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姐妹回到客栈,两个人都激动得睡不着。
“姐姐,你说余年姐姐说的是真的吗?咱们也能做生意?”
“她知道咱们是知府家的,想来不敢骗咱们吧?”
“你说,这红辛子真能挣大钱?”
“钱是其次,用红辛子做菜也太好吃了!就算不挣钱,咱们自己吃也好啊!”
两个小姐妹商议未定,门外突然有人轻轻叩门。
“谁?”
阮炎炎警觉地问道。
除了云书来,没人知道她们两个住在这间客栈,而云书来刚刚在四时好门口和她们告别,也不会又找到门上来。
“小姐,有个姑娘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门外小丫鬟通传,迟疑了一下,又道,“说是和余娘子有关。”
阮炎炎听了,便要去开门,阮棉棉胆子小,伸手拉着姐姐,摇了摇头。
“不怕。”阮炎炎在妹妹手上轻拍,仍是坚持开了门。
“你是谁?”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底蓝花棉布衫裙的姑娘,头上戴着兜帽,本来相貌过得去,但与阮炎炎的模样气度一比,便给比到地下去了。
“两位小姐,我是余年的邻居,今日见你们与她交往亲密,有句话不得不提前告诉你们。”
这女子便是祝兰儿,她家的豆腐房被余年指点的豆腐大全挤得半死不活,她娘只好再做起走街串巷的牙婆,她爹在家也成日骂骂咧咧。
祝兰儿认定这些都是因为余年,因此她每日除了卖豆腐,就是一门心思地盯着余年那边。
果然,被她看到了好几次余年怪异之处。
“两位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个余年,她是个妖女!”
“什么?”
“妖女?”
阮氏姐妹同时出声。
祝兰儿心中得意,便想往屋里进,看这两个小女娃穿金戴银的,一定是有钱人,她得跟这两个打好了交道,说不定能从她们身上刮些油水下来。
再要不然,从她们屋里顺两件首饰也好啊。
“哎,就站那儿说。”阮炎炎指着祝兰儿要往里踏的脚。
“我们姐妹的屋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阮棉棉说话虽然缓慢,却威势十足。
两个人放出自己大小姐的做派来,一下子就把祝兰儿给震住了。
她只好道:“两位小姐,你听我说呀,这个余年,她平日里也不去采买,店里就有上好的食材!县里人人都说她做的东西好吃,可也没听说,她是跟哪家的厨子学的。”
说着,祝兰儿做出神秘的表情来:“有件事我一直没敢跟别人说,前些日子,我身体不适,在楼上看风景,就见那个余年往地里埋了些石头,我还奇怪,只有把石头往外拿的,哪有往地里放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见那两个都听住了,不住催她说下去,祝兰儿才不紧不慢地道:“第二天,那满地都是高高的绿芽子!”
阮氏姐妹一时怔住了。
“小姐,您想,就是发芽发得再快,哪能一晚上就长尺把高?”祝兰儿道,“这不是妖女,是什么?”
她自觉说得十分有理,笑吟吟地等那两个大家小姐表现出害怕,她再趁机诓骗。
“是天女。”
“是呀,是——”祝兰儿眼角一跳。
阮棉棉怔怔地重复一遍:“是天女,我听说过,观世音菩萨的羊脂玉净瓶里头有灵水,大旱的时候撒下去,一夜庄稼乃成。”
阮炎炎也道:“不错,我就说,怎会有人做菜如此好吃!”
“两位小姐,你们千万不可以被她骗住啊!”
“骗什么?只要菜好吃,就不是骗。”阮炎炎道。
阮棉棉道:“若是妖女做菜做得这么好,回到府城我就叫管家雇一个妖女来。”
祝兰儿还想再说,却被两名阮小姐截住话头,小丫鬟把她扯了出去。
“晦气!两个晦气丫头!”
祝兰儿冲着地上啐了一口,还当能弄点好处,结果白费了半天口舌。
呸,还天女,有那浑身烟火味儿的天女吗?
头发长见识短!
余年也不知,云书来刚刚才坚决不许她提起天女,这边阮氏姐妹就认定她是天女。
只说这第二日早上,她要去村里找人种辣椒,门口便结结实实地堵了一辆漂亮的大马车!
“你们这是……”
余年看着并排站在跟前,笑嘻嘻的阮氏姐妹,不知作何感想。
“余姐姐!”
“你去哪儿?”
“我们也要去!”
“红辛子运来了!”
“什么时候做你说的那个、那个辣酱?”
两个小姑娘叽里咕噜,说得余年大感头痛。
“这些辣椒做两次菜还成,要大批地做辣酱,还得专门找块地方种。”余年耐心解释。
她昨夜试验了一番,若是用灵泉水来泡种子,埋下去后再用灵泉水浇灌,一夜时间即可长成。
但余年要是一夜之间就拿出大量成熟的辣椒,难免引人怀疑,而且要让辣椒传播开来,人人都吃得惯,更是要将辣椒种植传播得越广越好。
不管余年怎么解释村里的路难走,村里的风土人情两位知府小姐不会习惯,阮炎炎阮棉棉就是一口咬定,要跟着余年一起。
最后没有办法,余年只好坐上她们那辆大马车往龙门村方向去,后面还跟着运送红辛子的车。
“余姐姐,你的作坊是什么样的啊?”
“余姐姐,以后咱们的辣酱作坊也建在这个村里吗?”
“余姐姐……”
两个小姑娘的问题简直多得无穷无尽,余年真后悔没叫云书来一起,不然头痛的就是他了!
“哎呀,撞死我啦!”
马车一个急刹,车厢剧烈晃动!
余年一手一个,将阮氏姐妹按住,免得撞到。
“怎么回事?”
“撞到人了?
余年听着外头已经有人开始跟车夫吵起来了,还有两个小丫鬟的声音。
“你们先待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余年说罢,掀起车帘往外张望。
车前一个穿着邋遢的妇人离着三尺远坐在地上,旁边站着个年轻的男子,一股二流子劲儿!
她就说那声音有点耳熟么,原来是老熟人!
赵秋香躺在地上,口沫横飞地跟车夫理论。
“……你们就是撞着俺了!你们大户人家,撞着人咋不赔钱?”
不光她,还有她那个侄儿,赵四。
赵四被云来阁赶走之后,没地方去,只好做闲汉,卖把子力气做散活,偏他又爱拜高踩低,口中无德,便连力气活渐渐也接不着了。
这日他到村里来找赵秋香,两人站在路口计较,到底是谁害了谁,没想到官道上驶来两辆大马车,一看就是有钱人家!
赵秋香灵机一动,看着那马车驶到近前,就地躺倒!
“哎哟,哎呦,撞死人啦!”
“胡说,我们小姐的马车根本就没碰到你,离着一丈远呢你就往地上倒!”
“咋,你说俺是骗子?那俺可不答应,四儿,把他家小姐拉出来理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