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干嘛呢!”
余昇听见娘叫,高兴地跳下床来,一把抱住余年的腿,说了一句她再想不到的话。
“娘,我不上学了,我就在家学,让我爹教我!”
余年愕然:“你爹?”
你爹打架是一把好手,但其他的可就问啥啥不会啊。
余年实在想不出,拾来还有啥可教儿子的……
“不是的,娘,爹认字!”
余昇满脸认真地反驳,余年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别瞎说了,你爹是个傻——啥都不会的男人,能识哪门子字?”
拾来捧着余昇今天新发的那本三字经,笑呵呵地凑上来。
余年一把抽走,翻了翻,都是繁体字,她看得懂,就是费劲。
拾来肯定看不懂,估计就是逗小孩玩呢。
别把孩子给教坏了!
余年指着上面的字:“你说你爹认得字,那娘问问爹,这个字念啥?”
她故意指了一个难的字,繁体的迁。
“迁,性乃迁。”拾来道。
“你看,你爹是逗——”余年还没说完,就愣了。
咋回事?怎么拾来还真说对了?
“小昇,是不是你教爹念书的?”
“不是,爹教我的!”余昇挺挺小胸膛,无比自豪。
余年难以相信,又指了一个更难的宝字,繁体寳字都快复杂成黑球球了,她就不信拾来还认识!
“宝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拾来滔滔不绝地背了下去,神采飞扬,若是不听他背的内容,保管以为他是什么吟诗作赋的大才子!
“拾来,你会不会写字?”
“会写。”
拾来左右看看没有纸笔,便手指头沾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两句三字经。
虽然简陋,水迹一过便干,但余年还是看出来,这字写得银钩铁画,颇有章法,是练过的!
怎么回事?
拾来到底什么来头?
在这个时代,读书识字都要钱,识字还罢了,没下过几年功夫,写是必定写不了拾来这么好。
“拾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余年的神色严肃起来,她可不想像言情小说里,遇到一个失忆的将军、皇子,稀里糊涂地和他好了。
结果人家自己有青梅竹马未婚妻,回头自己“被小三”。
“不知道。”
“好好想想。”
“不知道。”
余年急起来,抓着他的肩膀晃:“我不信,你记得写字,怎么会一点点关于自己身世的记忆都没有?”
自己给他日日吃灵果,喝灵泉,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拾来的脸上一片茫然。
“娘,你不要打爹!”余昇扯住余年的裙角用力往后拖。
“我没打他……哎,算了!娃都生了,还能离咋地?”
余年差点叫儿子给扯掉裙子,连忙制止,无奈地摇摇头。
反正瞧着拾来不过二十出头,若是倒退回他来到渔村的时间,大概也就是十六七八,或许并没有成婚定亲?
再者,她都和拾来生活在一起五年,孩子都这么大了。
如果有朝一日,拾来想起以前的事,要当陈世美,她也不学秦香莲要铡了他,抚养费多多的给就是了。
总算劝服余昇再上几天学适应适应,余年又答应了给儿子每天带点心去,余昇这才罢休,抹着眼泪把先生今天教的字狠狠温习了五遍方才睡下。
余年心里暗道,这个小孩可真要强!
往日里拾来总是和儿子一起睡,今日却反常,跟着余年走到她房里,委委屈屈地告状。
“媳妇儿,今天隔壁的女人拿东西扔我。”
“扔你?砸到了吗?”
余年连忙摸了摸他头,又按了按肩膀,关心地问。
拾来摇头:“不知道。”
说着,他利索地把衣裳全扒了,道:“不知道砸没砸到。”
“唉唉,说话就说话,脱衣服做什么!”
嚯,从头到脚您是一件都没剩下啊,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不知道砸没砸到,给你看看。”
余年一手捂着眼睛,一手乱挥,臊得满脸通红,这狗男人,上衣脱了不算,还脱裤子!
她那只乱挥的手被捉了起来,湿热的舌尖舔舐掌心指缝。
“媳妇手上有香味。”
“那是刚才的点心糖粉,不许舔,不许——”
余年用力抽手,那么大个头的男人本该站得牢,却跟着她的力道踉跄过来,将她整个扑在床上。
两人四目相对,胸口压着胸口,都能感觉到对方心跳得厉害。
余年只怕自己的心从口里跳出来,害羞地把脸转过去。
拾来口鼻喷出的热气搔动她颈窝,痒得发麻。
“你好重,起来。”
“我扔回去了。”
“什么?”余年顾着害羞没听懂。
“她扔过来的东西,我扔回去了。那个女人的眼神很恶心,我只想媳妇儿看我。”
“我怎么看你,你又没穿衣服。”
余年伸手轻轻推他肩膀,触手火热,肌理分明,贲张的肌肉便似锦缎包着铁块。
她被烫得缩回手,恨不能整个人都像被热水煮过的虾子一样蜷起来。
然而拾来一条腿压在她两腿之间,她一动,便磨着了拾来的大腿。
随即两只大手将她粉白的脸托起,不得不承受拾来炙热的目光,明明只有拾来不穿衣服,可是在那眼神之下,余年竟觉得自己仿佛也赤身露体。
“别、别……”
拾来几乎是小鸟啄食一样地吻上她,余年略偏偏头,便亲在嘴角。
男人线条优美的薄唇不急不慢,沿着她的唇角一点点地啃粉嫩唇肉,舌尖舔开齿关,往里攻城略地。
“唔……不要,不要……”
舌根发酸,可那臭男人还要往里。
总算看在余年快喘不上来气的份上,男人松开了嘴,又在她颈上挨挨擦擦,用鼻尖拱她耳垂。
余年从不知,男人连鼻尖都能用来勾引人。
原本觉得那个云书来就够有公狐狸精的劲儿了,如今看来,还是自家这个……
“痛!”
意乱情迷间,余年只觉得颈子上被人狠狠吮了一口,忽的回了几分理智。
她定定神,半真半假一巴掌扇在拾来脸上,发出一声脆响。
啪!
“拾来,快给我滚下去,谁让你上我床的!”
拾来被那巴掌打得怔住,抬头望向余年。
媳妇儿的脸红红的,嘴唇有一点肿,湿漉漉闪着光,几缕散发汗湿了贴在额上脸侧,衣领子也松开了,脖颈上牙齿红痕像是雪上的红梅瓣。
显得怪可怜可爱。
挨的一巴掌很轻,脸痒酥酥的。
想再挨一巴掌,最好打重些。
余年看拾来似乎是被自己吓住,松了口气,曲起腿想从他身下爬走。
可曲起的膝盖却仿佛碰着了什么东西……
余年顿时又羞又气!
怎么,打你一巴掌还是奖励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