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媳妇儿,这椅子怎么样?”拾来欢喜地指着那张神经病椅子,对余年道,“我给这椅子起了个名,叫定海神椅!”
“你瞧,你坐上去,我把两边带子一绑,甭管多大的风浪,也不会摔着!”
怎么样?
神经病!
余年一时无语,拍拍拾来的肩膀。
“做得好,做得很好。”
拾来好久没有得到媳妇这样大力称赞,高兴得想摇尾巴。
“来,你先坐上去,我看看效果!”余年微笑着拉着拾来的手,让他先坐到椅子上。
“效果很好的!”拾来乖乖地坐上去,由着余年和吴老大给他系上布带,紧紧地缚在椅子上,“媳妇儿你看,这些布带都是夹了丝棉的,很软和很结实,缠在身上不会觉得压得难受!”
“真的很结实吗?”余年问。
“很结实!”拾来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可惜他的手被裹在布带下面,拍不到胸口。
“那就好。”余年点了点头,“吴老大,开船吧。”
“哎,媳妇儿,我还绑着呢!”
拾来懵了,这椅子是给媳妇儿坐的呀?怎么成了自己坐了?
余年瞟了他一眼,呵呵笑道:“绑着好啊,绑着安全啊,又软和又结实呢!”
直到到了海面上,余年才叫把拾来松开,拾来知道媳妇是真生气了,也不敢争什么,老老实实地守在一边,听她吩咐。
余年倒是明白他做这个椅子的意思,就是弄个安全座椅呗!
有海浪或者其他摇晃的时候,可以固定住人不会被甩走摔倒。
但这也做得太难看了!
她又不是腿脚不好站不稳,穿越前都是小孩坐车才用安全座椅……
余年忽然又想到了一个新路子!
‘拾来,等回去你让做这个椅子的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拾来以为她的火还没下去,忙道:“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工匠没关系,要打要骂都冲我来吧。”
“谁要打骂你了?打你手疼,骂你口干,我不是要找事,是有生意要和那个工匠谈,你只管让他来就是了。”
拾来听到这儿,才放下心来,没口子地答应着。
见他们小夫妻俩说完了话,吴老大笑嘻嘻地凑上来:“余娘子,亏你怎么想出来的船,饶是咱这船底不能动,只改了改船头、帆和内仓,走起来也便利了许多!”
余年给的改造方案是按照三不像古船复原图提出的建议,比现在吴老大他们使用的渔船造型更科学一些。
她倒是想造艘航母出来,可惜,现在的条件还远远达不到,只能先凑合着了。
就这,也叫吴老大他们激动得不得了呢!
余年随口答应着,放目望去,大海便似一整块蓝宝石,在新改好的风帆推动下,渔船像是在平面上滑行一样,又稳又快。
这次余年并没急着下网打鱼,而是等船快到珠螺岛附近时,才坐上小船,又和拾来划去了沉船附近。
船上的人就随便地撒撒网,捕捕鱼,反正余娘子给的钱多,鱼么,多少都一样。
“吴老大,你说余娘子,这么小小一个人儿,怎么想得出这些法子?”其中一个感叹道,“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个媳妇儿,我得给她供起来!”
“是,还得早晚三炷香,她睡觉你给倒夜壶,她吃饭你站着伺候,她穿衣服你给提鞋!”
吴老大挤眉弄眼地冲他笑。
“哎,老大,我不信你不羡慕拾来有这么一个能耐媳妇儿!”
“羡慕什么?”吴老大坐到那定海神椅上,翘着二郎腿,“我是男人,男人该靠自己的能耐,把媳妇儿养在家里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才叫本事!”
那几个船工见他坐在椅子上,互相使了个眼色,都凑到椅子旁边来,嘿嘿笑:“老大说得是,老大说得太对了,老大多说点!”
吴老大便得意地道:“你们想啊,要是男人有本事,还用得着女人厉害嘛!女人的本事,都是叫男人怂包给逼出来的!能坐在家里享福,谁愿意在外头跑——哎我说,你们这是干嘛呢!”
吴老大说得高兴,忽然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定海神椅上,挣了两挣,哪里挣得开?
为首的一个船工嘻嘻笑:“要是咱们有本事,老大就不用到处跑,坐在椅子上享福就是了!今天啊,老大你先享享福呗!”
“嘿,你们几个臭小子!”
不说船上闹得热闹,余年吩咐拾来将船划得更靠近珠螺岛一些。
“媳妇儿,你不会又要下水吧?这次要下水一定让我下,你身子不方便。”
拾来划着船,满脸忧色。
余年关注着空间中赶海石板的指示,金色光点在珠螺岛的另一边,正在慢慢游向自己的方向。
她放下心来,守株待兔,等金色光点自己游过来。
“不下水了,不过,说不定一会儿得你下一次。”
余年想着,万一要是海螺贝壳之类的,说不定浮不上来,还真得叫拾来下去捞一把。
两人坐定了任由小舟在海上轻轻摇晃,拾来一会给余年扇风,一会儿拿出竹筒来,给余年喝红枣银耳莲子羹。
“你还带的挺全,”余年喝了两口。
味道不错,熬到了火候,银耳软糯,红枣香甜,莲子酥烂,甜丝丝的落下肚,倒是很有度假的感觉。
两人对坐着,拾来握着余年的手,只觉得天空海阔,心境舒朗,再没有比现在更快活的时候了。
他满心都是柔情,再不去想自己是如何被人暗算,从船上摔下来,流落到龙门村,也不再想此前的十多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还有他那令人厌恶的生父!
他只想着余年,还有他们的孩子。
余年却没在想他,而是抽出手来,手心里一枚绿叶子卷成的哨儿。
拾来一看就笑了,媳妇儿还挺有童心的。
“拾来,我给你变个戏法儿吧?”余年笑嘻嘻地问。
“什么戏法?”拾来从没见过她学什么戏法,但心里打定主意,不管玩砸了还是什么,他都大声喝彩就是。
“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
说完,余年将叶子哨靠近唇边,轻轻一吹,柔婉动听的哨声只一响,那叶子哨便焦黄枯萎,被风吹成了碎片。
这倒算是个戏法儿,就是短了点,拾来暗自琢磨,脸上却是大大的笑容,还用力拍手!
“好!真好!媳妇儿真棒!”
“什么啊!”余年脸上发红,很为他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喝彩法害臊,“我戏法还没使出来呢!”
拾来哦了一声,连忙将两只手放在膝盖上,静等媳妇接下来的表演。
可他看着媳妇儿好像也没什么动作了,伸着头四处看,好像在等什么似的。
忽然小舟微微摇晃,拾来嗯了一声,转头向船舷下张望,只见一大群小鱼慌慌张张地从船侧游去,鱼群太大,激起的水流摇动船只。
“这是怎么……”
拾来还没说完,余年打断他道:“你别乱动!”
就在她说话的同时,小舟的四面八方都浮起了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