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君苦笑一声,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徐丽娘惊讶道:“原来是你啊!我只听说有人犯了事,也没去打听,不然我肯定会过去的!”
霍启君摇摇头:“已经没事了,多亏了沈公子相助!”
徐丽娘看了一眼沈凌渊,对他说了句谢。
沈凌渊则是一副谦虚的样子。
徐丽娘有些古怪,拉着霍启君去角落里询问:“思凌县县太爷的公子,你怎么认识的?他还对你这么客气?”
霍启君才又把跟沈家的渊源解释了一遍。
徐丽娘上下扫了她两眼,一副不相信的说道:“你还会医术?”
霍启君翻了翻白眼:“就是手头刚好有止血的法子,也刚好派上了用场,至于什么医术啊,我一窍不通好吗!”
徐丽娘倒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好奇一问罢了。
“行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去后院的屋子里说话吧,我这还忙着呢!”
霍启君也不跟她客气,就带了沈凌渊进去。
两人坐下以后,沈凌渊开始说正事。
“霍婶你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沈凌渊目光如炬。
霍启君神色坦然,她知道沈凌渊迟早会来问的,再加上她也打算跟沈凌渊合作。
要不是今天凑巧,她也会主动上门拜访的。
“我知道的,远比你现在看到的,听到的,以及我说的还多,我有我的为难之处,所以很多东西我没办法解释的很清楚,但我可以保证,事关茂春、思凌两县,沈公子你能保证,今日谈话过后,能还两县百姓的安宁吗?”
沈凌渊没有正面回答:“我大姐醒了,大夫说她身体恢复的不错,但是她变得有些喜怒无常,脾气暴躁,我那小外甥也是啼哭不止。还有何家……”
“何靖安和何夫人被我扣押了,诚如你所说,他们不过一天多的时间就出现了伤害自己的动作,犹如患了癫症一般可怕!”
“我暗中查了何家账目,发现从去年九月开始,每隔半月都会有一大笔银钱划出去,最终查到的是,这笔钱全部流向了赌坊。”
“而何靖安也是差不多的时间,开始频道去赌坊的。”
“掌管家中中馈的一般都是大夫人,划拨大笔银钱都需要她签字同意,当家人一般不管,但是自今年年初开始,签字人由何夫人变成了何老爷。”
“何家为书香清流之家,是万万不可能与嫖赌有染的,可如今何家的情况,何老爷夫妇肯定是知道此事的,自然是辱没了清流二字!”
“所以霍婶,我想知道,只是赌就会让人丧失心智吗?”其实沈凌渊这话问的他自己都不信。
霍启君也明白了他的态度,继而回答道:“当然不会!他们这是中毒了,就是之前我说的你大姐中的那种毒。”
“你大姐和孩子是被殃及池鱼,而何家则是不知山有虎,却向虎山行,导致了现在的境地,已经无法回头。”
“而这种毒蚕食人的心智,破坏人的身体,使人对它有瘾,它不会突然毒发致死,只会循序渐进让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据我所知,这种毒已经流入市集,进入寻常百姓家。有的钱如何家会花费大量的银钱,没有钱的如普通百姓,都会沾染上!届时两县的百姓都成了那样,那只会是人间炼狱!”
沈凌渊发出疑问:“何家有钱财支撑还说得过去,普通百姓哪里来的钱财?”
霍启君提醒他:“你别忘了,这东西会让人有瘾,且戒不掉,普通百姓沾染了,若是戒不掉会不会想要弄到钱?弄到钱的办法有什么?变卖良田房产?变卖妻儿?打家劫舍?”
霍启君说一句,沈凌渊的脸就白上一分:“原来竟是这样吗?”
下一秒他又问道:“那普通百姓为何能沾染上?他们本就没钱财,想要赚钱选普通百姓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霍启君幽幽地说道:“百姓才是一县、一府之根本,瓦解了他们,县府如何存在?所以你明白他们的意图是什么了吗?”
沈凌渊并不笨,县、府上面是什么?他有答案,但不敢想。
“他们这个计划少说也有十年之久了,根扎在哪儿,扎了多深,谁也说不清楚。”
言外之意,这件事情的可怕程度,远比他们两个人现在所讨论的还要可怕。
幕后之人是谁?
势力的盘根错节有多大?
没人知道。
“他们想从这里瓦解,那我们就只能再筑起堡垒,沈公子你想好了吗?”
…………
沈凌渊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酒楼,只觉得霍启君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当你在阳光下面发现一只老鼠,那就意味着黑暗里的老鼠太多了。”
“多到黑暗掩盖不住它们了!”
他甚至都顾不上去思考,霍启君一介普通村妇是怎么知道如此大事的。
看着茂春县络绎不绝的人群,听着小贩们来往的吆喝声。
沈凌渊想到暗处的老鼠,感觉不寒而栗。
“公子?”身边的小厮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神。
“怎么了?”
小厮有些担心:“公子你是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
沈凌渊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我没事,回思凌县吧!”
“等等!”徐丽娘叫住了沈凌渊。
沈凌渊回头:“徐掌柜。”
徐丽娘疑惑:“你不认识我?”
沈凌渊也愣了一下:“您是?”
徐丽娘突然说道:“也是,你自小在思凌县长大,不认识我也正常。”
说完徐丽娘就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沈凌渊。
沈凌渊确定自己不认识她,便带着小厮离开了。
回到思凌县,沈凌渊找了父亲沈县令密谈以后,留下沈县令一人深思良久。
沈县令思来想去找了父亲沈老爷子。
他离开以后,沈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要乱了!”
“连保,把今日之事,给京城去一封信,不要透露霍氏的存在。”
空气微漾,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老奴明白!”
片刻过后又恢复了寂静,只留沈老爷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