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月仙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殷宁可不会轻易被她糊弄,紧『逼』着问道:“所以说,玄族真的是你们弄出来的。”
桂月仙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原本并没有想要,弄出玄族这么邪恶的东西来,只是……”
她说到一半,又沉默了下去。
不论一开始,他们的打算是什么,但事实的确是有人走歪了,不像东君,东君是知道善恶的,只是一时被荒古邪魔『迷』『惑』,但他,则是完完全全地堕落了。
殷宁猜测,她一定是在帮那个最初建立玄族的人找借口。
从一开始,他们这些神仙,应该就是打着牺牲普通民众,壮大荒古邪魔,从而产生对抗对方方法的主意。
她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可真是虚伪。”
桂月仙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可真的,与我太不相同了。至少我是绝对不会对那些普通民众,产生这样怜悯的感情。”
她说到这里,殷宁才突然想到:从一开始,自己见到的那一栋神殿,其上供奉的女子,可不就是眼前这个桂月仙?
只怕是最开始的古神,只有桂月仙一个人,之后众人慢慢学会了修炼的办法,所以天界的神仙越发多了起来。说不定,将天界的路打断,只是她为了一己私利。天界也就那么大点儿,人一多不仅拥挤,而且分到的资源也不够。
她悚然一惊,暗想她自己从未去过天界,为何有这样的猜测?
“你们是缘何,要把去天界的路断掉?”
桂月仙『露』出一个嘲弄的表情,说道:“因为荒古邪魔来到朔光大陆的通道,便是在天界打开的。若是我们不将去天界的路打断,在大陆上掀起腥风血雨的荒古邪魔,可不就仅仅是这一波了。”
殷宁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变故。
她又马上意识到,在之前所看见的画面,玥昭激愤的想要击杀东君,似乎就是因为东君将荒古邪魔,引到了朔光大陆之上。
只是不知,东君是和荒古邪魔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才引动他做了那样的事。
“那个东君,是仞寒的转世。”
她的语气,半是肯定。
桂月仙深深地闭上了眸子,点了点头。
“我们纠缠了九世,却依旧没能理清我们之间的姻缘。大概在这一世,才能修成正果。”她的语气里,带着认命和无奈。
殷宁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但是一想到她的心上人,以前跟面前这个女人有过一段,心里就说不出的怪异。
与她的别扭不同,桂月仙倒是坦『荡』了许多。
“按照玥昭那个『性』子,看见了东君的转世,恐怕又是一阵硝烟吧?你过得很辛苦吧。”
殷宁想了想最开始玥昭和仞寒相处的模式,摇头说道:“玥昭和仞寒一直相处融洽,只是垠臻似乎颇有怨言,对着他总是用冷脸。”
桂月仙有几分诧异,之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这便是命吧,原本以为会倾心相爱的两人,却分道扬镳;明明像是有着血海深仇,却反而成为了兄弟。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殷宁见她似乎知道缘由,便要询问,却被桂月仙抬手打断。
“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情,你若是想要知道前因后果,就应当去询问他们,我一个外人不好多说。”
殷宁可不相信她。
如果她嘴角那一丝玩味的笑容,能够遮掩一下,又在之前的回忆中,不要让她看见玥昭和夏敏的那一段,她倒是会相信桂月仙的这段话。
正当她想嘲讽,却看见桂月仙的身体,恍惚了一下。
紧接着,桂月仙便扶了扶自己的脑袋,皱眉说道:“这一世的东君,倒是比之前强硬了许多。看这『性』子,更加急不可耐了。”
她说到这里,突然抬头,看了殷宁一眼。
“你不会,就轻易答应了他吧?”
一直蠢蠢欲动,虽然憋到了最后才答应,但其实早就恨不得嫁给仞寒的殷宁:抱歉,我就是这么不矜持。
殷宁没有说话,桂月仙却看出了她的意思。
“你真是太不像我了,至少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抱得美人归。”
殷宁猛然就回忆起,之前画面里所看见:每一次东君和桂月仙下棋,都被打得落花流水。
她知道桂月仙是个聪明的女人,也看得出,东君是在故意让她。他每次输了棋,『露』出那可怜的样子,也是为了讨桂月仙的欢心。
这恐怕,就是他们之间自以为的情趣吧。
她和仞寒之间,其实也是类似这样不平等的关系,但与桂月仙和东君不同。
他们两人中,桂月仙是占据主导的地位,因为她是主神。在殷宁和仞寒之间,是仞寒占主导地位,还一直护卫着她,为她牺牲良多,这也是她一直觉得亏欠仞寒,并且从感恩转为爱恋的原因。
桂月仙正想嘲笑她几句,她的身形却再次恍惚了起来。
她不由两只手都按住了脑袋上,轻喝一声:“别吵!”
虽然桂月仙只是一抹神识,但其实气势依旧不减。她暴喝的那一声,殷宁听着,都觉得有些害怕,仞寒估计也会暂时收手吧。
可她才刚刚想到这儿,附近就出现一阵灵气扭曲,紧接着便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搂进了怀里。
“我终于找到你了。”
听着对方熟悉和安心的声音,殷宁微微勾起了唇角,但与此同时眼眶却红了。
她猛然转身,将仞寒紧紧的抱住,递上一个主动而火热的吻。
仞寒有些懵,但很快化被动为主动,按着她的后脑勺,在她口中一番征伐,将近几天来的担忧和恐惧,都发泄了出来。
当殷宁面颊绯红,整个人气喘吁吁,他才松开了对方。
再次将殷宁按在了自己的怀里,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谁也不知道,当初在云中塔大战之时,眼看着殷宁被凶兽掳走,而他却分身乏力,被重重的长老拦住时,他心里有多恨。
他目眦尽裂,恨不得直接将整个云中塔都毁灭!
失去的珍宝,终于再次回到了他的怀中,他焦躁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只是抱着这个人,他就好像是拥有了家。那温馨而妥帖的感觉,充盈在他的胸腔,让他觉得连呼吸都无比温暖。
“怎么这么主动?”
将她狠狠欺负了一顿,仞寒又开始调笑对方。
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殷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