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气红了脸,捂住那根特别长的汗毛,知道这位小侯爷是不懂什么叫做打情骂俏的木头,也就死了心。
“她那食为鲜,不就是靠着海货鲜活?全京城没几家能把海货养得这么活,里头一准有秘方!小侯爷,您想想,要是您把她的秘方给夺过来,或者拿到她的秘方,也开一家海货饭庄,我就不信,您能比她开得差了!”
小侯爷的眼睛越听越亮,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对呀!你说得好有道理,我这就去搞她的秘方!”
红杏揉着被小侯爷拍疼的大腿,嘴角抽搐:“那您可得做谨慎些,找些功夫好的人去探听,免得被发觉了。”
拍大腿就拍大腿,为什么要拍她的大腿!
“你说得太他爷爷的有道理了!”
小侯爷两眼贼亮,双手握住红杏的肩膀:“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身边竟然有这么一个女诸葛,以后你就改名,叫诸葛红杏!”
说完,小侯爷噔噔噔地窜了出去,他手底下没能耐人,要人用还得去找侯夫人去借。
红杏在后面唉唉两声,气得肚子都大了,没拿到金臂钏,还改了个难听死的名字,这个人!
小侯爷气喘吁吁地就跑去找侯夫人,来不及通传,推开守门的丫鬟就闯了进去。
“娘!你干嘛呢,大白天的在床上?”
小侯爷一眼没看见人,二眼看见娘那张拔步床的床帐子放下来了,还晃悠呢。
“娘,你不舒服啊?我给你倒杯水?”
小侯爷孝顺地端了杯茶水,扑棱扑棱跑到床前,只听他娘压着嗓子道:“我要睡觉,你快出去!”
“娘,我听大夫说,白天爱睡觉是气血虚,你等着,我给你端洗脚水来,老姜水泡泡脚,一下子就气血通畅了!”
“唉,我不泡!”侯夫人在床帐子里光着身子,看了眼缩在被窝里头的张阿。
当时就该把这个小崽子跟他娘一块剁了!
侯夫人咬牙切齿着呢,那边小侯爷极其孝顺地拿来了老姜洗脚水:“娘,洗脚!”
小侯爷这一通操作,把侯夫人气得七窍生烟,又心惊胆战,生怕他发现自己偷人,暂且不提。
余年把余昇从贾家私塾接回来,便见他眉头微皱,像是有些不欢喜的样儿。
她心头便是一跳。
别人家是孟母三迁,自己家呢,倒是儿子随着妈五迁六迁,最该享受童年生活,好好学习的时候,跟着家里大人东奔西跑的,难为这孩子了。
余年搭着余昇肩膀,柔声细语地问他:“贾家私塾怎么样?贾家的子弟为人如何?”
余昇先不说话,一会儿才道:“娘,我在贾家上了这几日的学,有四个女孩子说要嫁给我。”
“啊?”余年被这个消息震撼了,想起贾家是男女混学,七岁后才隔开,连忙问,“她们多大?”
“两个六岁,一个七岁,还有一个四岁。”余昇掰着手指头数给娘听。
自己家儿子是很好,托他爹的福,长得真俊,小小年纪就能用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的词儿来形容了。
不过才六岁就有四个女孩子要嫁他,那十六岁岂不是要有四十个?
余年用力晃晃脑袋,暗自想,都说一孕傻三年,是有点啊,这又不是数学题,说不定十六岁的时候是零点四个呢。
“你跟娘说说,她们为什么要嫁给你?”余年摆出引导小朋友谈心的姿态。
余昇小手揣在袖子里,望着远方,怅然地说,“贾家那几个女孩儿,说我长得好看,要我给她们做抄写作业,抄完了就嫁给我。”
余年咳嗽两声,把笑憋回去,六岁小孩的爱恨情仇实在太有意思了!
“我明天恐怕去不了贾家私塾了。”
余年问:“为什么啊?”
余昇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今天下午四个女孩儿为了我先给谁写作业打架,先生拉架被挠破了脸,发现她们想作弊,所以把她们都给罚了。”
打架?余年又惊了一惊,姑娘年纪小,动手能力挺强的。
“没事,大不了,叫你爹活动活动,咱上国子监去。”
“真能去吗?我听说国子监可难进了。”
“你爹办得到,放心吧。”
以你爹和皇帝的交情,走个后门也不是不可以,就怕后门走得太大,直接给你弄到宫里去陪太子读书。
余年安慰着儿子,心里琢磨还真得换个学校了。
说起小丫头,她就想到了今天在包子铺遇到的小丫头,怪可怜见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就对那个小丫头特别上心。
是眼神特别倔像她,还是长得可爱?
余年说不清。
说不清,就不说了,叫拾来在包子铺附近蹲点,把小丫头逮过来再说。
要是好人家儿女,就给她送回去,要是被虐待逃出来的,就给她点钱,送她去别处生活。
余年知道这回自己是真多事,可她大约是因为怀孕闹得多愁善感,实在狠不下心当没看见过。
小丫头没等来,等来了云书来。
一大清早,云书来便捧了一个木匣子,堵在余家大门口,把余年一家人加上棋先生都给堵个正着。
所谓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嘛!
“余姑娘!”
云书来眼睛里就只看见了余年一个人,激动地踏前两步。
拾来在后面戳余年的腰,轻声怂恿:“狐狸精来了!打他,骂他!”
余年回手攥住他不老实的手指头,感觉十分为难,冒冒失失地打骂一个笑脸人,她总觉得非得是坏人才做得出来。
虽然她不是十分的好,但也不是坏得冒油啊!
“余姑娘,拾来兄弟也在?”云书来把匣子递过去,“给你的!”
余年并不想收他的礼物,打算回绝掉,拾来又在她身后嘀嘀咕咕。
“不许接,一定是有毒的,下了药的,下了蛊的!”
余年拿胳膊肘轻轻地往后怼了他一下,正色向云书来道:“我不能收,云公子,我有相公,不能随便收别的男人的礼物。”
拾来在后面耀武扬威地冲云书来挤眉弄眼,在余年耳边道:“说的好,再打他一巴掌!”
“余姑娘,这东西是我特意为拾来兄弟寻来的!你看!”
云书来毫不在意拾来的小动作,而是将木匣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块非金非玉的材料,又有股奇异的香气。
余年一喜,这是神香木啊!
她到处问过了,神香木做成香炉燃烧药末时有护住心脉的作用,因此就算是用猛药、剖开肚腹,也可以保病人一命。
可惜神香木难得,的确就像棋先生所说,他那只神香木香炉是少见的珍品,被打碎后更不知去哪里才能寻到第二块神香木。
有神香木,或许能够将拾来脑内的针取出来!
这可是救命的东西,余年正要感谢云书来,便听贴在自己身后的拾来冷冷地道:
“你不必谢他,他盼着我死呢!弄这些个不过是为了显示他有多么大度,多么善良,其实呢,他压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余年一把揪住他耳朵:“不是,谁是耗子谁是鸡啊?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