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倒在水中的一瞬间,我立刻有点慌乱了,以为是和我一直保持距离的那个东西,对我发起攻击了。我连忙挣扎几下,想让自己恢复平衡,但想在水中恢复平衡,简直比登天还难,毕竟我是人,不是鱼。
慌乱之间,我用手去摸自己的脚脖子,才发现这是一只冰凉的人手。与此同时,这只人手正在试图抓我的手,并且在朝着一个方向拉我。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现在的我,脑子里无比的混乱,刚入水的时候,还喝了几口臭水,此时也感觉不出来这是谁的手。心想,在没确定是敌是友之前,我还是得和这只手保持一定的距离,万一要是个水粽子或者是禁婆,我他娘的就废了。
我用力的向那只手踹了几脚才挣脱开,便浮出了水面,那只手并没有再来纠缠我,但我还是提高了警惕,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仔细地去辩听周围有没有什么异样的响动。
不知道是我的耳朵被水堵住了,还是本身周围就没有任何的声音,四周一下子变得一片寂静,什么都听不到。原来那些倒挂在木头上的声音也没有了,水中也没有任何的异动。
这一时间的寂静,倒把我弄得紧张了,在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明知道周围有其他的东西存在,但却听不到声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无异于把我变成了一个又聋又瞎的人,真的无法想象,如果这个世上真有这种人,他们该如何生存。
我缓缓的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把一切希望寄托在打火机上,希望它能给我带来一刻的光明,至少让我看清周围的情况。
当我做好一切准备去打打火机时,我开始无限的后悔,后悔为什么不多带两个电子的打火机,这种火石的打火机,简直让人懊恼又气愤。由于刚才我被拽入水中,打火机也被水浸泡了,打了好几下,都没出火星子。
在无比寂静的黑暗之中,去听磨轮和火石发出哗啦、哗啦的摩擦声,简直是在摧残自己的意志。我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正确的,也许现在我的身边什么都没有,但有了这种摩擦声,就一定会把一些东西招过来。
尽管我知道这样做,会让我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但我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其在黑暗中等待命运,还不如在光明中掌握自己的命运。可手中的打火机真是不争气,越是着急,还越是打不着火。
就在我百感交集的时候,又感到了一股强水流冲了过来。不过这次水流并没有直接奔着我来,似乎在我不远处就减弱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那只手,还是另有东西,但隐约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那东西离我很近似的。
我本能的顺着水流的方向退了一步,想离那东西远点,脚是退出去一步,上身刚往后一挪,就感到有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我的后脖颈子上。
只是短暂的一下接触,就把我吓得一激灵,全身的汗毛瞬间就立了起来,一股透心凉的感觉,从头凉到脚,脖子一下子就木然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可以肯定,是能动的东西,因为它躲开了我。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些爪子多的怪物,虽然是在黑暗之中,我还是瞪大了眼睛,人总是有侥幸心理,我也希望能够看到眼前的一切,哪怕只是一丝的暗影也好。可我的视觉是有限的,就算是把眼珠瞪掉下来,也无法看到。
虽然现在的我有些紧张,神经绷得紧紧的,但心里还是很清楚。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只要它能动,就一定会对我产生威胁,所以我还是决定,要把手中的打火机打着。心想,死就死,知道死在什么东西手里,总比糊里糊涂的死好些。
我不知道是我感动了上苍,还是冥冥之中就注定我会有这么一丝的光亮,火石竟然一下子被打出了火花,但并没有点燃出火苗。
只是一闪而过的火星子,也给我带来了一丝的光明,就在这火星飞溅的一刻,差点没把我吓得大叫出来。
在我头顶周围,倒挂着不知道是多少个那种没有五官的怪脸,每一个都有一条爪子低垂下来,眼前有一条爪子离我太近了,几乎就要贴到我脸上了。
与此同时,我也看到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地方,从水中露着一个人头,虽然我没有看清是谁,但可以确定,那是一个活人,因为那人在大口大口的喘气。他的头顶上,也有几个爪子垂了下来。
看到如此多的爪子低垂下来,我有点不知所措了。虽然在黑暗之时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的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周围竟然是如此这般的险境。从上面低垂下来的爪子,都是那种带有麻醉功能的,一旦被它们扎到皮肤里,我就会毫无知觉的被吸血而死。
也不知道是我真的怕了,不敢动了,还是全身都麻木了,拿着打火机的那只手,一直保持在水面之上,胳膊像是变成了木头一般僵硬,手指还按在磨轮上,不知道该不该再打下火。
“我操,快跑。”
伴随着耳边的一声叫喊,有一只手直接抓在了我的手上,一使劲便把我拉入到水中。等我进到水里才反应过来,跟着拉着我的那只手用力,朝着那人拉动的方向游去。
我也不知道游了多远,但感觉时间很漫长,肺子有点要被憋炸了一样。只记得在水中转了一个弯,像是朝着一个高地游了过去,似乎脚下越来越多的台阶,感觉水也越来越浅。
等我浮出水面之后,向前走了两步,看见了亮光,有人手持蜡烛,站在离我不到三米远的地方。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拿蜡烛的是萧莫言,她的全身都湿透了,衣服都紧贴在身上,露出了女人独特的完美曲线。不过看萧莫言的样子,好像很冷似的,脸色有些发白,身体稍微有点发抖。
这条墓道的水位浅了很多,只没到膝盖,两侧都是古砖垒砌的墙壁,看起来应该是有个最低几百年的历史了,有些古砖的表面已经自然脱落。
“我日的,小七,你他娘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呢?让你打冷烟火,你为什么不打?”
刚听完这句话,我就感觉后脑勺被打了一下,回头一看,是老嫖打的我,他也是刚从水里钻出来,身上还在向下滴答着水滴。我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其他的人,看来刚才是老嫖在水里拉着我游过来的。
我并没有理会,老嫖所说的话,也没有在意他打了我后脑勺一下,而是转身看向游过来的方向。
“我日的,不用看了,它们过不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看着老嫖很疑惑的问道。
老嫖用手指了一下,我们刚游过来的方向回答说:“这个墓道的上方挂满了尖刀。”老嫖的话还没说完,就很奇怪地看着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就围着我转了一圈,才开口问道:“匕首呢?”
我听老嫖问匕首呢,连忙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里,一看手里拿的是打火机,又看了看身上,才发现匕首不见了。
老嫖看着我一脸茫然的表情,便知道匕首不见了,似乎对着我还想说些什么,估计是难听的话语,但他并没有说出口,还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只是看了看我,显露出一种很无奈的表情。
三个人此时都没有说话,站立在不同的方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满脸的疲态。
我用手摸了一下脖子,被我割破的爪子还缠绕在我的脖子上,可拽了几下都没有拽下来,那爪子像是长在了脖子上一样,一拽它,就会把脖子上的表皮也带起来,拽得我脖子皮肤直疼。
“别动,这东西不是硬拽的。”
老嫖说完,便走了过来,帮我拽缠绕在脖子上的那条爪子,一边帮我往下拽,一边嘴里嘟囔着说道:“算他娘的咱们点正,碰到的是幼体,要是遇到个吸过血的,那你小子这辈子就得和它过一生了。”
我一听老嫖这么说,似乎是对那没有五官的怪物有一定的了解,连忙问道:“老嫖,你是不是认识那无面怪啊?”
“我日的,你不认识就说不认识,别他娘的乱起名字。那东西叫九足龙魁,不叫无面怪。”
“说来听听,你是不是以前见过。”我很感兴趣地问道。
“见过,不过是个死的,这东西十分罕见,据说早就灭种了。”老嫖把他了解到九足龙魁的一些信息,和我说了一遍。
原来几年前,老嫖在一条蟒蛇的蜕皮上,见过一个已经死了的九足龙魁。
据说九足龙魁是世界上生存最久的寄生体,它没有自己的营养供给系统,也没有特定的生存环境。虽然是寄生体,但九足龙魁的生命力,相当的顽强,据说这东西只要有生命源可以寄宿,就能活上几百年甚至几千年。
九足龙魁表面上看有九条爪子,但其中有八条爪子的功能是一样的,只有一条爪子带有真正的攻击性,因为那条爪子含有大量的麻醉液,并且那条爪子承担着营养输送的重担,也就是负责吸收营养供给自己的体内。
当那条承担营养输送的爪子,成功的找到寄生源时,其他的八条爪子,就会牢牢的固定在寄生源上,而且这八条爪子上,都有犹如倒枪刺般的软肉针,可以不知不觉的扎进寄生源的皮肤内,使寄生源无法逃脱掉。
老嫖说,扎进我皮肤里的只是个幼体,所以才只麻醉了我一条胳膊,如果是一只寄生过几次的九足龙魁,那我就不只是被麻醉一条胳膊了,搞不好全身都得被麻醉。
虽然老嫖说的简单了点,但听起来似乎这些九足龙魁也是蛮可怕的。真不敢想象,我当时要是被这只九足龙魁控制住了,会变成什么样,估计会死得很惨,全身的血液和营养都得被它们给吸收了,可能到那时,我想死都死不了,真就成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想想都觉得后怕。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寄生体,这要是在海里见到,我也许不会感到惊奇,毕竟海里的寄生体很多,或许我会认为这么大的东西,是寄生在鲨鱼身上的生物,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这里不是海,是古墓,而且那些九足龙魁是从棺椁里出来的,我就不得不揣测这墓主的用意了。
“我日的,幸亏你割断了后面的这条爪子,要不,你想跑都跑不了。”老嫖一边说着,一边从我身后递过来一条爪子给我看。
我侧身一看,好家伙,还真有一米多长的爪子,在我身后低垂着,并且在爪子的一端,有着明显被割断的痕迹。不用想也知道,这条爪子肯定是当时想把我吊起来的那条。
看着这条爪子,我也若有所思的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水中并不是有什么东西始终和我保持着一定距离,想必应该是这条被我割断的爪子,一直被我带着跑,我加速,它也加速,我减速,它也减速,所以才会有我身后的水声。想想都觉得可笑,心说,他娘的,竟然是自己吓自己,搞得我当时那么紧张。
“老嫖,你刚才说,这条墓道的顶端都是尖刀是什么意思?”我对着老嫖问道。
“应该是为了阻止那些九足龙魁过来吧。”
“你的意思是说,墓道顶端有尖刀,那些九足龙魁就过不来了?”我很疑惑地追问道。
“我日的,我哪知道,我他娘的也是瞎猜得,你看九足龙魁的爪子这么软,估计是只能吊着走,从地上应该是站不起来吧。”
虽然老嫖是瞎猜的,但我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我手里拿着这条九足龙魁的爪子的确很软,软得就像是已经熟透了的面条一样。不要说是支撑身体站起来了,就是想让它把爪子伸平估计都难。
看着手中九足龙魁的爪子,我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额头瞬间就麻木了起来,对着他们两个大喊:“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