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
余年一愣,那东西稀奇归稀奇,可是连拾来和云书来两个人合力都没想到能做什么用,竟有人去偷?
“偷箭头,做什么呢。”
余年喃喃道。
衙役也在一边唉声叹气:“说得是呢,真是世风日下!”
他随着叹了口气,又回过神来:“余提督,神仙,神仙的事我们地上凡人办不了,只能靠您老人家啦!”
余年还未答应下来,只见又有衙役惊慌失措地奔来,同时大声叫道:“有人偷尸体!”
待他奔到近前,连连喘了几口粗气:“不对,是有、有神仙偷尸体!”
余年哭笑不得:“神仙偷尸体做什么?”
那后来的衙役说了和前面那个一模一样的话:“我们凡人知不道,全靠余提督您老人家啦!”
不过他补充了两句有用的:“丢的是苟家人的尸体,没全丢,只丢了三兄弟和小丫头的尸体。”
余年愈发奇怪:“你可瞧见‘神仙’是怎么把尸体给偷走的?”
这下子,两个衙役指手画脚,你一句我一句,好半天才说明白。
河津县民风淳朴,后衙又住着官员,便有偷儿强盗也不往后衙里去。
梁县令自得了那枚怪箭头之后,一直带在身边,时不时拿出来琢磨琢磨,这日他又将箭头放在案头,自己看些县里经济文书。
正安逸间,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那箭头取走了。
梁县令没听见门响,又是独在书房,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莫不成是妖鬼一流?
他循着那只缩回去的手望过去,却是一个生得极为普通的男人,见到梁县令看自己,也不害怕,只笑了一笑,冲梁县令鞠躬,便走出门去。
梁县令愣神看他出门,虽然进来得无声无息,出去倒是正经推开书房的门才走了出去。
过了几个呼吸,梁县令猛地惊醒,大声叫:“有贼!有贼!”
偏巧老仵作托李大嘴问问,苟家人什么时候才能下葬,李大嘴过来,和那贼撞了个正着!
说时迟,那时快!
李大嘴一把抓住那人肩头,就在此时,天空飘过一片乌云,乌云过后,李大嘴和贼人同时消失了!
报告尸体不见的衙役情形也差不多,老仵作在放尸体的门口坐着休息,喝茶水,忽然头顶飘过来一片云,他抬头看云,结果背后轰地一响,再回头,苟家尸体已经没了四具!
“余提督,这是什么神仙?好生厉害!”
余年不答,暗自琢磨,神仙不像,倒是像穿越前人们常爱说的飞碟外星人,把人吱溜溜吸进飞碟里,搞点什么变态实验,再吱溜溜给放在那儿。
不过,玄幻世界和科幻世界是不是互通有无,她也说不准。
最准的就是叫仙师龙或者珠珠追上去,瞧瞧云里头到底藏了什么,外星人?还是妖怪?
她将衙役们打发回去,转头找两条龙,又听说这两个出了海。
仙师龙和珠珠一老一少,只要进海,少则三两日,多则七八日,十七八日,都是说不准的。
今日拾来自觉得罪了老丈人,加意殷勤,亲自要驾车送二龙去海边。
明明飞过去就行的事儿,他还要驾车送,可见是见着丈母娘叫大嫂子——没话强搭。
人已出门,又没法叫回来!
她与李大嘴有些交情,心中很不愿意他出事,但此时亦不知除了等龙们回来还有什么办法。
乌云神好似在收集那种奇异的铁?
“啊呀!”
余年不由得一拍额头,她怎么忘了,梁县令那里有一支箭头,苟家人与箭头有关系,云书来那儿也有一支箭啊!
她也顾不得别的,连忙去找云书来,谁知今日真是不巧,她在前面跟衙役说话,后面云书来实在觉得云大老爷丢人现眼又碍眼,套了马车送去驿站,预备连夜将人送回京城!
余年火急火燎地叫人备马,骑上去追云书来,心中不由得有几分埋怨,要是老龙和小龙哪个在,骑爹骑闺女,都比骑马强!
余提督要马,马房哪里敢怠慢?
几年里余年产业中物流业一水一陆,陆地靠马居多,当下马房便送来了一匹好马,通体漆黑,只有额头上一点白星,很是高大俊美。
余年见了倒退两步,干笑道:“这马……挺高大啊?”
马房的人连忙笑道:“可不是,是咱们最好的马,日行一千,夜行八百!性子虽烈些,没有比他更好的马了!”
余年听到他说性子虽烈四个字,便干咽了一口唾沫,有些不敢近前。
马房的人三催四请,余年自家养的驴二黑不如马快,又不好意思要换矮脚小马,只好硬着头皮,踩着上马凳,一纵身跨上马背。
呵……高。
她心惊胆战地双腿一夹,黑马喷了个响鼻,往后倒退几步。
“他怎么不走啊?”余年紧张地抓着马缰,问马房的人。
要是这马不好驾驭,她赶紧趁机要换匹别的呗!
马房的人却误会她是嫌马不跑,立时在马屁.股后头打了个响鞭!
打响鞭也有讲究,要的就是一个响而不痛,正如同放响屁一般的道理!
“黑美人,跑起来!”
余年坐在马上,忽地便被风刮得一溜歪斜,尖叫出声,双手紧紧拽着缰绳,随马一起一伏,一眨眼便成了个黑点。
“你瞧人家余提督,骑术真不一般!”
马房的人见去得远了,冲着余韵拍了两句马屁。
要是余年知道他拍马屁,大约是要把他拴在马尾巴上狠狠从河津县拖到龙门村!
黑美人跑起来果然又快又稳,只是余年骑术不精,骑马溜溜弯兜兜风还成,真叫她骑马飞奔,可就不是一回事啦!
也亏得黑美人跑得快,余年往驿站方向追了一段,便瞧见远处一辆马车往前走。
“云书来!云书来!”
余年在马上大声叫!
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黑美人跑得愈发卖力!
“云书来!”余年又叫了一声,忍不住转而叫黑美人,“站住!站住!”
黑美人把她颠得发晕,几乎忘了“吁”的口令。
千里宝驹,四蹄疾飞,踏雪无痕!
云书来隐隐听着余年叫他的声音,从马车前面探出头来,便见余年骑着一匹极俊美的黑马向自己奔来。
看起来,她是那么专注地望着自己,那么焦急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就像是来追赶离家的夫婿。
云书来一时间头晕目眩,只觉是在梦中才有的美事。
他也不顾什么大伯大娘,欢喜地用力挥着手:“余姑娘,我在这儿!在这儿!”
只见那匹黑马如黑旋风一样飞过来,过来,过来——
过去?
云书来脸上的笑容僵住,怎么,马跑过去了呢?
而且余姑娘嘴里还叫“站住,站住”,她叫谁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