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忘。”白计安背靠椅背,淡道,“我只是在想怎么安排会更合理。”
“什么意思呀?”
“您说为我请老师补习,补的一定不是初中知识。但星熠和我不同,他暂时跟不上高中的题目。”
白夫人赞同点头:“对啊,你们俩虽然年龄相仿,但学习进度完全不同。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完全请不到一个老师,只能找两个分别教。但特别为小星熠找老师的事,老王肯定又要说「自己来」,「不想让我破费」这样的话了。”
“如果能用便宜的价格请到适合的老师,顺便还能做好事,行善积德的话……王叔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便宜的价格还行善积德?”白夫人眨眨眼,“难不成你有合适的人选?”
“如果您不提补课的事,我还真没想到他。”
“谁呀?”
“孤儿院的人,比我们大几岁,三个月前刚经历中考,在樾安市第一实验中学读高一。”
“第一实验中学……”白夫人道,“是不是四大校里的?”
“排第二。”
“原来如此。”白夫人叹道,“以小星熠的成绩,长大要是真能考上一实验,结果可是相当不错。”
“所以。”白计安耸耸肩,把最终决定权交给说一不二的白夫人。
“好!”白夫人双手一拍,说道:“既能为小星熠补习,又能让对方勤工俭学,一举两得,就这么定了!至于宝贝你的老师,我再给你找个顶尖大学的高材生。”
白计安意外道:“不找名师亲自到家了?”
“不了,名师早就赚的盆满钵满,我倒觉得你的想法更好。行善积德,我喜欢这个词。”
“什么!叫韩枫做我的家庭教师?!”
闻讯,王星熠目瞪口呆。
“没错。”白计安道,“你不是想帮他吗?这样正好,他到我家不仅能赚些零用钱,你们还能经常见面。”
王星熠天天抱着饭盒往高中跑,班里四十双眼睛都在看,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万一哪次家长会,有人一不小心和王叔提起此事,他们干演半个月的戏,全白费了。
“那,我们去哪补习?”王星熠指了指他们脚下的书房,“不会就在这吧?”
“没关系,除了他还有另外一名老师。”
王星熠沉吟两秒,说道:“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
白计安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严肃地问:“你们俩做了什么?”
“做什么?”
“亲了,抱了,还是……”
“打住!”王星熠脸蛋急得通红:“说什么亲啊,抱的,到年纪了吗?我们俩可清白了!什么都没有!你别乱想!”
“好,我不乱想。下一个问题,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情侣吗?”
“当然不是!”
“既然没关系又没做什么,你做贼心虚干什么? 不是你和我说,给韩枫送饭是因为他零用钱不够,吃不上有营养的饭菜,耽误他长身体?现在我给他介绍一份工作,不仅能让他手头宽裕,还能为你提高成绩。最重要的是,我们也不必为了演戏继续吃撑自己,你们还能经常见面。何乐而不为?”
这计划简直棒呆了!
“可是,他来这每天都能见到我爸,太危险了。”
“只要你们俩别表现得好像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的样子,就没有危险。”
王叔是人,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生吞活剥了韩枫不成?
“就算你这么说。”王星熠惆怅叹道,“韩枫一定比我还害怕。”
第二天中午,王星熠拎着饭盒找到韩枫,将白计安的计划,从头到尾复述一遍。
“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勉强你。你现在的重点还是要好好学习,顺利通过考试,进入尖子班后快点稳定下来,直到考上大学……”
“真的?!”
韩枫激动得不得了,完全没听清王星熠上一秒的絮叨。
“我真的有资格做星熠的老师吗?”
“只是补习老师!还有,”王星熠怪道,“你这么开心干什么?”
眼睛里满是星星便算了,怎么头顶还冒出两只毛绒绒的小耳朵。
“我愿意!”
“什么?”
韩枫扳过王星熠的肩膀,真诚地说:“我愿意做星熠的老师,陪你升学。”
“补习老师!”
“那也是老师。”
实在看不下去,王星熠伸手按住朝他晃悠的毛绒兽耳,别扭地咕哝:“随便你怎么说。”
傍晚放学,王星熠跟着白计安来到书房。
“怎么了?”白计安放下书包,念道,“上车开始你就不对劲。”
“关于补习,我有事找你商量。”
白计安毫不意外,颔首道:“说吧,只要不是换人,都好说。”
按白夫人的计划,后天老师就要上门了。
“是这样。我听白夫人说,她给你找了今年高考的理科状元做补习老师。”
“没错。”
“那,我想把上课的时间调整一下。我先上,下课之后,你再上。”
白计安定睛看着王星熠,半晌,他说:“你想让韩枫蹭课。”
“他这不是刚好高一嘛!而且他和我说想学理。一个月后他们学校要进行分班考试。虽然一实验各个班都不错,但尖子班的老师、教学速度还是不一样,而且……一个人也是学,两个人也是学,你就留他在旁边听一听,好吗?”
“我无所谓。”
要不是母亲突然提出补课,他也没想主动找办法帮助他们。
至于学习,他随便听听,便能轻松考上樾安市最好的高中,完全不必担心。
“太好了!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太够意思了!!”
王星熠兴奋地握住白计安的双肩,前前后后,晃得他头昏眼花。
晚饭后,白计安仰卧在沙发椅上,与聂开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计划。
忽然,手机一响,聂开宇竟然一个电话拨来了。
疑惑他能有什么急事,白计安接听。
“什么?!”聂开宇惊道,“你补习居然不带我!”
白计安猛地拿开手机,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耳朵,心念自己究竟是作了什么孽,一个接着一个,他本该波澜不惊的脑脊液就没平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