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村长见状气得又是一脚踢上去。
“村长,你忒不公,我是涌禾村的,他们也是涌禾村的,要收果子就该按整个村一起收!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就是自私!”
村长怒道:“好,你不自私,你把别人果树给弄死,你最爱做好事!”
“我们又没害人,凭啥骂我们!”魏老太也嚷嚷,“不就弄几棵果树,少挣几个臭钱,就要死要活的!”
“你们还要不要脸了!”村长气得手打哆嗦,“涌禾村,就叫你们几个给害了!”
村长原想着,要是能稳定地给余年的作坊供货,他们涌禾村大概就要开始发达了,没想到,原本好好的一条路子,就被魏家给堵死了!
如今果树半死不活了大半,不说今年跟余年定好要供的果子供不上,要是树全死了,明年可怎么办?
须知,现在涌禾村的果树都是养了几年的好树,正是能结果,结好果的时候,生生被魏家弄死,整个村子几乎都是靠果树为生,这不是绝了村子的生机吗?
“打死他们!”不知道那个村民太气愤,竟嚷了出来。
“你们要杀人啊!我们究竟没伤着谁,钱的事都是小事!跟我们计较这个,小气吧啦的!”
魏老太就觉得,自己不就是划拉两棵树吗?
怎么村里的人都眼皮子这么浅,光想着挣钱,连一点同村情谊都不讲了!
余年道:“好呀,你说钱的事都是小事,那村里乡亲们的损失,就都由魏家垫付好了!”
这魏家真不愧是和余家做亲家,厚脸皮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凭啥我给,我家又没钱,你给他们不就行了?”魏明嚷嚷着。
“那凭啥我给呢?”余年问。
“啊!反正你有钱,要不还让没钱的给吗?”魏明一脸不解。
余年呵呵笑了两声,跟这种玩意儿说不通,都不值得生气。
她转向村长:“我看等天亮把这几个送去县衙,跟他们亲家一块流放寒野州去。”
“我不去!”魏明先叫道,“割果树的主意是余富燕出的,要打要杀冲她去好了,她是余家人,跟我们魏家可没关系!”
“魏明!你太没良心了你!”
一个大肚子的身影扑过来,对着魏明又锤又打!
“贱人!你敢动手打我儿子!”魏老太见余富燕出现,心头恨得不行!
要不是这贱女人瞎出主意,自己也不会被按在这儿,等这被押送县衙!
她恼怒之下,一下子使出蛮劲挣脱了旁边村民们的手,扑过去把余富燕压在地上打耳刮子!
“你家里一家子贱货,要不是你怀着我儿子的种,今天就凭你敢跟相公动手,就该浸猪笼!”
魏老太手劲极大,噼里啪啦几巴掌就打得余富燕两颊高高肿起。
“莫打了!那是你儿媳妇不是仇人!她还大着肚子呢!”
村长看看实在不像话,赶紧叫停,他对魏家是厌恶至极,但作为一村之长,眼看着孕妇在眼前被打,也不是事儿。
“村长!你还记得不,那年咱村里粮仓着火,是谁冒着生命危险救了火,咱村里才能交上粮税?”
魏老头久没出声,这时忽然说话,同时又将两边袖口卷起来,露出满是烧伤的手臂。
余年见了,倒吸一口冷气,现在看起来都这么可怕,那烧伤的时候,一定是很严重的了。
她立刻知道,以涌禾村村长的脾气,一定不会送魏家去县衙了。
“这么着,魏明,”村长沉吟良久,果然开口,“你们一家,天亮之前离开涌禾村,不许再回来,但凡回来,揪送县衙,绝不姑息!”
“余姑娘,这样行不行?”村长说完,才觉得自己这么决定有些欠妥,再问余年的意见。
余年摆手道:“他们是涌禾村的人,你们自己决定。”
她心中叹道,果然,村长心太软,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这位村长是个好人,却不合适当领头的。
魏家人见有转机,连忙爬起来要回去收拾东西。
“等等!”
余年身后一直沉默的高大身影此时站了出来。
“干啥,你想干啥?村长都说不追究了,放我们走,你想咋?”魏明看见拾来就腿肚子打哆嗦。
拾来勾着唇角一笑:“你们差点耽误了我媳妇儿的大事,这笔账还得算一算,我要的不多——一人一巴掌。”
“你要打我们一人一巴掌?”魏老太叫起来。
“哦,你不想被我相公打巴掌,一定是更喜欢去县衙打板子了?”余年笑咪咪地问。
魏老头拽住她的袖口,低声道:“莫争了,不过一个巴掌,打完咱赶紧走!”
魏老太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要是惹急了余年,非要把他们送到县衙咋办?
于是一溜四个人,站齐了等拾来打。
拾来活动活动手腕,走到魏明跟前,露出个阴森森的笑来。
魏明直觉不好,连忙道:“你……”
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便被一个巴掌打翻在地,呕出一大口血并好几颗牙齿。
魏明眼前发黑,等回过神来,只见除了余富燕抱着大肚子瑟瑟发抖,他爹娘都是在地上趴着,呸呸地往外吐血和牙。
“人家说,打落牙齿和血吞,你们倒是全吐出来了。”
拾来嗤笑一声,转身找余年把手掌给她看,撒着娇道:“他们脸皮好厚,我手都打痛了。”
余年好笑地瞧瞧他那大手:“那怎么办?给你吹吹。”
拾来想起云书来特别擅长假装楚楚可怜的嘤嘤声,于是也学着来:
“嘤。”
余年一巴掌在他手上啪地拍响:“嘤什么嘤!好的不学坏的学!”
在第一缕晨光射入涌禾村前,魏家一家背着包袱,走上了官道。
“爹,娘,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不知。”
魏家三人陷入了沉闷,魏老太不时地转头恶狠狠地看向余富燕,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去洄南府吧,我们余家在洄南府还有一个极有权势的亲戚。”
余富燕道,她咬着牙想,余年,你最好别来洄南府,不然我要你有去无回!
在涌禾村内,人们赶走了魏家,问题并没彻底解决,而是更加愁了。
“余娘子,你说咱这树咋办呢?”林老爹心疼得不行。
余年想了想,她倒是知道有专门涂抹草木伤口的愈合剂,可是以现在的条件,没有化工原料是调不出来的。
看来还是要用灵泉了。
“我上次听府城的老花匠教过一种促进草木愈合的药水,和草木灰拌在一起涂在树的伤口上,反正都这样了,权且一试吧!”
涌禾村人听她说后,一点也没耽搁,立刻开始收集枯枝草叶烧成灰,等余年把药水拿来就可以涂在树上。
说来也怪,就算余年自己都说没把握,可是涌禾村的人,就是觉得她说的法子一准行!
余年和拾来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城里,余年找了些桂皮八角,煮出水来,闻着味像那么一回事,和灵泉水混在一起,叫人套了车给涌禾村送去。
总算事情告一段落,余年舒了口气,忽然腹中感觉到一丝疼痛。
“拾来!拾来!”她惊慌叫道。
正在外面洗脸的拾来冲了进来,双手乍开,看余年两手放在肚子上,吓得心跳都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