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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石壁的后面,发现这里也有一幅类似的壁画,只是内容与前面的大相径庭。

在后面的这幅壁画上,中间那位散发着圣光的人物似乎已经死去,双手交叠附于胸前,那根权杖也被握在手中,躺在一个类似于棺木的方形盒子当中。

在这人的周围,所有的光芒都收敛而尽,不再有任何的生的气息,只剩下无尽的灰黑之色,代表着永恒的死亡。

在这个人的周围,依然有七道身影,只不过这七道身影全都是背对中央,从神态和动作上来看,似乎是正在远离。

整个壁画透着一种沧桑和悲凉的味道,仿佛盛大的舞台剧落幕,没有人会在意演员如何离场。

“这应该是象征着万物神陨落时候的事情吧,”昂都低垂眼帘,“作为带领人类站到世界顶端的英雄,即便是神灵,最后也只有陨落这一个下场。”

“您知道万物神是为什么陨落的吗?一位神灵,应该不可能会因为受伤这种小事陨落吧,而且我也不觉得在当时的世界上,还有能够威胁到万物神的存在。”

“那谁知道呢?根据历史,我们只能大体推测出,在第四纪之初,也就是万物神带领人类站到世界顶端之后,没过多久,祂便陨落了。”

“也许是天灾,也许是人为,但是不管怎么说,万物神确实是陨落了,而这七位神使,也都各自走向了自己选择的路。”

“这七位真的是万物神的神使吗?”苏格皱起眉头,“可是,这一位,还有这一位,分明是巨龙啊,就算这位不是完全的巨龙,可是身上也有巨龙的特点。”

“万物神原本是一个人类,但是祂身边的神使,为什么会是巨龙?”

“这很好理解不是吗?”昂都道,“在世界的顶点,只有那么几个位置,只要能站上去,根本无论种族,而且万物神虽说是人类,可也是征服了世界的人类,身边留有几个其他种族的强者,也合情合理。”

“我听说,有一种说法是,现在的六神之中,有一些是当时万物神身边的神使,因为得到了万物神的陨落时的馈赠,所以才能晋升为神,是这样的吗?昂都先生?”

“我也听过这种传闻,不过无从考证,要达到万物神和祂身边神使的那个层次,至少也要是位阶一,而在位阶一的世界里,有很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和现象,这些根本不是用逻辑推理能够解释的事情。”

就在苏格和昂都试图去理解这幅壁画内容的时候,琴突然走上前来,指着中间躺在棺木中的形象,说道:

“你们看这里。”

“这里怎么了?”

“你们看,虽然很模糊,但这里确实是有一个形象的,对吗,就在中间这个人的身边。”

苏格努力分辨,发现确实如同琴所说的那样,在中央躺在棺木的万物神形象旁边,有一个模糊的形象,像一只幽灵的手,在手掌之中,还有一只类似于眼睛的东西。

整个壁画惟妙惟肖,除了各个形象上被刻意抹去的面容,其他的细节几乎可以完全呈现出当时的一切。

所以苏格认为,这个模糊的手掌和手掌中的眼睛,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也不是绘制这幅壁画的家伙在不经意间留下的。

这个手掌和上面眼睛的之所以存在,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就是故意被画成这样的。

“有什么问题吗?”苏格盯着那个幽灵般的手掌,还有手掌中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一转头,就看到昂都和琴两人脸上如同见鬼一样的神情。

从二人异常的表现中,苏格察觉到了危险,而让二人变成这样的,就是幽灵般的手和其中的眼睛。

“昂都先生?”琴谨慎地看向昂都。

“应该没错,”昂都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口气,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掌中之眼,是真知会的标记。”

“真知会?”苏格忍不住尖叫道,“真知会不是那个……”

“对,那个由疯子聚集而成的组织,里面的人信仰所谓的父神,这个掌中之眼,其实就是父神的象征。”

“可是,为什么在一幅有关万物神的壁画中,会有关于父神的象征?”

苏格说完,忽然愣了一下。

浑身上下猛地一颤,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虚弱无比。

他突然想起来,在加入“世界”会议没多久的时候,因为昆汀的提问,当时有过一次讨论。

在讨论的过程中,他听到过这样一种说法,说父神其实是与曾经的永恒万物神有着某种关系的。

当时苏格还不太相信,只是将这个说法当成一个笑话。

带领整个人类走上世界中心的永恒万物神,怎么可能跟那个由疯子组成的组织有关系?!

可是看到面前的壁画,原本已经快要被忘却的记忆,又重新变得鲜活起来,苏格回想着当时对话的内容,陷入沉思。

“永恒万物神,与真知会信仰的父神,也有关系吗?”苏格颤抖地问向昂都,根本听不出那是自己的声音。

“很难说,”昂都皱着眉摇了摇头,“从这幅壁画来看,两者确实可能存在有某种联系,但是这个联系并不一定就是我们想象的样子。”

“我知道你们可能从各自的途径听过一些什么,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们,很多情况下,我们看到的和听到的,甚至都不一定是真实的。”

“我们了解的内容,只是曾经留下线索的人,想要我们了解的内容。”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所谓的历史学家,只要在记录历史的时候改几个字,就有可能将真正的历史改写,等到后世的人发现的时候,根本无从调查,只能盲目地相信他们手中的东西,就是所谓的真实。”

“我们面前的这幅壁画就是这样,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这样绘制,但是它可以有它的理由,我们也必须有我们的坚持。”

“所谓的信仰,就是为了帮助我们抵挡那些诱惑与虚假,我们可以怀疑壁画的内容,但是这与我们信仰女神并不冲突。”

昂都的一番话,让苏格稍微冷静下来。

没错,在刚刚听到永恒万物神与父神可能存在某种关系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苏格开始怀疑所谓的历史的真实性,怀疑那个带领所有人类走上世界舞台的英雄是否存在,还是说,只是父神的映射。

幸好昂都的一番话及时提醒了自己,苏格这才稳下心,重新开始思考掌中之眼所代表的意义,也重新开始思考,所谓的信仰,到底是什么。

“也许代表父神的掌中之眼,也是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是因为得到了永恒万物神陨落时的馈赠,所以才成为了之后的父神?”琴突然道。

“你们看,这个时候的掌中之眼,无论是手掌还是眼睛,都非常模糊,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在这个时候,它还没有得到后面的力量,只是因为它也是得到万物神馈赠的一员,所以才有资格被记录在这幅壁画中?”

昂都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岂不是……”苏格说着,呼吸突然一滞,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对于那些曾经遗留下来的痕迹,我们都无法完全相信?因为它们也有可能是被人留下的扭曲的引导?”

“当然,所以克里丁主教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不断收集信息和资料,通过反复的验证和比对,找出真正的历史。”昂都道,“你要知道,历史可能会被篡改,但真相永远不会被掩埋,它们就在那里,只是等待着被发现。”

“就像现在人们的信仰一样,你可能会反复怀疑,反复验证,但是在你经过这所有的试炼之后,发自内心做出的决定,才是属于你真正的信仰。”

听着昂都的话,苏格默默点头。

心中对于克里丁和天空教会本身,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这样看来,原本的我似乎并不怎么虔诚啊,感谢空之女神没有降下惩罚,从今以后……我尽力吧……苏格原本还想立一个重誓,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这里的一切希望你们不要对任何人讲起,也不要在外界谈论,毕竟上面的内容,在某些人看来,是一种绝对的亵渎。”昂都道。

“没有问题。”苏格和琴同时点头。

“但是,”琴又开口,“现在的问题,就是这幅壁画本身,我们过来的原因二位还记得吗?”

“我们过来,是因为那只在墓园下的冤魂,它应该是柯尔德身边的六位神使之一,在将苏格误认为死灵族的前提下,留给我们一个这里的地址。”

“它知道,这里是属于同为柯尔德神使的那只名叫潘瑟的恶魔,但是对这里的具体情况,应该不太了解。”

“您的意思是?”昂都目光疑惑。

“我没什么意思,”琴轻轻摇头,“我只是觉得,在原本应该属于柯尔德神使的拥有地中,出现了有关永恒万物神的壁画,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这个潘瑟,其实跟万物神也有所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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