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苏麻喇姑去坤宁宫传皇太后口谕,请皇后到慈宁宫。皇太后很少在后宫用如此郑重的方式,请那个人去见她。皇后和高娃心中都有些忐忑。
再忐忑不安,皇太后召见也得去,跟着苏麻喇姑一步一步往慈宁宫走去。随着越接近慈宁宫,皇后心中的不安就更加强烈。昨晚她几乎一夜都没睡好,高娃也陪了一夜。
主仆两人一早起来都有了黑眼圈,好不容易遮盖住,勉强能见人就被皇太后召见,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昨日与皇上争吵的事情。
“臣妾叩见皇额娘,皇额娘万福金安。”皇后小心翼翼的样子,叩拜皇太后。
皇太后瞥了她一眼头顶,没有叫她起来,直接说道:“皇后,你知道昨夜皇上与哀家来说什么吗?”
皇后低着头,摇摇头,“臣妾不知。”
“废后。”皇太后重重的吐出两个字。惊得皇后蹲坐在地上,瞬间满脸泪痕,哭着摇头祈求皇太后:“姑母,姑母,我不要,我不要。”
“现在你知道害怕了。你昨日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皇上的孩子,不管他的母亲是谁,那都是皇上的孩子,何来低贱之说。”皇太后语重心长的呵斥着皇后。
“姑母,我不是有意的,我当时被气极了,胡说的,都是胡乱说的。姑母,求你和皇上好好说说,我真是胡乱说的。”皇后一时心急,连自称都忘记了,只知道她要求皇太后帮她。
皇太后看了一眼苏麻喇姑,苏麻喇姑立马搀扶起皇后,坐在皇太后对面。皇太后叹口气说道:“哎,你喊我一声姑母,哀家怎么会不帮你。哀家已经同皇上说过了,他眼下不会再提废后。”
皇后立马脸上有了喜色,忙向皇太后致谢,“多谢姑母,臣妾多谢姑母,臣妾一定谨言慎行。”
“你要好好记住这次教训。后宫不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地方,若是你想要大草原的自由,那尽早说出来,让皇上放你自由,也省的哀家跟着你们操心。”皇太后警告眼神看着皇后,缓缓说道。
皇后早被吓住了,只会认错,“是臣妾的错,臣妾一定谨言慎行,不会胡言乱语。”
皇太后继续说道:“你与皇上多次争吵,终究是你的不对,就罚你抄写一百遍《金刚经》送去奉先殿,小惩大诫。”
“是,臣妾一定好好完成,请皇太后放心。”皇后现在装的十分乖巧。只盼着皇太后不要恼了她,不然这个后宫真是没有人能帮她了。
皇太后对皇后的态度还算满意,挥挥手让人走。皇后会意,起身告退。
高娃立马上前搀扶主子,两人刚转身走了两步,皇太后缓缓说道:“有件事提前告诉你,过些日子不但科尔沁要来人,满蒙各部都回来人,到时候你与哀家选几个人留下。”
留下的意思,皇后定是听明白了,脚下一顿,想张口反对,就被高娃狠狠抓紧,她真是怕皇后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反对的话,哪怕一个字都不行。
好在皇后很懂得审时度势,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可到底没有转身,“臣妾谨遵皇太后懿旨。”
“嗯,走吧。”皇太后没有再挽留。皇后和高娃缓缓走出殿内,走出慈宁宫。苏麻喇姑不等主子吩咐,忙送皇后主仆二人出去。
皇后一离开慈宁宫的视线,腿就软下来,若不是高娃搀扶着她,恐怕这会儿就要坐在地上,“高娃,本宫真想回科尔沁,本宫后悔了。”
高娃知道皇后的心思,耐心的劝解,“皇后娘娘,皇上是天子,咱们不是早就知道后宫会有很多女人吗。可再多的嫔妃,皇后只有娘娘一人,她们都要敬着你。”
皇后无力的摇摇头,“本宫是早就知道皇上会有很多女人。可到底知道是知道,眼前看到又是一回事。现在后宫只有那两人,本宫的心就像猫抓了一样,要是再多的女人与本宫分享皇上,本宫不知道要怎么与皇上相处。”
高娃四处看看空旷无人,让跟着的宫娥退后两步,低声劝着:“皇后娘娘,只要你与皇上琴瑟和鸣,不管什么嫔妃,她们也只能看着的份。若是再生下一个小阿哥,皇上和皇太后肯定不会与娘娘说一句重话。”
“生个小阿哥?说的容易,皇上以后能不能来坤宁宫都两说,还说什么小阿哥。”皇后对她与皇上相处失去了耐心,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高娃劝道:“皇后娘娘,不要说丧气话。皇太后既然能劝住皇上,就一定会再劝皇上来坤宁宫。只要皇上再来坤宁宫,皇后娘娘好好认个错,一定也会原谅皇后娘娘,到时候留下皇上不就成了。”
皇后笑道:“你个不懂人事的小妮子,知道的还怪多。”
“皇后娘娘,怎么这个时候还想取笑奴婢呢。奴婢现在说的是正事。”高娃脸色微红,让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说这话,的确难为她了。
皇后不再取笑,点点头,“本宫知道了。本宫以后尽量不再与皇上对着来了。”
高娃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劝道:“皇后娘娘,皇太后最后吩咐的事,您心里要明白,一定不能办砸了,这是娘娘与皇上修补关系,和好的关键。皇后表现大度一些,皇上一高兴,也不需皇太后开口,就主动来咱们坤宁宫了。”
“好了,你比额娘都啰嗦。我心里有数。”皇后被高娃说的心烦,直接打断。她实在不愿意听到皇上身边再有新人。
高娃怎么会不知道皇后的心思,也明白一时三刻劝不好皇后,要慢慢来,好在还有一段时间,希望都来得及。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高娃还觉得还有一段的时间,转眼就要到了。这日是正月十五,在满蒙各部亲王到京城之前,新年的上元节先到了。
这是新年中一个重大的节日,宫中自然要好好办办。早在前两日满宫都挂上了红灯笼,灯谜也早早准备起来。皇太后心情好,让各宫的宫娥,主子都凑趣,每人都要出一个灯谜。
是以,今年宫中挂的灯格外的多,宫中的人都盼着上元节好好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