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矿区随后陆续响起了巨大的爆破声------彻底打破了这里的亘古宁静!
劳动力们远远地看见那硝烟直窜九天,他们无不胆战心惊,生怕太阳神的使者发怒了,把这里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随后,确定了安全后,张弘范主管指挥劳动力们上场,由开采银矿的技术人员组织开工。
为了祝贺开功,这个中午每个人的伙食都加了量,人人都有两张玉米大饼,四条咸鱼,紫菜虾米汤随便打着喝。
事实上粗粮的营养丰富,而且抗饿,这都是经过验证的。
劳动力里面还有一些土着银匠,他们当然认识银矿石,而且也知道如何提炼。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开矿方式,以前他们都是用铜铲铜锤子一点点开凿的。
我的太阳神,他们看到那遍地的银矿石直发愣,这样就开采出来了?!
当他们捡拾完爆破出的矿石后,一些较大块的仍然人力打碎。
发给他们的锤子与钢钎远远比铜的好用。
这还没完呢。
当他们被驱离场地后,第二波爆破紧接着又开始了。
一天三场爆破后,才算完事。
剩下的由他们开始选矿和粉碎化。
郭守敬对张弘范主管说:“用人力粉碎,太慢了------”
“没有办法,现在要畜力没有畜力,要锅驼机没有锅驼机,等着王征总督的安排吧。”
从那次喝酒大哭一场后,张弘范主管再也不敢喝多了,还改成喝椰花酒。
椰子酒在流求岛,那都是用来制造酒精的。
王征总督绝对崇拜王德发主家,他也不想一直搞成奴隶制生产加工------其实他设计过一种小纸片,想以此来发放给劳动力们,除了吃饭外,还可以用它来购卖所需要的物品。
这样,一个自由公民组成的社会就会慢慢形成了。
但是,这只能是想想罢了。
他们给劳动力一天三顿饭,那些人都感激不尽了,奴隶们大多时是两顿饭,闲时只吃一顿!
另一个方面,就算发给他们货币了,他们能用来买什么?
自己的物资都十分匮乏呢。
王征总督马上意识到,这是时机不对,根本无法盲目学习主家------
1282年的六七月份,山东地区大旱,其实旱区从淮河以北就开始了。
大宋政府还没有什么反应呢,张国安国王就发现了灾情。
尽管有畜力的帮助,还有锅驼机机井浇水,但是旱情依然在持续!
张国安国王查遍了这个时期的县志也没有发现有过这种记载,这真是见鬼了。
王德发主家看得开,他说:“有记载的水涝灾害不是也没有发生过嘛?那时候我们偷着乐,这没有记载的旱灾就不足奇怪了-------我们现在的工业发展可不是蝴蝶效应那样弱小了,每年二氧化碳和粉尘的排放量十分巨大啊。
这还不算大宋方面的工业发展。”
想想也对,他们发疯似地开挖各处的煤矿,原本烧柴禾,烧稻草,烧木炭的家家户户都改成烧煤炭了-------不用说流求岛,大宋的一般中小城市里也开始有了高大的烟囱,冒着滚滚黑烟。
山东半岛的新任地方长官是姚麦,他拼命要求张国安国王帮助,他可不想在第一个任期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怕让人私下里认为他是灾星。
他正是因为在八道河市的管理成绩不错,才被调任山东地区的,算是升了一大格。
办法很简单,一是抗旱,能保住多少算多少。
二是准备开仓放粮,平抑粮价。
还没有等张国安国王做出什么指示,人家大小粮商早都开始行动了!
他们从自己在流求岛上的粮仓,从文来河口地区,甚至跑到占城国去倒买倒卖粮食到山东地区!
张国安国王真的有点吃惊了,这些人怎么这样快得到相关信息的?!
《流求时报》上刚刚提到此事,大宋遭旱灾的地方,那里的知县可能正在写奏文呢,这些粮商都开始行动了!
他叫人查了查,无他,人家都有提供各地商业信息的专门人员。
这真是利益动人心啊。
最后的粮价到底是比去年高了一成,好在澳大利亚西部根本不需要再提供粮食等基本物资了。
他们自给自足,还能有点余地。
大宋政府反应慢,但是粮商反应快啊,淮河以北,黄河以南的旱区粮价也没有涨多少,最多两成。
事实上,每个粮商都要趁着灾害多卖钱,奈何同行太多。
粮商这个行业太古老了,入门也太容易了,比开办工厂可简单。
其实他们竞争的也激烈------还有最大的粮仓所有者张国安国王没有出手呢。
旱灾让山东地区的小麦、玉米、水稻和棉花统统减产三到五成。
不可谓损失不大,但是粮价没有暴涨,也没有引发动乱,这在大宋政府的眼里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是张国安国王出手了,他宣布凡是受灾的田地登录在案,明年的有机化肥和有机农药,以及种子等农业物资可以一律赊欠,不计利息,待秋后结算。
大宋政府中原先那些攻击粮贱伤农的家伙闭上了嘴,他们的能力本来就是看短线的水平,还偏要做看长线的样子!
山东的棉花受损了,似乎要提高棉纱的成本,但是,澳大利亚西部的棉花今年却是大丰收!
那些借机囤积棉花以期暴利的棉商怕又有点小希望------随着天竺地区的棉花涌入,最终的结果不过是棉花涨了半成。
这一点影响不足以让棉布暴涨,不会出现买不起衣服的现象。
在生产力提高的情况下,地域广阔,自由流动,公平公正,市场的问题自然就会由市场本身解决。
这是一个简单的常识。
就怕有组织有势力乱插手,捣混水来发自己的大财。
大宋境内就发生了一起案件,还引起了《流求时报》的重注,专门派出记者去采访了。
在山东西路,有一个粮商被控“蓄意扰乱粮食市场,差点引发民变”的罪状。
但是《流求时报》的记者悄悄一调查,发现是那个粮商卖的粮要比一家以老牌权贵势力为后台的粮商便宜很多引发的------那个判罪的知县是老牌权贵势力门生。
傻子也能看明白原因了。
《流求时报》没有深入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此事不了了之,据说那个县令被罚酒三杯,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