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安曦蓝摸了摸脸,“其实也没什么可好奇的,只是我生物学上的母亲住在那儿。”
[真的假的?]一道机械声在脑海中响起,是呱啦。
她面上露出一丝落寞的表情,很快便收敛了起来,却更令宫漠心疼。
[当然——是假的啦!我打赌,宫漠必定会去查这件事,到时候发现那块陨石,我也就能离开了。]
呱啦:[您要去哪?]
她细细思索了一番:[找个没有人能打扰我睡觉的地方。]
电子音似乎出现了卡顿,安曦蓝没去管,目送着宫漠离开。
呱啦:[您就那么笃定他会去查?万一……]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滨海那边出现了异象,就算他不去查,也自有人会去查,宫漠这是来试探我的啊。]
呱啦:[试探?!]
它有些不相信恋爱脑会做出这种事。
[不然,你说他为什么早不问、晚不问,偏偏这个时候问?]
安曦蓝闭了闭眼,微不可查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却清晰可闻。
她睁眼看着陷入黑暗的控制室,不明所以地笑了声。
那些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突袭者还在试图靠近,眼前突然一闪,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人傻胆子大,哼哼。”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朵蓝色的玫瑰花在暗中那般耀眼,再往上,是一双如阳光沉入海水般璀璨的蓝眸。
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美丽的花瓣碎成了无数片尖锐的玻璃,一个不落的刺入了他们的身体之中。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感受到疼痛。
安曦蓝清脆地打了个响指,房间连同走廊都亮了起来,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皆不省人事。
一通电话打了过去,没多久,就来了一队人将他们拖了下去。
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甚至未曾离开过椅子。
[这大概不是云榷派来的,太明显了。]安曦蓝望着门口,像是在等待什么。
一直到了换班的时间,她慢悠悠地走出了控制室,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走廊边上的颜秋。
“你怎么来了?”她上前了几步,以为是应忧弦那边出现了什么岔子。
颜秋回望着她,“听说你被打了,过来看看热闹。”
闻言,安曦蓝一拳打在他的手臂上,随后绕过他挥了挥手,“我去睡觉了。”
“诶诶诶,带我一个,我也一晚上没睡觉。”他急忙跟了上去,捂着被打的手臂,故作柔弱,却得到了一句毫不留情的嫌弃。
几日后,一支小队出了基地,安曦蓝被批了一周的假期,不是待在空间就是在教堂,一天中有2\/3的时间都在睡觉。
而醒来,几乎都在进行高强度的运动,确保身手不会退步得太过严重。
整整五天过去了,颜秋的脸色愈发凝重。
“我们去找牧清。”
安曦蓝撑着脑袋坐在窗边,缓慢地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但愿能撑到结束的那天吧。”
颜秋有些不甘,却听她轻轻道:“说不定应忧弦会有些消息。”
他迟缓了一会,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说他是裘瑞兴那边的。”
“我有些困了。”她耷拉着眼皮,以往的生气不复存在,瓷白的皮肤仿佛触碰即碎。
罗峨看着她的背影,一股名言恐慌的情绪漫上心头,瞳孔控制不住的变成了竖瞳。
“通知下去,明天傍晚就走。”
她瞪大了眼看着颜秋离开,朝向楼梯口探出来的一张张好奇担忧的面庞,轻手轻脚地走了下去,压低了声音道:“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傍晚离开。”
当晚,常荠反对的声音惊扰了楼上的少女,她一动未动,外界的声音悠悠传入耳中。
“这多危险!为了一个安曦蓝你要搭上全部人的性命吗?”
“常荠,之前忘记和你说了,我们早已打算离开,只不过缺了个时机,眼下正好。”颜秋声音冷淡,“这件事我们已经决定了。”
“……”常荠败下阵来,“什么时候?”
“应该是在曦蓝休完假后,她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走几步就要晕倒。”
安曦蓝:???
“她不是宫漠的女朋友吗?说不定他有办法,总不能不管她吧?”
“宫漠不行,怕到时候会闹得人尽皆知。”
她轻轻抿了抿唇,眼前浮现出青年眼含深情的模样,有些良心难安。
经过数次的深思熟虑,事实就是这样,她对于宫漠,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她无法不顾一切地去喜欢他,爱他。
既然想好了,那就该做个了断。
一大早,罗峨去找小仓鼠,颜秋去往软禁刘荣炳的地方,安曦蓝则去见了苏晴。
不出意料,龚七七也在一块。
二人惊讶于她的变化,心疼地送给她一大堆东西,但除了一些小玩意,其他都被婉拒了。
虽只字不提离开,她们却也猜到了个大概,谈话间几乎抑制不住夺眶的泪水,又不想叫她为难,背过身抹去了眼泪。
“苏晴姐,七七姐,见到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安曦蓝笑嘻嘻的,眼眶却也有些湿润。
龚七七用力抱住了她,哽咽着:“曦曦,有时间了一定一定一定要来看我们!不然,我们去找你,烦死你!”
“好呀。”她拍了拍有些颤抖的背,而后看向了苏晴,朝她眨了眨眼。
从苏晴家出来,她心中意念一动,眨眼间便站在了宫漠的面前。
空气似乎凝滞了,宫漠用手戳了戳少女的脸颊,猛地将人揽入怀中。
“……放开你的熊抱。”
他傻笑了几声,退开了几步,定定地看着她:“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你的脸色……”
“我仔细地想了几天,”安曦蓝抬起那双平静的眸子,语速不紧不慢。
宫漠的笑僵在了脸上。
“我们还是不适合在一起。”
不适合。
不适合在一起。
心脏被猛然揪紧,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凉了下来,窒息感一寸寸地降下。
他强扯出一抹笑容,眼前的人逐渐变得朦胧模糊:“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下次别这样了。”
“你总是这样。”安曦蓝望着他湿润的眼眶,深深压抑住心底的情绪,“每次对你不利的话,总能活稀泥成玩笑,丝毫没有认真对待我的感受。”
他说不出一句话,声音哽在喉咙里,生疼。
“不管什么时候,你一直在逃避!被利维逼迫的时候也好,戒指的那次也好,从来、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