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平安大队,整个黑省只要不是条件特别艰苦的地儿,这段时间都在号召支援灾区。
城市里那些医院、工厂只要是和灾区救援相关的单位都派出人前往支援,黑省开往冀省的火车现在是一天好几趟的运人运物资,平安大队这边刘水生也把唐市的情况跟大伙儿说了,至于捐多少没有硬性要求,全看个人意愿。
这时候的百姓十分淳朴,别看村里人前几年还会饿肚子,但因为去年收成好,大家在捐粮食的时候愣是没掖着藏着,他们觉得自己少吃两口没啥,他们靠着山野菜山货这些都能填肚子,但灾区那边的情况可不一样,那些受灾的百姓要是少吃一口就可能出人命。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不能马虎!
林钰和薛丰年一起捐了不少粮食和其他物资,他这会儿也不想着空间会不会暴露的事儿了,反正要是有人问就说是京市寄来的!
两人跟着大队长把村民捐上来粮食送到了公社,薛丰年问林钰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京市那边离唐市好像也不远,会不会受波及?”薛丰年问。
“肯定会波及,”林钰回忆着以前在历史书上看到的情况说:“希望不会太严重,电话现在不一定能打通了,我还是发电报问问。”
他们赶到邮局的时候就见邮局里也忙乱的不行,那个跟林钰买过山货的小伙子看到他来便问:“你要寄信吗?我们正好要发一批去冀省能一起捎带!”
“现在能发电报吗?”林钰问:“我想问问家里情况。”
那人点头:“没问题,你说,我帮你发!”
电报很快就发出了,林钰没想着省钱而是详细的询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以及大哥那边的情况,大哥现在虽然在南方,可这次突发灾情,也不知道他们部队会不会被派去支援。
电报不像电话回复的那么快,两人便没再邮局多等,想着明天再来看看,那工作人员也点头:“只要有回复我就帮你收好,放心吧!”
两人离开邮局后,薛丰年又去了老方那一趟,虽说冀省那边距离他们这很远,但这段时间上头忙着筹集物资,薛丰年想看看黑市这里有没有受影响。
“咱们这还行,”老方说:“你要想卖货尽管来,东西照常收,不过紧俏物资现在暂时弄不到了,南边那边的车暂时不往咱们这边走。”
说罢又看向两人:“你们别看我是倒腾黑市的,但这种事儿我能不参与?昨天我还去公社捐了一批粮食呢,咱虽然做的黑市买卖,但心可不黑!”
等他们回到大队时已经是下午了,才进村便有知青上前询问情况,现在信息没后世发达,大家都想问问唐市那边具体什么样。
“有唐市那边的消息没?到底有多严重?”有人问:“今年新来的知青里头还有家在唐市的,可给他们急坏了!”
薛丰年把自己在公社那边看到的,以及他从林钰那了解到的一些情况挑拣着说了,总之就是一句话,这次地震规模很大很严重,但全国各地都在积极救灾,相信用不了多久灾区就能恢复生产建设。
他说的这些其实也起不到什么安慰作用,但多少能让大家心里好受点,林钰看到新来的知青里那个戴眼镜的小知青哭的眼睛都红了,又听说他把自己的口粮都捐给了灾区,就猜出他应该是唐市来的知青。
虽说林钰以前挺不喜欢这个小知青的,但现在看到这情况他还是安慰了几句,顺便告诉对方如果口粮不够吃,他可以帮忙想想办法。
总之,相信国家相信政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薛丰年往邮局跑了一趟,将京市发来的电报拿回来。
林母在电报中说,京市在这次地震中也受到不小波及,她是半夜被地震吵醒的,家里晃动的厉害又担心后续有余震,所以家里人收拾好东西跟着大院儿其他人暂时住在政府分配的帐篷里,让林钰不要担心他们。
“我爸妈没住在钢铁厂家属区,”林钰跟薛丰年说:“钢铁厂每年分房子都有指标,厂子人多我家人少,我爸跟我妈就在我姥爷家住,还能方便照顾老人,不过也幸亏他们住在那边了,姥爷家房子距离市中心近,这次情况还好些,我爸说钢铁厂大院儿那水电都断了,最近几天厂里也不能开工,所以工人们现在都自发救灾呢,先把市区基础设施修好,然后再说其他。”
“至于我大哥,具体情况我爸妈也不知道,不过我爸分析我大哥应该没有去灾区,咱们国内这次地震规模挺大的,政府除了救灾外还要防范国外一些反*动势力,我觉得我大哥可能派去做那些任务了。”
薛丰年听完电报这才放心了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灾区的救援还在继续,平安大队这边的生活也得照旧。
一转眼就到了八月中旬,地里的豆荚已经变得金黄,苞米挂着长长的胡须各个“膀大腰圆”,这些天忙的脚打后脑勺的大队长看到这情形终于松了口气:“好啊,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话是这么说,但谁也不敢真的放松下来,村里有些老人觉得今年的年头不对劲,可现在这些话不能乱说,因此只私下里告诉大队长还是要小心些,眼瞅着就要秋收了,可别出什么意外。
刘水生想起前几年有一年也是临近秋收,结果好端端的忽然下了场大冰雹,庄稼都被砸倒在地里,混合着水泥,那年产量非常差,整个大队过了一个饥荒年。
现在想起这些刘水生还心有余悸,于是让村里经验丰富的老人天天观察天上的云彩,只要有一点苗头那就提前抢收!
好在又过了半个月的大晴天,地里的黄豆杆都开始变黄了,不仅是黄豆,苞米和高粱米以及其他农作物都已经熟的差不多了,大队长便开始跟几个村干部商量什么时候秋收,也正是这个时候,那看天气的老人忽然赶来大队部说:“水生啊,我瞧着西边的云彩不对劲,怎么瞧着跟那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