼中浮现笑意。
然而,却听沈年年道:“你还是回你自己的屋里睡吧,双修一事,还不是时候。”
她说着,语重心长起来:“我如今也才十七,年轻人,还是要节制的。”
一边说,她一边起身,为陆温言打开屋门。
陆温言无奈起身,缓缓离开了屋内。
等到陆温言离开,沈年年才悠悠晃到床榻上,得意的撩了撩自己的刘海。
“睡觉?不可能!男色?不可能!”
“谁也不能阻止姐内卷!”
于是,一夜无眠,她沉浸于修炼。
次日一早,云之衡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出现在她的面前。
沈年年微微惊讶。
“你这眼睛……昨晚是做贼去了?”
“我被理剑追杀了一夜!”云之衡欲哭无泪:“差点就废了!”
这时,宋朝辞走了过来。
他感知到云之衡的内息稳固,冷漠的脸上露出赞赏。
“还得是陆兄高明,你这刚进阶的修为,一夜便稳固下来了。”
云之衡委屈:“师兄,我可是差点被砍……”
死字还没有蹦出来,便见陆温言的身影缓缓出现,他身后背着一把剑,正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理剑。
云之衡瞬间改了口风,竖起大拇指:“砍的好,砍的妙,砍的呱呱叫!”
陆温言瞥了眼他:真是聒噪烦人。
随即,他的视线落在沈年年的脸上,眼角染上些许笑意。
“沈年年,饿了吗?”
云之衡:真双标啊!
沈年年点头,四人便朝着楼下大堂走去。
这时,宋朝辞突然走到陆温言身侧。
陆温言望向他。
“多谢陆兄费心了。”宋朝辞要去拍陆温言的肩膀:“之衡顽劣,若非陆兄竭力鞭策……”
陆温言闪身躲过他的触碰。
少见的蹙起眉来。
“宋兄。”他语气淡淡,打断宋朝辞的话:“我与年年已是道侣,容不得半点背叛,望你莫要勾引我。”
宋朝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