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初紧紧的攥着言安希的手,眼睛里盛满了绝望。
“我在水里扑腾挣扎的时候,是我离死亡最近的时候。我在想,我怎么就会落到这个地步,一个一个高的泳池,就能把我给淹死吗?”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无能了?我什么时候,卷入了这种是是非非里面来了?我什么时候,又因为一个男人,而变得被动矫情又伤心欲绝?”
“你爱他啊,傻初初。”言安希说,“一切都是因为你爱他。”
“可是我现在已经打算不爱他了啊,不爱了,我爱不起了,我也爱累了,我想要放下。所以我离开,所以我出国,可为什么,一切却还是围绕着我,我怎么就摆脱不了呢?”
夏初初握着言安希的手,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松手,她就完了,就……会死的。
言安希伸手抱了抱她:“傻初初,有什么难过的,不高兴的,就说吧,都说出来,我听着。”
夏初初痛哭出声。
言安希见她这个样子,忽然之间,联想到一句话。
不在深夜里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谈感情。
也只有爱到极致,伤到极致的人,才会哭得这么悲伤。
“我爱他,是,我爱他,我爱到不顾伦理和他在一起。而他一开始是以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
“安希,我真的不想爱了,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出国。可是,我现在发现,不管我走多远,不管我走多久,只要我回到慕城,只要我看见他,以前的一切,都会如影随形,摆脱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夏初初流着眼泪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不爱了,我不爱了还不行吗?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
言安希轻声说道:“可,哪能说不爱,就不爱呢?初初,你看他的眼神里,还是有光的。”
“我已经在尽力的克制我自己了。安希,你知道我被救起来之后,看见他紧张的围着乔静唯转的样子,我有多难过吗?”
“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知道,在小舅舅跳下来救人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救的是乔静唯……”
“他已经学着不爱了,而我何必还傻傻的陷在里面呢?”
“太累了,真的,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言安希应着:“好好好,都依你,就按照你说的,不爱了,管他厉衍瑾乔静唯的,我们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她一边附和着夏初初的话,一边擦着夏初初汹涌而出的眼泪。
夏初初现在有多难受,虽然她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也能体会到一点点。
毕竟,言安希也是曾经在感情里,经历过绝望的人。
夏初初哭得快要喘不过来气,慕迟曜看她这个样子,除了眉头紧锁,也帮不了什么忙,更加做不了什么。
他想了想,干脆走到窗户边去,把窗户推开一点点,吹着外面的夜风,专心致志的想着事情。
夏初初刚刚告诉她,是乔静唯主动的抱着她,一起落入泳池里的。
他是知道夏初初会游泳的,所以泳池只有那么深的水,夏初初不太可能会出什么事。
可实际情况却是,夏初初差点沉入池底,而且还呛了好几大口水。
那么,结合夏初初说的情况,就只要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乔静唯一手策划,一手导演的。
只是,慕迟曜想,现在不知道乔静唯那边的情况是怎么样,而乔静唯的说辞,又会是什么。
夏初初不会骗他,也不可能会骗她,一切的疑点,都在乔静唯身上了。
他和夏初初一样,想不明白,乔静唯为什么要……跟自己的孩子过不去呢?
而身后,夏初初还在低低的抽泣着。
“我知道,这一切,怪只怪我爱错了人……我不该爱得这么傻,这么深的。”
“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退出了啊,为什么还是要不放过我?”
夏初初忽然越发用力的攥住言安希的手:“安希,安希,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该从此,再也不回慕城?再也不见小舅舅,再也不让乔静唯有机会恨我?”
她开始担心,要是以后,乔静唯成了厉太太,知道夏初初有一个孩子,而孩子是小舅舅的,乔静唯会不会……
痛下杀手。
毕竟,乔静唯是一个疯狂到,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弃之不顾的女人啊!
何况她夏初初的孩子呢?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她想,她真的,要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孩子。
“你怕他们干什么?”言安希的声音一下子就硬气起来,“你有错吗?你为什么要躲着他们、你就过你自己的日子,坦坦『荡』『荡』,开开心心。”
夏初初闭上眼睛:“可是,我不犯人,不代表,别人不会犯我啊……”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言安希低头看着她,“初初,我这才离开多久,你怎么就和乔静唯牵扯到一块去了呢?”
“不要问我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初初的情绪有些崩溃。
这里能让她依赖的人,只有慕迟曜和言安希。
而厉妍,在事情发生之后,也火急火燎的赶往医院,去看乔静唯了。
大家的关注点,都放在乔静唯身上去了,因为乔静唯额情况最危急,孩子都有可能已经不保了。
而夏初初除去呛了几口水,根本没有大碍。
所以该关心谁,该暂时忽略谁,一目了然,心里都有数。
慕迟曜想不明白的是,夏初初和乔静唯一起落入水里,为什么夏初初安然无恙,而乔静唯就这么脆弱的流了产,见了血?
到底,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夏初初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在言安希耐心的安抚下,情绪慢慢的才平稳下来,然后慢慢的睡去。
即使是睡着,是闭着眼睛,言安希都能看出来,夏初初的眼睛都钟成什么样了。
言安希轻轻的替她盖好被子,把卧室里的灯给调暗了,只开了床头一盏小小的灯。她走到窗户边,慕迟曜转过身来看着她:“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