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好看见他,也意味不明道:“臣女也没想到,三殿下能安排这么一出戏中戏。”
没错,
所有的一切都是姜好,花绝和齐昭为了拽下齐修所饰演的一场戏。
起初,在齐昭找齐修说是要对付安家,拉拢塔尔娜获得藩游支持之后,他转身便去找了姜好,同姜好和盘托出此计划,并想要与其联手,共同把齐修拉下马。
而姜好深知齐昭的品性,知道这表面为共同对敌,实则肯定有更深一层的打算,可是,她还是答应了。
不为别的,齐修身后有丞相府,能削弱势力的机会并不多,不过,齐昭便不一样了,现在的他,与前世不同,没有了明帝在身后支持,走不远太长的路,更何况,她还要为某个人,拖延时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你我本身便是关系亲密。”
齐昭轻笑,也不在意说出来的话是否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他抬手伸向她那被晚风扬起的秀发。
“男女授受不亲,三殿下还是远些比较好。”
旁边,花绝如鬼魅一般徒然出现,他眸光阴森,伸出一只手紧捏住齐昭的手腕,制止他再靠近姜好一分。
“这番话,还是侯爷说给自己听吧。”齐昭侧过头,眼神里也闪过冰冷“清白重要,可命也分外珍贵,侯爷现在这般腹背受敌,还是离小好远些,方为上策。”
花绝眼眸中的嗜血寒光顿时乍现,力道猛然加重,齐昭的眉宇转瞬闪过一丝狰狞,他只感觉自己的手腕似要脱臼一般。
“好了。”姜好急忙上前拽开两人,并不着痕迹地挡在花绝前面“才合力解决完事情,便不要吵了。”
姜好看着齐昭:“今日之事也多亏了三殿下提前告知,我们才会有所防范,多谢。”她一施礼,“天色不早,殿下回去好生休息,臣女告退。”
说完,她伸手拉过花绝袍袖,拽着下了楼梯,往远处跑去离开齐昭的视线。
可才没走两步,姜好猛地被一股力道拽到一边,抵在粗树干上,她抬头,大红灯笼摇摇坠坠,花绝浅白的肌肤上落下一层艳色,瞳孔漆黑犹如点墨,薄唇猩红好似血泽。
“你……你做什么……”
姜好有些怂,她现在双手被按在头顶,背部紧靠着树干没有一丝缝隙,眼前人又离得很近,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靡丽香气,还有那温凉的呼吸……洒在脖颈上,一阵阵的酥.麻。
花绝看着她,明明,彼此的距离这般近,他却偏偏看不透她的心。
他垂眸,手上的力道松了,转移环住她的细腰,温柔地,往怀里一带。
“姜姜……”他低头埋在她的脖颈,还能轻微嗅到她在煮茶时染上的淡淡茉莉花香。
“怎么了?”姜好被他拉进怀里,腰间的力道很轻很柔,却也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执拗,他的皮肤很凉,紧贴在一起,却能勾起她心下的火。
脸庞有些发热,她侧过脸,躲过花绝的呼吸。
夜风卷起他们的衣袍,红与蓝相互交织,靡丽又缱绻。
“你怨我么?”花绝的下颚抵在她的酥肩上,察觉到她的脸庞转动,也懒懒地歪头,凑过去摩挲一下。
姜好被这种类似小猫撒娇的黏人态度搞得晕头转向,脑袋发蒙,已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你……你在说什么……”
“你怨我么……”花绝喃喃地又重复一遍,他抬头,离开了姜好的脖颈,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齐昭说的没错,我的身边太过危险,眼前有虎豹,脚下有深渊,一步走错便会万劫不复,姜姜,你……”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要说什么呢……
‘你离我远些,不要再靠近了’……
可是,她是姜姜啊,
那个从小便与他站在一起的姜姜,
那个绝对不会抛下他的姜姜,
那个一直信任他,陪伴他的姜姜,
那个放心依靠着他的姜姜,
离远些……
这怎么可能……
姜好看着那缓缓垂下的黑色睫羽,带有不安地颤动,银辉照耀下,显的那么美艳而又脆弱,仿佛轻轻一碰,便碎了。
她伸手抚摸上花绝的侧脸,肌肤冰凉,却又融合了她的温度。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她看见,他的眼里有自己的影子“花花,你在担心什么,我们的命早已连在一起了,不是么。”
不止是牵念蛊,
或许在更早,他们彼此便已经纠缠在一起,
生死相依的羁绊,日久而生的默契,
现在再来讨论危不危险,离不离开,
也未免太迟了。
花绝眨了下眼睛:“那我要扭断齐昭的手腕,你为何拦着?”
好嘛,原来重点在这儿。
姜好深深呼吸一下,刚刚升起的一丝情怀瞬间支离破碎,掉了一地。
她抚上花绝侧脸的手慢慢拍了拍,无奈道:“现在不适宜把关系搞太僵,他,我还有用。”
可是很明显,这个答案并不能使某个人满意。
“你对他是不是还怀有旧情,毕竟有一段时间,你们独处了三年。”
姜好一脸懵:“我与他何时独处?”
还三年?!
花绝道:“儿时,战场三年,你与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都没有我。”
嗯……
姜好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美人垂眸忧郁,犹如月下昙花,美丽又脆弱无暇,着实令人想要好生呵护,不再让他皱一下眉。
不过,他是不是对‘独处’这个词有什么误解,难道说凡是不带他玩儿的,都属于‘独处’吗。
姜好默默道:“我看,不是我对他有旧情,是你对他放不下。”
说完,她一扯开花绝拦在腰间的手,走远。
花绝站在原地,皱眉,
放不下?
放不下宰了他的冲动……
这次一入京,朝野上下又炸开了。
朝臣议论纷纷,
这绯月侯第一次出京,圣上瘫了,
这绯月侯第二次出京,二殿下被禁了,
之后要是再来个第三次。第四次……
试问,这谁受得了。
可无论怎样众说纷纭,
这朝堂还得上,日子也得过,
更重要的是,命得保全。
于是乎,朝野上下极为安静,就连先前一直私下里反对的各路大臣,也异常老实安分。
这种局面,一直维持了五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