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计安无奈地摇摇头。
也不知道贺威为了不让父母找自己聊他们的事都说了什么。
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怎么能用监控器,随时随地能看到一切的事吓唬父母。
真是太胡闹了。
“不是。”贺母摆摆手,“你误会了,我们没想瞒着小威和你说什么。我们说的,他都可以听。”
白计安正襟危坐:“您说。”
贺母转头看了看贺父,见他点头,扭头看着白计安。
“计安。算起来,从小威高中开始你常来我家做客,我们已经认识十三年了。小威说,你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喜欢他,说实话,我们并不是非常意外。如果不是小颜出事,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可能不会这么简单接受你们的关系。但现在,我们俩想好了,我们只剩下他这一个孩子,只要小威和你在一块能够平安、快乐,只要你能和他安安稳稳过日子,白头偕老,我们同意你们在一起。”
说着,贺母拿出提前准备的红包递给白计安。
“第一次以小威男朋友的身份见面,不知道你习惯吃什么用什么。这个红包,就算是我们的见面礼,你收下。”
“不。”白计安推拒道,“我怎么能要……”
“没关系!见面嘛,总不要空手的。”
为了能够体现诚意、更礼貌,她特别在网上看一个话题看了好久。
「第一次见儿子的对象应该送什么好。」
不过,网上的参考几乎都是给女孩子的东西。
除了化妆品、香水、包包就是首饰,都不是白计安会喜欢的。
想来想去,包个大红包,喜欢什么买什么,总不会出错。
贺母转眼看着事务所现代风格的装修和陈设,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计安呐。”她紧紧握着白计安的手,“我们家条件你知道,比较普通,一点心意,你别嫌少。”
白计安一怔,赶紧道:“怎么会,不会!我还要谢谢你们。”
他迟迟不肯让贺威把他们的关系告诉父母,是因为他自认为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想得到他们的祝福更是难上加难。
没想到。
给他们惹了一堆麻烦的贺颜,这时候竟然起了大作用。
表明态度,贺恩夫妇也不再多留。
白计安起身拦在他们身前:“至少一起吃饭。”
虽然他在楼上已经吃过了。
“下次。”贺母微微一笑,“等贺威和你父母回来,我们一块。”
临走前,贺母拉着白计安的手,不断地嘱咐。
要平安。
要活着。
不要受伤。
……
眼看贺母情绪有些激动,贺父揽住妻子的肩,对打算开车送他们的白计安摆了摆手。
“回去吧,没事的。”
两人再三推拒,白计安也不知道怎么办最好。
只得按照他们的要求,把他们送上网约车。
回到事务所,白计安的脑子还没有彻底恢复正常。
他看着从二楼跑下来的栗山凉和Ventus,握着红包的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除了贺威的卖房钱,这还是第一次有长辈往他的手里塞红包。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给别人钱。
栗山凉盯着大红色的红包,确认道:“同意了?”
白计安懵懵地点头:“同意了。”
“行啊。”Ventus苦笑一声,“你比我幸运。”
入夜,栗山凉离开事务所。
白计安把客房扔给Ventus,自己独坐书房,查阅外网上有关中川物产和藤原纱理奈所在实验室的全部最新消息。
Ventus推开门,双手环胸靠在门边,说:“能查到的,我已经全部发给你了。这个时间,病号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白计安不以为意:“你不是已经给我打了缓解剂,我感觉不错。或许第一支蓝色药剂的缓解剂对第二支有同样的效果。”
“我不这么认为。”
白计安抬眼:“什么意思?”
Ventus抬手看着腕表,念道:“三、二、一。”
白计安喉咙一紧。
似曾相识的铁锈腥气翻涌而起,他立刻抽出三张纸捂住嘴巴。
一阵剧烈的咳嗽,白计安拿开纸巾,看着上面红黑色的鲜血,抬头问Ventus:“怎么回事?”
他以为缓解剂会起些作用。
“真奇怪。”
Ventus接过脏掉的纸巾包好,扔进垃圾桶。
“你和我的反应明明一样,为什么缓解剂刚打进身体的时候不一样?”
他在回来的路上都计划好怎么逗白计安玩了。
谁知道,副作用竟然没有出现。
着实有点失望。
“计安。”
Ventus把手机递给他。
“这是实验室刚才发来的消息,第二支蓝色药剂的成分已经分析完毕。与第一支相比,在剂量上的确有改动。他们会根据第二支重新制造缓解药剂,时间大概三至五天。你,要不要考虑和我回去?”
“回去?”
“是,回美国。”
白计安沉默了。
三至五天的时间。
如果他和Ventus回去,落地就可以接受治疗。
如果他留在樾安等,药剂在路上还要耽搁一段时间。
他不能依赖粉色药剂,不能强迫身体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样只会让他的情况变得更糟。
而他们的敌人。
只要其中一人找到落单的「方块主」杀害,「黑桃主」推举中川佑树,拿下中川物产,让「梅花」和「方块」服从他,今后的仗就更难打了。
白计安闭上眼。
「只要小威和你在一块能够平安、快乐,只要你能和他安安稳稳过日子,白头偕老,我们同意你们在一起。」
贺母的嘱咐犹言在耳。
平安。
快乐。
安安稳稳。
白头偕老。
他答应了他们,所以,他该在贺威执行任务回来前,以最快的速度把状态调整至最佳。
见到他,心平静气地坐下来,好好聊一次。
“一周,应该够了吧。”
Ventus点头:“当然。”
“好。”
白计安拉开抽屉,从里面取一支粉色药剂。
Ventus跨步上来,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我要走,总不能一声不吭地走。”
“这和你打它有什么关系。”
白计安垂眼,片刻,他说:“我想他了,我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