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已经去一次了。”
“什么?”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多找那么多人守着病房?”
“计安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他知道一定会跟来,我想让他留在家里休息。”
“……”
“行了,我不想耽误你上班的时间,更不想让计安生疑。这次就算帮我,有机会我会还。”
“用不着,我没什么要你报答的。非要挑一个,你找时间劝劝白计安,叫他少折腾栗山凉。他追着一群亡命之徒东奔西跑,我睡觉都不安稳。”
“放心,马上就结束了。”
“结束?什么意思?”
“……”
“贺威?”
“计安出来了,找机会再说。”
——————
聂开宇掏出手机,刚把打探到的消息全部发给贺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小赵医生应门,连声说了两句:“是,没错”之后,捧来一个保温包。
“哥。”他把保温包放在聂开宇面前,“给你的。”
聂开宇抬眼。入眼便是温暖干净的橙黄色,没有一丝褶皱,看着就让人心里熨帖,一看便知不是外卖,而是家用的。
叮咚!
聂开宇低头,是贺威的回信。
「收到午饭了吗?」
聂开宇抗拒地皱起眉头,又看了一眼保温包,吓得指尖发抖。
「你,做的?」
信息紧接发来:「做梦呢?我干嘛给你做午饭?栗山凉。」
“我去!”聂开宇扔开手机,急吼吼地拆包,连贺威下一条微信都没看。
「两小时前,我谎称从医院公众号上看到食堂休息一天的消息,栗山凉就一声不吭去了厨房,找跑腿给你送了午餐。对了,这算帮忙,上午拜托你办事的人情,抵了。」
剥开虾皮,聂开宇扫一眼屏幕,撇嘴道:“用我宝宝做的爱心午餐还人情,可真好意思。”
另一边,贺威把手机揣进衣兜。Ventus朝他走来,“有消息了?”
贺威点头:“今晚行动。”
“又是晚上?”
“不然呢?”
他总不能青天白日,在白色的医院大楼上飞檐走壁。
“你昨晚刚去一次。同样的方法连续使用两次,你就不怕被熟人抓个正着?”
贺威斜睨他:“那你想用什么办法混进去?易容?”
“屡试不爽。”
贺威摇头:“乔装成医生护士的样子太显眼,不仅会被守在门口的警察盯着看,搞不好还会被同事和病患、病患家属突然拦下。”
他脑袋里可没多少专业知识能和这些人随心所欲地交流。
快去快回,是最好的办法。
况且,他不放心白计安,要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一切。
“这样的话……”Ventus笑道,“不然你直接以贺队长的身份进去吧,没人会怀疑你。”
贺威扭头,不吭声。
Ventus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干嘛这么看我?”
贺威收回目光,淡道:“没事。”
他找林栋辞职是在美国。那时候,白计安正因为失控导致绑架他的其中一人死亡,与他不再是同路人而难过。
也正因为他的顾虑,他选择放弃警察的身份,减轻白计安的痛苦,和他双宿双飞。
这一切,都是在Ventus面前发生的。
他辞职,他不可能不知道或者忘记。
如今,他再结合三队没有新任队长;林栋模棱两可的态度;韩阳三人执着寻找他的下落和灵犀寺燕海臻,成诺,肖敏的反应……答案显而易见。
林栋驳回了他的辞职申请,他还是樾安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第三支队的队长。
至于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贺威扭头看着坐在沙发上,陪彤彤一块看动画的白计安。
能让他丢下一切,一下子消失两个月还不会丢掉工作的人,除了他的爱人之外,绝无其他可能。
贺威沉重叹气,低喃:“真是胡来。”
明明说好要一起去英国生活的。他准备好了,他又不做了。
回到樾安,于他来讲的确是好事。
但是,他的顾虑呢?会不会每每看到他穿警服的样子,便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如果他的身份会让白计安难过,那他宁可转行,重新开始。
“对了。”
贺威扭头,Ventus转身面对他,问道:“为什么要再去一次?你已经在那个男人口中问到了「黑桃主」最新实验室的地址,还想从金熙真口中问出什么?如果你的目的是打探藤原沙里奈,大可不必冒险,我安插在藤原组的人可以……”
“不是。”贺威转身面对窗外广阔的蓝海,“藤原沙里奈的确是我们的目标之一,但现在我对她没兴趣。”
“还是「黑桃主」?”
贺威默认,Ventus道:“我劝你考虑清楚。金熙真的确在被藤原沙里奈背叛后投靠「黑桃主」,但他们接触的时间太短,我不认为她知道的会比领头的男人多。况且,你别忘了聂开宇昨晚说了什么。她现在只是留学生金熙真,不是作恶多端的「梅花q」。”
闻言,贺威转头看Ventus,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他可是认真的!
贺威道:“我笑你们果然是一块长大的,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Ventus疑道:“计安说什么了?”
“不是计安,是聂开宇。”
“聂开宇 ?”Ventus有些吃惊。
贺威点头:“金熙真现在只是金熙真,不是「梅花q」。他和你说了一样的话。”
“那,你的回答呢?”
“我的回答当然也是一模一样的。”
贺威转身面对Ventus,严正重申。
“我不管她现在有意识的是主人格还是次人格。她是普通人金熙真也好,是作恶多端的「梅花q」也好,她伤了我的人,就要付出翻倍的代价。”
“可是主人格金熙真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把气撒在她的身上,这不公平。计安也不会同意的!”
贺威背靠落地窗,双手环胸:“如果你愿意,只管跟我去找她;如果不愿意,我单独行动也无所谓。不过事先说好,找到她,我做什么,都和你没关系,不准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