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最近的有个小孩,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不懂事,呆呆地坐着,光看着鳄鱼越离越近,就是不挪窝。
“小孩!快跑啊!”
“那是谁家的孩子!”
“快救人,官差大爷,你们救救那孩子啊!”
余年倒是想收了鳄鱼救人,一举两得,但附近人太多,怕被人瞧见起疑心。
余昇跟在父母身边,他脑袋瓜转得快,想出个别的主意:“要是有鸡鸭,往远处扔,把鳄鱼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就能把那小孩救回来啦!”
他小孩子家没刻意收着声音,旁边听见的人便都叫是个好主意。
他们这的动静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人群里立刻奔出来一个妇人!
“您有大仁义,求求您快去救救我们家小宝!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余年见她误会,忙道:“咦,不是说我去,你们快看看谁带着鸡鸭没有,赶紧扔给鳄鱼,扔远些,可能多争取些时间!”
那妇人转头看向一大群人,急切间哪里问得到,有些带着鸡鸭的抠门,也舍不得为了个别人家的小孩,扔了自家的鸡鸭。
那妇人转回头来,一眼盯住了余年家的马车,对着余年就跪了下去,邦邦邦连磕三个响头!
“您是大善人,大好人,您把马舍给我吧!救了我们小宝,我天天给您烧香!”
她不磕头还好,一跪一磕,余年心里反倒有些反感。
刚才那么多人喊是谁的孩子,这女人都不吭声,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要被鳄鱼叼走也不说话。
一说有救小孩的法子,她就跑出来把别人架上去了!
余年道:“我的马有用,要救孩子你……”
她本想说要是这妇人肯跟她一起,一个用食物吸引鳄鱼,一个快些把孩子抱过来,应该能成功救下。
灵泉空间里的草料,对于动物来说,香得来,比炸鱼薯条可香多了!
余年很有自信灵草能吸引住鳄鱼,让其驯服一段时间。
等救了人,围观的都散了,她再来收拾旧山河不迟。
可惜了,没等她说完计划,那边孩子的娘就炸了!
“你说什么?马有用?马有个屁用!孩子都要死了,你还爱惜马?马的命重要还是孩子的命重要!”
那妇人直眉瞪眼,两拳紧握,竟是个要打余年的架势!
“哪个是我的,哪个重要!”
余年见她那样子心里有些不喜,淡淡地解释道,转头一看,那鳄鱼已经快要上岸了!
“先别闹了,你看孩子危险!”
余年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妇人上去就要抓挠她!
“你说了救人,你就得救!你要是没救到我家小宝,我家小宝就是你害死的!”
拾来一把将小宝的娘往后推了五六步,也叫她无理取闹得怪生气!
“这位大娘,你说话也得讲讲道理,你自己的孩子,你不救,叫别人去救,你还撒上泼啦?”
目睹了这一场争吵的人们也开始议论,说什么的都有。
“就是,她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去,还指望别人豁出命去啊!”
“可要是说了救,又不救,岂不是言而无信?”
“事关生死,救不救都不好说什么吧?”
“要我说,还是这女人逞能,舍不得马,救不了人就别说话!”
听见有人支持她,小宝娘更是疯了一样,死死盯着余年,张嘴闭嘴要她给自己的孩子偿命。
余年忍无可忍:“喂,你家小宝还没死,你就一点也不想去救他吗?”
小宝娘伸着手道:“那么多鳄鱼,我去了不就是送死?”
“哦,那我去了鳄鱼就不吃我,我就不是送死?”
“你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小宝娘忽然又软了下来,双手合十冲余年拜拜,“求求你了,你就去吧,鳄龙吃一个人就够了,我家小宝那么小,被吃了也不够塞牙缝,你这么大个人,足够那些鳄龙分了!”
“你说什么!”
前面还罢了,拾来听见小宝娘竟然怂恿余年替她儿子去喂鳄鱼,立时大怒,一脚踢在她背上,使个巧劲,将她踢出二三丈远,正好和她儿子一步之遥。
“娘。”叫做小宝的孩子本来吓得呆呆地不敢动,听见身后什么东西落地,才醒过神,回头见是娘亲,欢喜地要奔过去抱住娘。
“啊!你别过来!别把鳄龙带过来!”
小宝娘刚才还显得很是爱子情深,这时候却连滚带爬地往人堆里跑,她倒是两条腿甩得跟风火轮一样,把个孩子留在后面,两条小短腿跑了一段,又茫然失措地停下来,不知道娘跑到哪儿去了。
巨鳄可怕,但从水里上岸这段动作缓慢,只要孩子跑快点,还有转圜余地。
小孩已经跑离了岸边一段距离,众人便纷纷叫他:
“小孩儿,你快过来!过来我就给你糖吃!”
听见有糖,那孩子果然奔了过来,小宝娘又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把抱住了他,鼻涕眼泪都往小孩脑袋顶上糊,还连连道谢。
“呜呜呜,谢谢大恩人们,咱下辈子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也报不得各位的大恩哪!你们都是好人,不像有些个人,光会嘴上说,糊弄人!”
说着,小宝娘还斜瞥余年。
拾来看着生气,待要上前给她两下子,余年拽住,不愿多生事端,泼皮无赖能不沾手就不沾手。
虽人是救了,可鳄鱼还在桥下盘桓,谁也不敢过去。
“我说,要不还是把马扔过去,趁鳄龙吃马的时候,咱们不就能过桥了?”小宝娘心里恨着余年,跟等在桥这头的人说。
“我把你扔过去,趁着鳄龙吃你的时候我们都能过桥了!”拾来瞪她一眼。
小宝娘不敢说话了,但心里老不服气,就是一匹马,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僵持之际,远处却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还是从余年他们等待的这头传来的。
“太好了,是治鳄大人!”
“治鳄大人来了?咱们能过桥了!”
“谢天谢地!”
余年心里有些着急,听他们说的,好像官府请来的治鳄大人手段厉害,出手就能杀灭鳄鱼。
可是她还需要鳄鱼呀,难道叫她跟治鳄大人抢吗?
吹打声愈发近了,一个穿着玄色道袍的道士模样人物坐在六人抬的竹轿子上,半合着眼,似乎外间的喧嚣与他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