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贾莺儿先嚷嚷出来:“你一定是想把我们骗进去杀!”
余年无语,这两位的脑子简直了!
当拍水浒传孙二娘那段啊,还是以为在演八仙过海之人肉叉烧包?
她食为鲜的灶房里十几二十号人,还有前堂的食客,当着这些人的面,她能把这俩大傻闺女给剁了?
剁了也没处使不是?
她又不是宁安侯夫人,会剁碎了人喂猪。
她家的龙虾都是吃灵草,喝灵泉水,吃傻子的肉只会影响营养均衡。
大概是余年眼神里的鄙薄太明显,贾雀儿指着她尖叫:“你那是什么眼神?看不起我们吗!”
极轻破空声,不知哪里来的一颗小石子打在贾雀儿的手肘,贾雀儿啊呀一声,手臂一酸一垂,顺手就按进了面前蟹粉羹的汤盆里!
“啊啊啊啊啊啊烫死了我了!”
贾雀儿嗷嗷惨叫,从汤盆里抽出手,不住在空中挥舞,可是蟹粉羹做得真材实料,滚烫的汤羹和蟹肉包裹在她的手掌上,只是在汤里一进一出,贾雀儿整只手都通红了!
她被烫得蹦来蹦去,整个店里都被她惊呆了,唯一能和她比撒欢的就是桌上那只虫子转着圈爬来爬去,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贾莺儿傻呆呆地站着,半张着嘴,不停地问:“姐,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姐?”
余年只觉得又惊奇又好笑,忽然耳边掠过嗤的一声轻响,又是一颗小石子,正好将那桌上的虫打飞,撞进了贾莺儿的嘴巴里!
“姐——啊,咳咳!”
贾莺儿正在不断重复,忽然赶紧嗓子眼里进了个怪味的东西,赶紧咳嗽咳嗽想咳出来!
那东西太小又滑溜,她咳了两下,反而从嗓子进了肚子。
贾莺儿有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到处找虫子!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啊啊啊我都快烫死了,你在干嘛!”
贾雀儿好不容易才想到把手上汤汁先揩到衣裙上,低头见妹妹鬼头鬼脑地到处翻,不知道在干什么。
贾莺儿哭丧着脸抬头:“姐,我好像把虫子给吃下去了。”
“你怎么不把脑子吃下去!”贾雀儿尖叫着嚷嚷,“余年!我要报官!你把我手给烫了!”
余年好整以暇地靠在桌旁:“行啊,咱就问问,自己跑到饭庄子里,点了汤把手放进去烫,是个什么罪名?”
贾雀儿抖着手:“你往菜里放虫子!这你没法赖!”
“哦……容我问一句,虫子呢?”
贾雀儿一噎,看向贾莺儿,贾莺儿哭丧着脸看向自己的肚子。
“哼,算你今天走运!”
眼见捞不到好处,贾雀儿不甘心地一跺脚,想走人。
“等等!”余年叫道。
“你、你想怎么样!”贾雀儿警惕地看着余年。
“钱啊?”余年冲她摊开手,无辜地道,“你要不给钱,我可真要报官了!我就说,有人跑到店里来,妨碍正常做生意,听说你相公在五城兵马司啊,到时候你相公来抓你,倒是正好夫妻相会……”
贾雀儿忙不迭从怀里甩出一锭银子,带着妹妹从食为鲜狼狈逃走。
余年满意地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在她斜靠着的那桌桌角敲敲:“做暗卫还挺专业!”
坐在那桌的人抬头,笑出一口大白牙,不是拾来又是谁?
贾雀儿贾莺儿姐妹两个,从食为鲜出去直接就往贾家跑,对着贾老太太好一顿哭诉。
“这个余年就是个恶妇、毒妇!哪有这么做买卖的!咱家好好的食为鲜全叫她给败坏了!”
贾老太太对着两个闺女没有不能说的话,叽里咕噜抱怨了一大通余年,又开始念叨杨兰钗和贾举。
当然,儿媳妇是最不好的,儿子不好都是叫儿媳妇给教唆的!
“咱家老三,啊,你们说说,你们这个三哥,原来也算个孝顺人儿,自从娶了媳妇儿以后,那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贾老太太一点儿不心虚地给两个闺女告诉:“上回就因为我关了他媳妇一下子,要死要活的,好像我要治死她一样?我能嘛!要是死一个媳妇儿,不得再花钱娶啊!”
正是人怕念叨,三人在一块嘀咕着呢,贾举回家来了,还带了东西。
“好啊,老三,我还当你忘了有我这个娘呢!”
贾老太太见着儿子回来,只当他是要服软认输。
可不是嘛,贾家的买卖做得这般大,平日里头吃好穿好,她就不信这个三儿子最没经商才能的,能在外面过好了!
这不就在外头碰了壁,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她的词儿倒是没用错,贾举的确称得上一句灰头土脸,只见他衣裳脏了吧唧,黑一道灰一道,头上头发也落了层细土,要是拍拍准能把人呛得直咳嗽!
贾雀儿和贾莺儿都捂着鼻子道:“三哥,你这是往哪去了,你不会赚不着钱,跑去种地了吧?咱们贾家可不出泥腿子!”
贾举听她们几个来回这么一怼,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自家这个老娘,一点也不盼儿子好,只想着控制着儿子儿媳妇听她的,这两个妹妹,又眼高于顶,人还没登高呢,眼珠子倒是上天了!
他正准备告诉他娘自己要分出去的事,贾老太太就打断了他:“老三,你又没甚本事,趁早回家来,你媳妇儿要是不听话,就不必进门了!”
贾举原本还想婉转些,见他娘这般不近人情,便也失了耐心,单刀直入地说话。
“娘,从今以后,我就分出去单干了!我不住家里,也不用家里,该孝顺您的,少不了我那份,别的,就甭说了!”
说完,贾举起身就走!
“哎呦,不孝子要气死娘啦!”
贾老太太被他两句话气得直翻眼,一个个的大白眼在贾举身后冒出来,可惜他一去不回头,竟连一个都没有收到,白瞎了他娘的一片苦心。
“老三这意思是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