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念三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闲聊着,半路遇到不少同村和邻村赶集的人。
他们个个行色匆匆,熟悉的见面打个招呼,又按自己的速度继续赶路。
不熟悉的也就相互看一眼,然后一声不坑,彼此错过,各走各的。
几人到镇上时,天才麻麻亮。
即便这么早,街上就已人声鼎沸,人头蹿动,可见大家都起得很早。
马陪花熟练的安排:“当家的,你先去排队卖花生,我和妹子过去吃点东西,再给你端一碗来。”
“你们去吧,吃完给我带俩包子就行。”
邓文书脚步不停,挑着担子快速朝收购花生的农站走去。
“走妹子,带你去吃抄手,他家这味道可好了。”
目送男人去了农站,马陪花也不耽误,大手拉着文念就往另一边挤。
是真的挤。
大街上人挨人,人挤人,各种味道通过这种方式往鼻孔里钻。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踩了别人脚的道歉声,以及有脾气不太好的,跟人争吵的声音直往耳里钻。
前世今生,文念还是第一次到这样拥挤的地方。
面对这种情况,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幸好有马聪花始终拉着她,并冲在前面为她开路,这才一路来到馄饨店前。
估计是她们来的时间早,此时几乎进来吃东西的人。
马聪花拉着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张大姐,来两碗抄手,我要三两(份量),给妹子来个二两的。”
“妹子,二两够吃不?”
文念:“嫂子,我不饿的。”
“哎呀,怎么不饿?”
马聪花大手一摆,“俗话说,跨过阳沟三碗饭。”
“你这都走一小时路了,家里吃那碗面早该消化了。”
“嫂子都没多要,只给你二两,别说嫂子小气就好。”
“瞧嫂子说得……”
文念也不再矫情,“哪有吃饭的嫌请客的小气的道理?”
“你俩这感情挺好啊。”
这时张大姐端着两碗馄饨过来,听着两人的对话就笑了,“聪花可是许久没来镇上了。”
马聪花豪爽的摆手:“嗨,别说了,家里穷事多,走不开,让大姐看笑话了。”
“有啥笑话的?谁家还没点穷事哦。”
张大姐笑得很温和,“大哥不说二哥,都差不多。”
“这位是……”
说话间,张大姐转头看向邓文念,“咦,你是……文念?”
“张大姐,是我。”
文念被喊出名字,心里有点虚,但表面却不动声色回应了句,“许久没来你这吃抄手了,还真有点想这口。”
“你这丫头,咋瘦了,瘦得都脱相了。”
张大姐打量着她,还询问的看向一旁的马聪花,“聪花,你看是不是?”
“能不瘦嘛。”
马聪花感慨着,附身过去,低声将文念身上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文念趁机打量张大姐。
她是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女人,脸上满是风霜。
皮肤带着乡下女人的黑。
穿一身干净的蓝色卡其布衣服,面前穿戴着白色围裙,围裙上沾了些面粉,却不觉得脏。
反而给人很干净的感觉。
这时她就发现张大姐不停用复杂眼神看向自己。
或心疼,或气恼,或恨铁不成钢,亦或还有别的情绪。
总之,那种关怀和感同身受般的心疼,发自内心。
这令文念内心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