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不知不觉的来临,怀南的衣服从衣衫变成了厚厚的大氅,可走在外面依旧可以感觉到湿冷的空气袭来。
这日,怀南下了早朝,刚刚走出皇宫的宫门口,就见天空飘起白色的雪花,整个天空霎时变得极为好看。怀南伸出手,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入纹路清晰的掌心,然后慢慢的变成一颗小水珠。
“你回去吧,今日我想走走!”怀南对着国公府的马车车夫说道。然后就沿着这条道路缓慢的走着,怀南也不知为什么,只是因为往年只要下雪就是快要除夕了,今年也不例外,距离除夕也就几日的时间。可往年除夕有父母陪伴身边,总是热热闹闹的,而今年就显得格外冷清。
雪越下越大,怀南不知不觉已经走了有一会,因为下雪又因为这寒冷的天气,路上的行人格外的稀少。而怀南的肩头已经落下白白的一片,就是头发上也沾满了雪花,看着像是一个从雪中走出的雪中仙。
突然,头顶落下的雪花停止了,怀南好奇的抬头看去,却看到一顶油纸伞在自己的上方,挡住一望无际的天空,也挡住了飘落的雪花。
“爷说,是哪个傻子这大雪天的在外走动,除了你也就没有旁人了!”带着斥责的声音在怀南的后方响起。
怀南转过身去,就看到南砚祁着烟紫色锦袍,月白色的华光锦缎披风,手持一把油纸伞站在身后,清贵无双。
“这么好的雪景,打着一把油纸伞,真是浪费!”瞧见是南砚祁,怀南倒是少有的任性,竟然一把将南砚祁手中的油纸伞给打落,瞧着南砚祁也同自己一般站在雪中,痴痴的笑了起来“看,如此赏雪不是更好!”
南砚祁未去看地上落下的油纸伞,只是瞧着面前站着的如花似玉的美人,怀南哪怕穿着厚厚的大氅依旧身形纤细,一张巴掌大小的脸精致美丽,上面有着一双犹如深渊般不见底的大眼睛,在长长睫毛的阴影覆盖下,幽黑得没有一丝光亮。
明明怀南看着没有任何的不悦神色,但是南砚祁就是知道怀南心情很是糟糕。他今日未去上朝,办完事情后在路上就瞧见淋雪的怀南,原先是愤怒怀南如此不爱惜自个身子,但现在却是心疼这样的怀南。
“罢了,爷真是欠了你的!”南砚祁很是无奈的说道,然后就真的随着怀南走在雪中,难得的做一次傻瓜的事情。于是就看到,漫天大雪中,白茫茫的一片,而雪中有两人不紧不慢的走着,走着走着,就一起白了头。
怀南走的很慢,有时候还调皮的去接雪花,南砚祁就跟在怀南身后,不发一言却让怀南足够的安心。她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回头,就有人站在自己身后,这种感觉就如同被什么暖和的泉水包裹着一般。
一直走回国公府,怀南此时已经是个小雪人了,南砚祁也不例外。
“哈哈哈哈!”怀南站在府邸门口,笑的直不起腰来“砚祁,今后你若成为一个老公公,必定也是极为英俊的!”
的确,此时南砚祁头发顶着雪花一片花白,肩头都是雪花,加上他臭臭的表情,倒真的像是一个老公公。
南砚祁伸手将怀南发丝上的雪花给轻轻抚去,极为不屑的说道“那还用你说,你跟了爷是你的福气,有几个人像爷这般俊朗!”
怀南赞同的点点头,的确,凭相貌而言还真的很少有人能够和南砚祁相比。南砚祁虽然相貌精致,却不显女气,反而让人惊艳。
就在两人说着的时候,寒酥走了出来,瞧见怀南一身雪顿时吃惊不已“帝师,您怎么弄成这样?殿下?怎么您也是如此?”
“去熬制些姜汤给怀南服下,让她去泡个热水澡驱驱寒气!”南砚祁吩咐寒酥,寒酥连忙点头。
怀南瞧着南砚祁这细致入微的关心,觉得身子一点都不冷,此时心情已经好多了,也朝着南砚祁说道“你也注意些,莫要得了风寒!”毕竟今日是自己无理取闹拉着南砚祁,若是南砚祁真的得了风寒,自己罪过就大了。
“爷的身子有那么弱吗?”南砚祁推着怀南入了府,等到看怀南入了府邸,才骑马而去。
身子泡在暖和的热水中,寒酥在一片为怀南擦洗身子,一边嘟囔道“您这是怎么了?好生生的淋了雪,衣服都湿透了!”
“好了好了,我的好寒酥,我知道了,莫要再唠叨了,年纪轻轻的就和老太婆一样!”怀南笑着说道。
寒酥瞪了眼怀南,多年的主仆情分让彼此更像是家人,寒酥想了想说道“帝师,曾经我觉得祁王殿下行事张扬,性格张狂,您离他远些才好,只是如今瞧着祁王殿下对帝师您可真的是良苦用心,就是我瞧着都觉得感动,您怎么想的?”
怀南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南砚祁对怀南的追求,只是很多都不敢去问主子的事情,寒酥和怀南情分不同,问这些也是好奇,更是心里有个底。
若是曾经,怀南必定会直言否决,但经历这么多怀南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对南砚祁那份不同的心思。怀南不想隐瞒身边人,沉思了下闭上眼睛“他若是此心不变,我必相依!”
寒酥吃惊了下,她伺候怀南多年怎会不知怀南既然这样说就是动了真心,她既高兴怀南开窍了知道情爱,却还是忍不住担忧“祁王殿下是个好的,不论是相貌身份都配得上帝师您,只是他乃是皇家子弟,这后院...”虽然听闻祁王殿下后院并未侍妾,但凭着祁王殿下的身份,今后必定会有侍妾的,寒酥可不愿主子受委屈。
怀南失笑,倒是没有一般女子的担忧,豁然睁开眼睛“他若是敢纳妾,我就...”说着,怀南以手比划刀,做出一个咔扎的动作,笑意深深“让他今后做不了男人!”
寒酥觉得身子一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主子是什么人,哪里会和普通女子一般争风吃醋,但愿祁王殿下好生对待主子,不然...想想就为祁王殿下感到悲哀。
明明喝了姜汤,又泡了热水澡,可怀南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却还是病倒了。
“阿嚏!阿嚏!”怀南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哪怕盖着厚厚的被子依旧感觉身子一阵阵的发冷,整个人头重脚轻的,这让怀南很是无奈的告了假,这几日就不去早朝了。
“您啊,非不听话,看,这就风寒了吧!”寒酥端着药走了进来。刚刚大夫已经来看过是风寒,这种天气风寒本是极为普通的病症,只是想到主子是因为自己作的,寒酥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怀南觉得理亏,整个身子倒在床上“好了好了!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嘛,你就莫要再唠叨了!我一向身子好的很!”
“好的很还会得了风寒之症?爷看你就是胡闹!”愤怒的声音响起,只见南砚祁携带着风雪而来,一身冷气,衣服下摆还有着雪水。此时南砚祁的神色算不得好,他昨日陪着怀南胡闹,今日就听闻怀南病了,这又是自责又是生气,也不去早朝了,直接奔着国公府而来。
“咳咳,你怎么来了?”怀南很是理亏,此时见着南砚祁觉得心虚,这目光也左右摇摆。
“殿下,帝师要喝药了,您来?”寒酥端着药碗询问,直接就将自己的主子给卖了,谁让主子这样不听话糟蹋自个的身子。
南砚祁接过药碗,怀南眼睁睁瞧着自己的人就这样离开了,独留自己一人面对脸色很不好看的南砚祁。
“爷若是不来,还不知道你竟病成这样,下次若是再如此胡闹,看爷不好生揍你!”南砚祁端着药碗,一屁股坐在床边,恼怒的说道。他平日里见着的怀南都是生龙活虎的,此时怀南一副病美人的样子,着实让南砚祁心疼。
怀南讪讪的笑了下“我身子一向好的很,哪里知道这次会得了风寒!”
“还想狡辩,爷看你就是欠管教!”南砚祁说着,就用勺子舀了一勺子药送到怀南的唇边。
虽然心里已经认可了南砚祁,可这面对南砚祁喂药的动作,怀南还是觉得有几分别扭,动了下身子“我自己来!”
“躺着!你是想让爷喂你,还是想让爷灌你?”南砚祁命令道。
好吧,本来就心虚的怀南乖乖躺着任由南砚祁喂自己,可是这药入口极为苦涩,怀南皱着眉,一勺勺的喝进去,完全不敢在南砚祁面前将药给吐出来。
南砚祁喂着喂着就有些心乱,他瞧着怀南苍白的唇,不知为何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起来,眼神不受控制的看着怀南的唇,看着这唇张张合合。
“好苦啊!”怀南见自己终于将一碗药给喝进去,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很是难受的吐了吐舌头,实在是太苦了。
南砚祁瞧着怀南此时的模样,唇边还有药汁,鬼使神差的竟然弯下腰去,直接亲上了怀南的唇。顿时,空气似乎都安静下来。怀南目光瞪大的看着南砚祁的眼睛,心跳剧烈,整个人一动也不敢动。
而南砚祁也只是唇贴着怀南的唇,不同的体温,不同的柔软,让南砚祁觉得整个人都飘飘然,明明怀南的唇上还残留着药味,可南砚祁却觉得世间美味不过如此。
两人就和傻子般一动不动,就在此时突然外面传来声音“帝师,易世子来了!”这声音突然惊醒了两人,南砚祁这才起身离开怀南的唇。
“你!”怀南此时满面通红,她捂着自己的唇不可置信的看着南砚祁,怎么也想不到南砚祁会突然亲自己,而自己除了震惊外还有羞涩。
南砚祁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感觉,看着怀南质问的神色,也有几分不好意思来。他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受控制般的亲了怀南,而且他还想继续亲。
“你不是说苦吗,爷尝尝苦不苦!”南砚祁脸色也带着几分红,哽着脖子“你说的不对,不苦,而且好甜!”
“你!”怀南直接将枕头扔过去,南砚祁一脸坏笑的接过枕头,笑容中带着满足和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