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呀,你们劈我!”
还能喘过气来的吴德兴哼哼着道,他的声音不比猪的声音大,一下就被压了过去。
“她们劈我……她们……”
被劈得迷迷糊糊的吴德兴指手画脚的,浑身发疼,虽然脑子没劈成两半,却被雷“凉拌”成了浆糊。
“吴哥,别扯蛋了!”扶着他的一个盟兄弟小声说,“她们用刀劈你就好了,用雷劈,咱再不讲理,也下不去这个嘴哇!”
吴德兴还絮絮叨叨的,盟兄弟们直接把他给扔到了后边去,呲牙咧嘴凶神恶煞地对上了余年。
“呔!那妇人,要么交瓜,要么交猪,你自己选!”
余年看着这伙子乌合之众,只觉好笑。
一个个手里拿着铁锨草叉,她庄上虽然人不算多,但其中有拾来特意留的几名暗卫,都是好手,对付这么几个地痞无赖都不好意思叫出来。
背上又是一阵痒痒,余年反手轻轻按住,用除了自己谁也听不见的声音道:“珠珠乖,等忙完了娘给你做烤肉。”
果然珠珠就老实不动了,一条小龙偎在娘亲脊背上,安安静静地等好吃的。
余年暗自吁了口气,要是珠珠不听话,龙身子灵活瘦小,她还真按不住。
“我看你们长得就挺瓜,也挺像猪,自己回去照镜子不就得了,还用得着出来抢?”余年安顿了珠珠,转过头来对付吴德兴带来的人。
“你说什么!臭——”
站在最前一个五大三粗,胸口半敞露着一撮黑毛的张嘴便骂,谁知才骂出一个字,双膝便跪了下来!
结结实实地给余年磕了个头!
“老马,没事吧你?”
“你跪她干嘛?”
“雷又不是她放的,你跪也没用啊!”
“闭嘴!”被称作老马的混混满面涨红,双手扶着地想站起来,不料才起了一半,膝盖窝一疼,又重新跪了下来。
余家庄的人都嘻嘻而笑,指着他议论起来。
余年笑眯眯地道:“太~~~客气了!还没过年呢,不用行这么大礼。”
老马的兄弟们全拥上来扶他,也不知怎么,哎呀连声,竟然纷纷都跪倒在老马旁边。
“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啊。”余年笑道,“别跪了,起来吧。”
老马激动地叫道:“你以为我们愿意跪着吗!”
“哦,那没人碰你们,你们自己跪下,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了?不跪不舒服?还是你们喜欢跪着说?”
“你……消遣我们!”
众混混努力想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打余年,却也不知道是哪个促狭的,在一群猪屁.股后头打了一记,那些猪都冲了出来,在众混混身上来回践踏。
更有甚者,就地拉屎!
猪屎又大坨又臭,别的混混活动较为自如,还能躲开猪屎,吴德兴被雷劈得晕乎,眼看着一头大肥猪把屁.股怼在他脸上拉,左摇右晃地也躲不开。
“呕!”
吴德兴被猪屎埋脸,温暖的臭烘烘的猪屎差点把他给堵得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过去!
眼看讨不了好,吴德兴一伙人瘸着腿,互相搀扶着,连句狠话都不敢再说,纷纷逃走。
“大哥,咱们就这么放过那女的?”
众混混逃到一处小树林中,见庄子上人和猪都没追来,这才松了口气。
“放过她,除非我死!”吴德兴狠狠地道,“白天弄不了她,晚上咱们放火,把余家庄烧得一根草都不剩,看她得意什么!”
见混混们跑了,余年提高了声音道:“出来吧。”
锦云在一旁迷茫地问:“夫人,你说什么出来?”
一个人跟大鸟似的,从墙上跳了下来,拍拍手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程咬金的三板斧,一抡我就知道是你。”
拾来笑着走到余年跟前来:“路上忽然想起没带你给我做的手套,看来倒是回来对了。”
余年今日穿得还是素净,一身雪青袄裙,外边披了湖蓝绣鹊登梅的斗篷,唯有梅花是点点朱红,领口出的极好极丰厚的红狐风毛,衬得她脸跟雪似的白净,些微几点细麻子,更添俏皮。
拾来手碰上去,细腻软凉,真怕自己给她摸化了。
余年一笑:“以后我多给你做几副,换着戴。”
拾来心里甜,笑得更甜。
余年和他对着笑,余光瞟见那一群肥猪,眼珠子转了几转,笑得便有些鬼精灵。
庄子上没有专门杀猪的人,就一个做菜的大师傅,要把这些猪都杀了,只怕费劲着呢!
“你回来倒也好,你支使暗卫合适,我不好意思叫他们干那个活儿。”
余年拉着拾来进屋,在他耳边小声说。
暗卫们都是武功高手,万一有在窗户外头,房顶上经过的,听见了多不好。
“那个活儿?”
拾来皱起眉头,媳妇儿脸有点儿发红,眼睛亮闪闪,好像挺激动的模样。
什么活儿,能让她露出这种表情?
“杀猪啊。”余年抱着他的手臂,半是撒娇半是耍赖。
“杀猪?”
拾来又重复了一遍,看到从余年肩膀处探出来的小龙头,娘儿俩统一的眼睛闪闪亮。
珠珠吱吱叫了两声,想到娘亲说要做烤肉,嘴里不由得流下两滴晶亮的口水,落在余年衣服上成了两颗龙涎香。
“我的大姑娘,你又想什么了流口水!”拾来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把两颗小小的龙涎香珠子收起来,也放在一个带锁的紫檀木小盒里。
别看一颗香珠不过豆子大,上次两颗香珠就足足把皇宫的水渠给熏得香了整整七天。
“我说要给她做烤肉,你就叫暗卫们帮帮忙,把猪杀了吧!”余年摇了摇拾来的手。
这些猪余年一气都买下来了,可是养着怪麻烦,暗卫们都那么厉害,杀人放火不在话下,杀个猪而已,肯定很熟练的哦。
拾来对媳妇的合理要求哪里有不答应的,就是不合理的要求也有求必应!
他立马出门,把庄子上和跟着自己的数名暗卫聚集到一起,面色严肃地吩咐:“今日有一项难题,还请诸位兄弟和我一起上!”
众暗卫闻言,浑身一震!
来了!
他们跟着拾来,平日里除了吃喝巡逻,几乎就没干过别的,有那松懈的,比如百货大楼里头固定的一伙人,身子都吃得胖大一圈。
他们这几个在庄子上,最大的敌人便是周边的野兔子和野鸡,像今日这种地痞无赖上门挑衅都碰见得少。
本想发挥一下作用,偏又被拾来逞强自己全办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总算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了!
暗卫们难掩激动之色,双手抱拳行礼!
“请主人吩咐!”
“好!拿起你们的刀,跟我来!”拾来大喝一声,大踏步往外走去!
众暗卫也热血沸腾,追着他的方向而去!
……
“我说过,这是一项难题。”
拾来面沉如水,抱着手臂看向一脸难色的暗卫们。
“主人,不是我们不想,是我们不会啊。”其中一个暗卫苦着脸道。
“胡说!杀人是杀,杀猪也是杀!”拾来怒道,“你说你不会杀,那你就不配当一个暗卫!”
那名暗卫被拾来训斥得满面通红,手里握着刀,面向吭吭唧唧的猪们。
的确,如果连猪都杀不了,还算什么暗卫!
作为一名暗卫,应该主子叫自己杀人就杀人,杀猪就杀猪,竟然还挑肥拣瘦!
那暗卫眯起双目,神色不善地看向肥猪们。
杀气!
肥猪们似乎也有了不好的感觉,开始慌张地到处乱挤。
暗卫的手摸上了刀柄。
刀起!
刀落!
“嗷!”
一头大肥猪脖颈上插着暗卫的刀,滋滋冒血!在院子里嗷嗷叫着疯狂逃窜!
其场面的血腥混乱,令众暗卫毕生难忘!
最先动手杀猪的暗卫沉默着看向自己的手,刀呢,我那么大一个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