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人选
倒底是谁在安慰谁?
李威恭敬地说道:“是,母后,儿臣是有些优柔寡断了。w谢过母后提醒。”
“去吧。”
“是,”李威站起来离开,路上有了许多枯叶,随着阵阵的秋风落下,在石径上不停地瑟缩扇动着,天未冷下来,已有了一些萧杀之意。李威却在想着母亲。当然,与母亲相比,全国近两千万男子,最少得有一千九百万男子须眉让于这个巾帼。
不是争的这个,执行他的想法时,得有一个重要的人选。这个人选却是很难选的,于是找到裴行俭。知人善用,一个也及不上裴行俭的,其实论资历,或者功劳,或者政绩,早就能做宰相了。但西南之行回来,依然还是一个侍郎,也是因为得罪了母亲……
见到了裴行俭,李威说道:“裴侍郎,孤想要一个人,官职不能太高,太高失了体统,不能太低,低了说话没有份量。而且此人要能说善辨。”
“这个人选很好找的。”
“不大好找,还有一个条件,此人不怎么重视名声,为了功绩,可以去做一些有争论的事。”李威在想着形容词,思付了一下,又说道:“也就是此人为了仕途,会做一些谄媚的事,也知道变通,但品xing不能太坏。”
这真是一个古怪的人选。
又能说会道,又是谄媚,这个人选好找的,但这样的大臣多半品xing不大好,想要品xing好,又具备前面两个条件……裴行俭难住了,问道:“殿下,你怎么想起要用这样的人?”
“是无奈……”李威将事情经过以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现在父皇还没有下明诏,已经全盘说出,这是将裴行俭当作“自己人”。逼的!父亲多半失去了掌控,以后种种策略,会越来越让人不可思议。失去了控制,又没有母亲翻云覆雨的本事,连同自己都会危险,所以得要有更多的心腹。
应当说朝中几乎所有大佬对自己不恶,可各人情况不同。戴至德、张文瓘只能说三分之一是自己亲信,就是这三分之一恐怕也因为他们xing格低调,喜欢清静无为,不大可用。郝处俊、李义琰两人果敢有作为,对自己也极力支持,可以说一半是自己人,但自己与母亲作对,肯定支持的,与父亲角牛,又不好说。至于其他的大臣,象刘审礼、来恒、薛元、高智周、郭正一等,只是郭正一与裴行俭稍稍可信,要么就是刘仁轨。fqxsw还有一个人,李敬玄,与李敬玄交往了数次,但隐隐感到此人虽然外面看起来品xing良好,又颇有才干,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不能托负的。
狄仁杰等人也不能考虑,虽然是自己人,却为父亲一直打压,地位太低,只能替自己出谋划策,派不上大用场。要么杨家与韦家的一些官员,也可以托负。
这就是自己大约在朝堂的力量。
说完了,看着裴行俭,如果裴行俭说什么臣惶恐,等于拒绝了,那么此人也不能再拉拢。
裴行俭没有表态,只是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此人倒是需要,臣可向殿下推荐一人。姚思廉之孙,秘书郎姚璹也,此人口舌伶俐,又有文彩,曾参与修撰《瑶山欲彩》一书。气节不算高,但为人品xing也不算恶劣。倒是可以担任殿下之任。”
秘书郎是从六品官员,职位不算高,至少在李威这个层面上来说,职位只算一般。但在一般老百姓眼中,也是一个高官了。因为秘籍,李威虽然监过几次国,也不认识此人。不过裴行俭说此人可用,大约能成行的。
然后又说道:“孤还要一个人,对土木精通,最好精通水利的大臣。”
丹水与秦岭以南,新开河在三门,一南一东,两处施工,工程量皆不,李威也不可能每天呆在工地上,那不叫事必恭亲,是叫作伪了。韦弘机只是一人,又不能分身。因此还要需要一名干臣协助。
“这又不是好找的人选。朝中论土木造诣,当是阎中书兄弟,可皆已去逝。韦少卿也可。还有精通土木的大臣也许有,不过水利嘛……”裴行俭皱起了眉头,唐朝立国以来,修了不少水利,但都是拾拾补补,零零碎碎,借着河水兴修,工程量都不大,即使有各州刺史与官员主持,那也看不出本事。
“如果没有精通水利的,可以退而求次,朝中除了韦少监外,还有没有别的大臣精通水土?”
裴行俭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说道:“原来还有一人,司稼少卿梁修仁,龙朔时修大明宫,民不以苦,用费节约。可是此人也故世……”
又思付了一下,说道:“不如殿下让姚璹也试试,臣与他交往过几次,听言语中,对土木也颇喜。再说殿下想要功成,姚璹此行是关健,给他一些动力……只不过殿下能确信将来经费?”
“裴侍郎,请拭目以待。”
裴行俭笑笑不语。
李威又说道:“另外孤还需一个对工程监督之人。”
这个人选说好找也不大好找,说难找也不大难找,主要是耿直,另外这次水利宗旨以不伤民为主,需要体恤百姓。同时有办事能力,不能为清名而博清名,阻碍施工进展。不但如此,太子此番前来,还有另外的用意,这个人手,有可能将来为太子引于左右……
因此,裴行俭再次苦思,一边说道:“这个人选,张相公最是合适。”
这是不大可能的,张文瓘掌管大理寺,用法持平,确实是好人选,可他不仅是大理寺卿,还是朝廷的宰相,怎么可能监督河工?
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臣倒有一个人选,此人xing直温厚,与郑国公出自一族,叫魏玄同,因与上官仪文章唱和,贬于岭外。今年初赦还回京,刘尚书的推荐,拜为岐州长史。”
“这个人,孤也听过。”也不是不看史,可不是他的本职,因此看过了大多忘记。经裴行俭提醒,李威才记起来此人一件事,似乎此人被酷吏所诬,临死前说了一句,人杀鬼杀,亦复何殊,岂能作告密人邪!乃就死,有人说此人临死前一句话,可与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成为绝笔辉映。
其他的事迹不大清楚了,但能与谭嗣同相媲美,应当不错的,道:“就是此人了。”
又更露骨地说了一句:“孤既领父皇旨意,兴修两渠,耗工巨大,用时又远,孤恐力不足,裴侍郎,可否替孤再选一个人选,作为帮手,替孤补漏拾遗,出谋划策。”
裴行俭只是笑,但太子面临的形势,他也明白,不过这个人更不好找,不但有才干,职位不能太高,太高不可能做为太子的副手主持新渠,但不能太低,否则起不了作用。并且必须可信,后面一条更难。但裴行俭却有一个现成的人选,说道:“臣也可以推荐一人,朝中有一大臣,本来出自京兆韦家,只是因为先祖南迁,才定居于襄阳,举进士得选。曾坐过,按制不得叙进,吏部尚书高季辅说,自居吏部,今始得此一人,岂因过而弃大德。擢升为监察御史,由是知名。因为xing格激昂,得罪过褚遂良,出为清水令。后来左肃机皇甫公义检校沛王府长史,引为同府仓曹,也说过,公岂池中之物,屈公为数旬之客,以望此府耳。累迁右司郎中。此人一生光明磊落,xing格鲠直,当初拨为右司郎中的铨书还是臣议定的。”
“你说的可是韦思谦?”
“正是。”
李威也呵呵一乐,这个人官不大,可在朝堂上名气非常大。彼此还交谈过几句,相互印象不恶。
虽然有些难度,比如起用魏玄同,就是考虑母亲感受,起用韦思谦等于是从老二手中抢人。不过这三人人先李威都十分满意,职位不高不低,太低了起不了作用,太高了不好拉拢。比如象戴至德,难道允诺孤以后登基,给你更高官职。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了,怎么再高,或者做异姓王?给戴至德做,都未必有这个胆量。而且都是人才。
说道:“谢过裴侍郎。”
但又莞尔一笑,当初父母给自己找了韦月,自己不肯,却没有想到渐渐起了作用。这一饮一啄之间,谁能预料?
……
知道此事经过的人不多,就象皇上为什么突然下旨复长孙晟、长孙无忌官爵一样,内幕诸位官员不知。见到朝廷再次下旨让太子主持两渠,心中不免有许多猜想,难道是皇上重新信任重用太子?
议论声很多。
倒是韦弘机如释重负,本来也想立功的,两渠一开,如果开成,仅凭这个功劳,甚至就可以拜为宰相。可事实上看过后,种种的难题,让他最终却步三尺。有太子主持,最好不过。
明旨一下,经李威请求,也是合理请求,是两渠,不是一渠,原来广通渠与三门还能相联,现在是丹水渠,还是下游位置,主渠又到了黄河的三门峡。不得不分工两处。
所以又下了一道明旨,着韦弘机与朱敬则继续主持三门新开河,让秘书郎姚璹主持丹水渠,岐州长史魏玄同监督丹水渠施工。两渠由太子亲领,右司郎中韦思谦副之。
李威立即将姚璹召来,姚璹到来后,立即说道:“殿下,切切不可,臣正想面见殿下。两渠用意良好,然而用费巨大,非是朝廷所能支付。”
与韦弘机抱着一样的心思,这是一个树立功劳的大好机会,但心中左思右想,认为两渠实现不了,所以还没有赴任就退却了。李威笑了笑,道:“孤也知道,所以喊你前来,麻烦你替孤做一件事,此事做成,经费立解。只是需要姚书郎委屈一些。”
姚璹狐疑地问道:“殿下,要臣做什么事?”
李威又将他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就看着姚璹。
自己做法合情合理的,可因为开先河,会有许多争议,即使姚璹,也未必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