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振华不相信:“你不用诓骗我,我不会相信的。”
律师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带着蔑视。
蔑视海振华的天真。
他反问:“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宫啸川现在的确自身难保,不然他不会不接你的电话,你想知道他出什么事情了吗?”
海振华探究的睨着律师。
他这段时间也能察觉出一丝端倪。
以前宫啸川几乎每天都会询问公司的事情,这段时间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哪怕公司旗下的产品大卖,他也没有出现,海振华不得不心生怀疑。
“出什么事情了?”
“你知道宫昌杰宫老的第二任妻子闫莉吗?”
“不知道。”
宫老的二婚妻子是圈子里的禁忌话题。
海振华从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爬到海城首富的位置,圈子里早就没有了闫莉的传说,他自然不知道。
“宫老年轻时一心扑在工作上,忽略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甚至生出了矛盾,导致他的妻子带着儿子离家出走,直到现在都没有归家,你知道这一切是谁在背后搞的鬼吗?”
律师在说宫啸川,却提到了宫老的事情。
海振华心中有一个大胆猜测,“是宫啸川?”
“不完全是他,但他的责任最大。”
原来宫啸川得罪了宫老,难怪他这段时间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
宫啸川是他的靠山,唯一靠山倒台,海振华不复一开始那般淡定。
律师的话还没说完,他慢条斯理地问:“你知道宫老的儿子是谁吗?”
“闫莉带走的儿子吗?”
“是。”
“我怎么知道?”
他从没接触过宫老的圈子,连宫老本人都没见过,又怎么知道他的儿子是谁呢?
律师意味深长地说:“那个人就在你身边,你认真想想。”
他身边姓宫的人没有几个。
唯一一个就是宫尧。
等等……
“是宫尧?”
海振华在律师的眼中得到了答案。
他身子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怎么可能会是宫尧呢?你是不是在骗我?”
他只是一个渔民,怎么可能是宫老的儿子呢?
这个反差太大,大到海振华接受无能。
他根本就不想接受。
律师扫了一眼痛苦纠结的海振华,嗤笑一声:“我没必要拿这个骗你,除非我的律师生涯走到尽头。”
他告诉他这件事情只是让他不要再心存侥幸。
他得罪的人不仅仅是宫璃,更是宫老的孙女。
宫啸川跟宫老的孙女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他要是觉得宫啸川能护住他就大错特错了。
临走之前,律师告诉他,“趁我的当事人还对你留有一丝情分,选择坦白从宽吧。”
门关上,海振华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
他抬眼打量着这一间暗无天日的小房间。
自己以后是不是都要在这里度过了呢?
海振华的双手痛苦地插进发丝里面。
“海振华,有人来看你了。”
“谁来看我了?”
海振华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拘留室的门打开,海振华看到杜长明的身影好像看到稻草一般,“大哥,你终于来了,你是来救我出去的,是吗?”
杜长明在海振华对面坐下,他压了压手:“别激动,坐下说。”
海振华怎么可能不激动,人在紧要关头,求生存的想法会变得很强烈,“大哥,你快带我出去吧,我一分一秒都受不了这里了。”
“我可以带你出去,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只要杜长明愿意救他出去,就是当牛做马,他也愿意。
杜长明的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痛了海振华的双眸。
“这是什么意思?”
杜长明指着文件签字的地方,“只要你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我就去找宫璃,让她撤销诉讼。”
海振华想也不想地拒绝:“我不离婚。”
背靠大树好乘凉,离开大树,就彻底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了。
这男人到最后都很贪婪。
“海振华,你不离婚,危害的不仅仅是岚岚的利益,还有你女儿海云柔的利益。”
杜长明见海振华脸色微变,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你女儿在帝都的婚礼取消了呢?”
“真的吗?”
“我没必要骗你。”
杜长明说:“你签下离婚协议书,小柔归杜家,也许还能博得墨家的好感,若是一意孤行,我也不确定她最后会不会落得扫地出门的下场。”
从海振华被带走到现在,墨氏的股票就一直在跌,这是公司上市以来,第一次跌得这么凶。
恐怕墨家现在都后悔娶海云柔这个儿媳妇进门了。
海振华犹豫了,“我需要时间想想。”
“可以。”
杜长鸣相信,海振华会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的。
海振华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孤独寂寥铺天盖地袭来。
树倒猢狲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乖巧懂事的璃儿离他而去,带走了他毕生心血海氏集团,现在就连杜岚和海云柔也要离开他。
他走进死胡同,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海振华抱着头,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
警局外面
律师上了一辆红色跑车。
驾驶位上的女人戴着一副好看的墨镜,宫璃问:“都告诉他了吗?”
律师点头:“您吩咐的都告诉他了,我看他有所动容,应该很快就会认下抄袭罪名。”
“辛苦你陪我跑这一趟,佣金已经打到你账户上了。”
“宫璃小姐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是m集团的律师,每年拿着高昂的工资,哪里还好意思收宫璃的佣金。
“收着吧,墨总知道。”
律师没有再说什么。
宫璃把律师送到律师事务所,接上墨思霈回家。
宫璃抿了抿好看的唇瓣:“爷爷的心情怎么样?”
墨老一定能调查到警察出现在婚礼是谁的手笔。
不知道墨老得知是她搞砸的,会是什么样的心境,又或者会不会讨厌她。
墨思霈漫不经心道:“吃得饱睡得着,状态好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