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手术室的门打开,宫平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文悦快步上前:“宫医生,我爸爸身体怎么样了?”
宫平看着小姑娘担忧的面庞,眼睛里闪过一抹心疼:“暂时脱离了危险。”
夏文悦敏锐地捕捉到暂时两个字眼,再看宫平眼中晦暗不明的神色,她意识到夏季山的病情没有那么简单。
夏晴母女虎视眈眈地站在她身后,夏文悦没有细问,她感激地说:“谢谢。”
“傻丫头,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宫平碍于手上的手套没有摸夏文悦的发丝,他温声道:“你爸爸很快就会送到病房,你可以去看他。”
夏文悦点点头。
宫平侧身离开,经过夏晴的时候,她快步拦在宫平面前,惊喜地开口:“宫医生,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是负责我爸爸的急诊医生,太巧了。”
宫平面无表情地开口:“我不是急诊医生。”
他把资料发给夏季山之后预料到他看见之后心情不会平静,便联系了各大医院的急诊科,但凡有姓夏的人联系,立刻打电话给他。
果然,夏季山真的出现问题了。
夏晴仿佛没有看见宫平冰冷的神色一般,自顾自地说:“不是急诊医生也没关系,只要我们有缘就可以了。”
宫平拧眉看着眼前的女人,冷声道:“夏小姐,现在是秋天,不是春天。”
男人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留下愣神的夏晴。
她不解地看向母亲:“妈妈,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听不明白呢?
夏母也不明白那番话的意思,诚实地摇摇头。
夏文悦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看到夏晴去拦宫平,本来想上前解围,没想到男人的战斗力那么强悍,只一句话就让夏晴愣在了原地。
夏晴瞪了夏文悦一眼:“夏文悦,你笑什么?”
“我笑你发春也不看看地点。”
“你……”
夏晴怒瞪着夏文悦,这才反应过来宫平那句话的意思,她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完全没想到宫平会这样说自己。
夏文悦懒得理会她,陪着夏季山去了病房。
不多时,夏晴也来了。
她已经不见刚才的尴尬,善解人意地说:“姐姐,你在医院折腾了那么久,肯定也累了,爸爸这里交给我照顾,你回家休息吧。”
夏季山上次住院的时候,夏晴除了来探望过两次,根本没有照顾过。
现在主动留下来要照顾,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夏文悦冷哼一声:“夏晴,我劝你最好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你已经有未婚夫了,宫医生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我是有未婚夫,但我还没有结婚,一切都有变数。”
夏晴不甚在意地说:“更何况,你不是也喜欢宫医生吗?为什么你能肖想他,我就不能了?”
夏文悦拧眉:“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究竟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心虚了呢?”夏晴撇了撇嘴:“夏文悦,别总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明面上跟陶思远谈恋爱,实际上却喜欢宫平吗?”
“你不让我靠近宫平是因为你嫉妒了吧?”
“是,那又如何?”
“你承认就好。”夏晴说:“你自己都在和陶思远恋爱期间喜欢宫平,没有权利命令我,我偏要追求宫医生。”
宫平可比陶思远的条件优秀多了。
她要趁这个机会拿下宫平。
两个人并不知道,病房外面站着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他听见了两个人的争执声。
听到夏文悦承认嫉妒,削薄的唇瓣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
只要小丫头心里是有他的,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宫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陶思远的声音惊醒了病房里的两个人。
夏文悦猛地朝门外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宫平,她神情一僵,不知道她和夏晴的聊天内容,他听见了多少。
夏晴则是懊恼,懊恼陶思远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宫平神色淡淡地开口:“我给伯父检查身体。”
宫平落下这句话,便走进了病房。
陶思远拎着花篮进来,立刻走到夏晴身边,紧张地关怀:“晴晴,伯父没事吧?”
“我爸爸已经脱离危险了。”
夏晴看着身穿洗得发白的睡衣的陶思远,又看看长身玉立,满身都自带矜贵的宫平,对他的嫌弃更加厉害,却没有表现出来:“你怎么会来医院?”
陶思远诧异地问:“难道不是你给我发消息,让我来医院的吗?”
陶思远正要休息,突然接到了夏晴的短信,他一想到夏晴六神无主的模样,心里就一阵心疼,顾不上找得体的衣服,穿着睡衣就来了。
夏晴说:“我没有。”
她巴不得跟宫平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怎么会叫陶思远这个电灯泡来呢?
宫平检查了夏季山的生命体征,淡淡地说:“病房里不适合留太多人,留一个人守夜就行。”
夏晴立刻说:“我留下。”
陶思远紧跟着附和:“我跟你一起留下。”
夏晴不耐烦地瞪了男人一眼:“宫医生说这里只能留下一个人。”
陶思远急着表忠心:“那我留下来照顾伯父,你和悦悦回家休息吧。”
夏文悦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两个人一起回家吧,我自己的爸爸我自己来照顾。”
她后半句话带着几分意有所指的味道。
夏晴喉咙一哽,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文悦。
她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是知道什么了吗?
不,不应该的。
夏季山的口风很严,他不可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更不可能告诉夏文悦。
但夏文悦的神情却让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夏文悦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夏晴,彻底失去了耐心:“夏晴,你是自己离开,还是我让人抓你走?”
陶思远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文悦:“悦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
夏文悦看了陶思远一眼,只觉得可笑,她神情淡漠地说:“陶思远,我现在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变成什么模样,不需要你置喙,懂么?”
当她看清楚陶思远的真面孔之后,对待他自然不可能有半分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