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年放下手中的画卷,而后朝着肖衍生的棺椁走去。
但她的眸光落在冰棺上的黄符,想要推开冰棺的手及时便停住了。
“这是什么?”胖球绕着这黄符打转。
“是封印符。”沈年年神色微凝:“看来那道士当真有两把刷子。”
这封印符上,缭绕着一股浓郁的禁锢之气,倘若她撕下这符纸亦或是触碰冰棺,那道士必能感应到。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她便都做不了了。
想了想,沈年年还是转身,带着胖球先行离开。
离开的方法倒是没有那么难,她直接便拉着胖球翻窗而去,至于守着的小厮要如何惊惶无措,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沈年年一路在胖球的指引下,来到了东南院落。
那院落不大,里头只有一间屋子,院落上的牌匾早已腐坏,半挂不挂的随风而动,发出吱吱吱吱的诡异声响。
这里四下无树,又是风口处,一靠近便能听到东南风灌入的呼呼声。
胖球不禁打了个哆嗦,瑟瑟出声:“我们真的要进去吗?这里也太可怕了。”
它躲到沈年年的背后,不敢动弹。
沈年年失笑,但还是屈指弹了下胖球的脑门儿,力道很轻。
“别废话了,走罢。”
说着,她转身朝着院落内走去。
胖球犹疑了一瞬,回头看了眼黑黢黢的周围,最后还是跟上了沈年年。
院落的大门不需要推开,那破败的门坏了一边,她侧身便走了进去。
而后入目便是一个杂草丛生的庭院,庭院不大,最右端有个篱笆围成的,似乎是养花种菜的一处地儿。
只是这地早已荒废,根本看不出原先种的是什么。
而那院落却有些大,瞧着像是两进的小宅子一样,这布局倒是怪异。
屋门并没有上锁,沈年年轻而易举便推门进去了。
但在进入的一瞬间,沈年年眸光便闪了闪。
她没有说话,继续往里头走去。
胖球紧随其后,依旧是很怕的模样。
进门之后,又是一道长廊。
穿过长廊,终于看见里头的两间屋子。
沈年年朝着第一间屋子走去,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然而,屋内灰尘厚重,却一览无余。
里头,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沈年年又朝着另外的一间屋子走去,屋中有少许灰尘,但令她惊讶的是,屋子里头也是没有人。
胖球深觉奇怪,在屋内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有发现有人。
两人找了整个院落,许时所说的怪女人……竟是怎么也找不到。
最终沈年年还是和胖球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原本的那个院落里。
但是她没有直接回房,而是闪身到李蕊的房间外,透过窗户纸查看李蕊的情况。
只一眼,她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胖球好奇的凑过头,借着那被沈年年戳破一个洞的窗户纸,朝里头看去。
可这一看,它惊讶不已。
里头……根本没有李蕊的身影!
它追上沈年年,急急问:“怎么会这样?李蕊去哪儿了?”
沈年年指了指自己的屋子,眉梢微挑。
她翻窗入内,果然,床榻上那个‘假人’,早已不知所踪。
胖球讶异至极:“这是怎么回事?”
沈年年轻飘飘落下一句话。
“再等一会儿,便能见分晓了。”
说着,她立刻躺上床,阖眼睡下。
胖球心中疑团重重,但却都没有得到解答,它心中好奇,便只能飞来飞去,兀自思索。
照着它对沈年年的了解,她是不会告诉它的。
尤其她都睡下了,可见颇累。
想来,这里的灵力压制越来越盛,沈年年的体力也开始越来越趋近于寻常人了。
飞了好一会儿,胖球终于也感到些许疲倦,只要飞到沈年年的枕头一侧,安静的随之歇下。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屋外响起噪杂的声音,胖球迷迷糊糊醒来。
便听沈年年道:“来了。”
“什么来了?”胖球迷蒙着双眼,意识有些不清晰。
沈年年回答:“肖家人。”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准确的说,应该是肖家家主派人来抓我了。”
胖球一个激灵,顿时清醒。
下一刻,屋门被猛然推开。
自外头冲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那日所见的肖家管事,但今日,这管事却穿的不是管事的衣服,而是家主的锦绣华服。
沈年年淡淡一笑。
果然,在这等要事之上,肖家怎可能放心只派管事去李家相看?
那所谓的管事,其实就是肖家家主,肖愈!
“好啊!李游好大的胆子,”肖愈怒瞪着沈年年:“竟是送了个会妖术的女人进来!”
沈年年心中尤为了然,她不疾不徐的起身,对于肖愈的态度,很是明了。
想来,是那道士来了,发现被他们抓去的‘她’实则是个傀儡。
故而,肖愈才会这般气冲冲前来。
毕竟他要的只是寻常女子,倘若是有些本事的女子,恐会坏事。
沈年年此刻并没有去指责肖愈,她知道,肖愈可不会因为她的指责而心生愧疚。
与这样陷入执念之人理论,说教,无异于对牛弹琴。
她只朱唇微启,道:“江流若是知道你这般,许是要失望的。”
江流?
胖球瞪大眼睛,沈年年这是……弄清楚江流是谁了?
她的话,让肖愈眼神一闪,但他还是坚定道:“你休要妖言惑众,我不知道你说的江流是谁!”
“不知道?”沈年年挑眉:“肖老爷,你的演技可真是拙劣。”
她顿了顿,又露出笑意:“你若是真不知道,我也不介意告诉你。”
“来人!”肖愈已然不想再让沈年年说出旁的话,只吩咐下人道:“将这妖女擒住!”
十几个下人自肖愈的身后涌出,他们一个个手中拿着木棍,朝着沈年年冲了过来。
沈年年微微一笑,极为灵巧的躲过了那些人的棍子与拳脚。
她如林间游离的精怪,声音依旧平稳的荡于整个屋内。
“肖衍生从来不是什么体弱之人吧?他的死,也不是什么染病所致。”
她说:“肖愈肖大老爷,是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独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