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一惊,高兴地差点扑到仞寒的怀里,可刚有动作,才想起仞寒刚刚醒来,自己动作太大,恐怕会让他伤上加伤,便收了动作,却来不及阻挡已经倾下的身体,只好双臂压在仞寒的枕头两侧。
她低头沉沉地看着仞寒的眼睛。仞寒笑了笑,嘴边挂起了熟悉的戏谑笑容。
“我可能是个病患,你这么急不可耐。不太好吧?”
殷宁见他一醒来就开口调笑,想来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不由自主地就探出一股灵力,想要查看一下仞寒的身体,却在灵力接触到仞寒的身体时,被猛然反弹了回来,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如果不是仞寒及时将她搂住,可能要她就直接翻下床去。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仞寒一眼,说道:“之前我听玥昭说,你身体发生了变化,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方才她想要将灵力探入仞寒身体时,眼前就亮过一道金光,让她神识都不禁为之一震,想来便是玥昭所说,那阵法中的金『色』光芒。
仞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将她搂进了怀里,轻声说道:“我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但实力并没有增多,我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还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竟然将你给伤到了。”
殷宁摇了摇头,环抱住仞寒的后背,说道:“也并没有伤到。只是这股抗拒的力量很明显,大概是你还没有学会使用它。”
仞寒点了点头,松开殷宁,双手捧着她的脸,笑嘻嘻地说道:“你何时变得那般厉害,能够徒手将那么恐怖的敌人杀掉?”
殷宁苦笑一声,没有接话。她相信,仞寒应该知道,将那团黑雾杀掉的并不是自己,而且那老前辈如今在他体内,就连对方有什么打算,她也丝毫不知。
仞寒见她神『色』黯淡,显然是她体内那位老前辈另有隐情,转而说道:“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也幸好有那位前辈的存在,不然,整个神殿都要泯灭与尘,我恐怕,是裁决神殿历代殿主中,最悲催的一个……”
说到这里,殷宁突然想起一事:“原先的殿主已经醒来,那么你如今的身份是?”
仞寒笑了笑,说道:“他能醒来最好,我也就不用整日繁忙。”
殷宁深以为然,谁希望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忙碌呢?
她在东海城的时候,透过绫孪镜,每次看见他都是一脸疲惫,若是日后的日子都是这样,岂不是太过辛苦?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为首的,便是殷宁从来没见过的殿主。
仞寒看见他就想下床,却是那男人一步上来,将他扶住,轻声笑道:“你既然受伤,就好好养伤,别在折腾自己。”
那男子说着,就将目光放在了殷宁的身上,殷宁此时也正在打量这位殿主。
他与仞寒有很大的不同。仞寒即使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也透出一股风流,放『荡』不羁的感觉,那眸子更是闪烁不已,让人觉得满心都是鬼点子,面对她时,更是显得有些孩子气,而且总喜欢逗弄她,有几分像狗皮膏『药』。
眼前这个男人则一身沉稳,气息悠长,静静看着你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的有一丝紧张,但同时你又会觉得他很亲近人,而他说话时,更是让人如沐清风。
他的长相并没有出彩之处,但浑身的气质,却让他有一股非凡的魅力。
“你应该,就是仞寒所说的未婚妻吧?你帮助神殿击退敌人的事情,我已知晓,日后你便是我们裁决神殿最尊贵的客人,我们会以最高礼节接待你。”
殷宁受宠若惊,连连摇头说道:“救神殿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位不知名的前辈。若是殿主想要谢她,我可以为你转告。”
殷宁很是诚恳地解释,让这位殿主不由自主笑了起来。他面上本就温和,如今一笑,只让人觉得好像置身于二月,杏花飘飘,微风拂面。
“你这丫头,倒是诚实。不过既然那老前辈选择帮助你,进而才解决了神殿的大难题,那么功劳也是应当算在你的身上。你也不用推辞,至于你在神殿的各项事宜,就让仞寒来替你处理,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殷宁看着殿主离开,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仞寒面上尽是吃醋的表情。
她微微一笑,说道:“殿主于你而言,应当是父亲,你怎么还吃自己父亲的醋呢?”
仞寒倒是没纠正她的话,理所当然地抱住她的腰身,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吃醋一事,本就不关年龄和『性』别。你如此优秀,若是我不叫你看紧点,恐怕就要被别人叼走了。”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笑道:“哪有这么夸张?”
反倒是你,总让我担心,会厌弃我。殷宁暗道。
仞寒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可不是夸张。原先在云中塔的时候,便有两个小崽子,对你“意图不轨”,如今这裁决神殿是他的地盘儿,却让京肆随意进出。看那皇帝和殷宁熟络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正在发生。
他总觉得,明明已对殷宁寸步不离,可殷宁身上依旧有很多谜团,让他担忧。
总觉得,她某天会突然消失,只留他一个在世间。
仞寒的担忧,殷宁稍微感觉到,可是这种事情,她也说不清楚。
难道她要说,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所以与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吗?等到她好不容易安抚了仞寒,又跟他说了滨海解『药』的事情,一转眼就到了晚间。
在睡觉前,她还默默想着,如果她在心中呼唤前辈,能否再次进入幻境呢?既然前辈如此强大,为什么在击败黑雾之后,解除对他身体的控制,却不跟她解释一下,反而像是在识海中潜藏了起来呢?
想着想着,殷宁就睡着了。她再次出现在那片熟悉的黑『色』空间里,头顶上的光依旧亮着,而面前的前辈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前辈!”
殷宁内心复杂,真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前辈的状态似乎并不好,殷宁等了许久,那前辈才像是老旧的机器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必这么防备,虽然我一直待在你的识海中,也的确用你的精神力在蕴养我的神魂,并不是因为我想要这样苟且残话,而是我不放心你。”
殷宁稍稍松了口气,却还是提着心。那前辈不再说服她,而缓缓道出:“我为什么选择你?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时间不够,你日后便会自动知晓。你如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问我,我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前辈为何如此虚弱?是因为之前将那黑雾杀死的缘故吗?”
“他是无法被杀死的。”前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