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接见了。
东女羌地位并不高,因为品性太差。
高原上名声最不好的是党项,又偷又抢,又穷又不要脸,还粗鲁无知,并且小心眼,记仇。然后就到了这个东女羌。唐朝占优势时,立即投靠唐朝,可暗中与吐蕃潜通。吐蕃强盛时,又立即投靠吐蕃,可继续与唐朝勾勾搭搭。品性比那些青楼里的女子还不要脸。所以叫两面羌。
这段时间是投靠吐蕃的,主要是贡税生丝织品,作战时,抽丁协助作战。
但李威并没有忽视,不是东女羌,是地形,此地地势恶劣至极,高山深谷,悬崖峭壁,还有急流沼泽。原来不知,到了东女羌,才又回想起一件事。后来让清朝举国劳命伤财的大小金川一战,正是在东女羌弱水部一带。
叛乱的只是两个小小的吐司,不过换成了吐蕃人,或者完全吐蕃化的生羌种。加上地形险恶,所以才让最强盛的清朝吃了一个不小的亏。
一个中年妇女,东女羌,女儿国的原型嘛,国王是女子,八部的小国王也多是女子,官员也有不少是女子。
伏下说道:“我们宾就向殿下问好。”
“孤感到很奇怪,孤今年二月时就在你们东女羌,你们宾就不前来问好。孤来到两千多里外的鄯州,你们宾就却来问好。孤不领情!”
“殿下,请恕罪。当时非是我们宾就愿意,是吐蕃大军压境,迫不得己,只好虚情假意应付。因此,殿下在我们东女羌时,吐蕃屡次请求宾就发兵围剿,宾就都推辞了。”
“放肆!孤是土匪不成!”
茶杯一下子扔到这个女官面前。
“臣没有说啊,”吓得哆嗦起来。
听到这一些事的,这个太子虽然对国内百姓颇为仁爱,对敌人手段却十分残酷。
“不是土匪,你为何用围剿这个词!”
“臣错了,唐话说得不好,恕罪恕罪。”
“就算你唐话说得不好,可为什么居然竟敢将孤当作小孩子来欺骗!”
“臣没有啊。”
“没有?东女羌与我唐境接邻,北到松州,然后是茂州、雅州、嶲州,漫长的疆域线几达上千里路。若是你们东女羌有心,无论吐蕃派了多少重兵,这么长的疆域线,放一个小口子,孤岂不从容撤到益州?”
“不是……”当时,东女羌是留了一手,没有雪上加霜。可是论钦陵亲自前来,也没有敢放再多的人情,确确实实将所有道路封死。
“去,你到吐谷浑去看一看,从牛心堆到赤海,再到大非川,转一圈,再回来见孤。送客!”将此女撵了出去。
恩威并用,否则今天给他一块蛋糕,明天还想要一块面包,后来又想要一块牛扒,大后天又想要一块鱼翅。所以让她看一看吐谷浑人现在的遭遇。
但“风”就要放出来了,加强了军队的训练。不仅是训练,还要兼管着生产,不得不又上了一篇奏,让朝廷加快准备迁民。不然到时候这边喊收割了,那边却在开战。小麦种了不少,可麦子却有可能烂在地里,没有办法收割上来。
来到校场上,看到老三正在练箭,薛讷在旁指导,可小妹呢,拿着一把小宝剑,在薛讷身后喝三吆四,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说道:“小妹,不得无礼。薛讷是朝廷命官。”
丢下小宝剑,往李威怀中拱,撒着骄说道:“他好坏哦,教我三哥练箭术,可教了很多天,也没有个长进。这是有意藏拙。”
“那有那么好长进的?当年他还教过我,几年过去,孤的箭术只是普通罢了。休说弓箭兵,看到大军中的三千陌刀营嘛?就那么几个动作,同样需要练数月甚至数年时间,才能真正上阵杀敌。”
“大哥,不准帮外人说话。”
“他不是我的外人,是我的同袍。”但让李令月这么一拱,脸上愠色渐渐散去,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出来,长大了,这都成何体统?”
看到李威这个表情,薛讷心想,完了,这个黑天冤枉没处伸了。网
“我偏不,我偏不,”继续撒着骄。
李威没有办法,只好说道:“不要闹了,我还有事。”
至于薛讷只好自求多福吧。
刚离开,薛讷大踏步追了上来,说道:“殿下,能不能将属下调到积石军。”
“那不行,六月将近,要开始了。无论肃州,或者赤岭,有可能发生战斗,孤身边必须有一些可用之将。”
“那让属下去肃州吧。”
“你的心情孤明白,到时候多给你一些立功机会补偿,”拍了拍薛讷肩膀安慰道。祸害你一个人,比祸害所有人强。说着留下一脸茫然的薛讷,立即转身离开。
……
回到家中,裴雨荷突然说道:“殿下,臣妾突然想起一件事。”
“何事?”
“臣妾见那个李内侍,对你态度一直很温和。”
“是啊,那又如何?”
自己开的条件并不低,正常情况下,不管那一年登基,自己逼近或者超过三十岁,完全能将所有政权收回。可自己却给了母亲一个承诺,不亚于现在的权利。只要母亲不想做女皇帝,应当能满足。
李首成因此对自己态度一直很友好,并不算什么。
“臣妾只是有一个想法,不但李内侍,这段时间因为雍王,天后对你也转变了看法。是不是可以让天后想想办法?”
“你是说野辞明月?”
“是,殿下不好说的,可是臣妾却能出面央请于他,你认为呢?”
李威犹豫了一下,说道:“好,你将其中利害关系向他解释清楚。”
“是。”
刚说完,斥候从外面进来禀报:“殿下,军报。”
前方斥候刺探来的,说是吐蕃开始在九曲的河西修筑城池。这个筑城也很有学问的,筑在河的对岸,利于进攻,筑在河的己岸,利于防守。立即将裴行俭请来,将军报递给了他。
看完后,裴行俭说道:“这是论钦陵的计谋,暂时缓一缓,不想开战,只好着重防守。有可能连宛肃三城,都会在关健时候暂时性的丢给我们。”
“是有此用意,然后河西防守,九曲军城兵力压缩固守。吐蕃一安定下来,又可以利用九曲城作为楔机,伺机反攻九曲。”
“大约是这样的,不过不仅是这一手,应当还有其他的安排。”
两人说完后,眼睛不约而同地盯着地图,一起盯着一个地方。然后一笑,不管论钦陵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可两人皆感到一个天大的机会到来。
笑完后,裴行俭道:“召诸将商议。”
“应当的。”
十几个主要将领再次召集到一起,又商议了两三天,然后一脸兴奋的散去。然后李威立即写信给父亲,大会战又开始了!
不仅是青海,肃州方面需要侧应,有王方翼,大约不成问题的。
可关健就是在松州,松州都督武居寂能力弱了,因此,请求父亲准许将薛仁贵从姚州调过来协助。这个可以缓一缓,要等朝廷秋收,要等各地贡税,要等武器,要等第一阵风刮起来……
但终于要刮风了。
李威将诺曷钵以及各个赖在鄯州城不离开的吐谷浑人召集过来。
首先问道:“因为孤,你们在青海没有办法再呆下去了,心中有何感想啊?”
一个个不敢回答。
“不答,是不是还在心中恨孤?”作势要走,一个吐谷浑的老者说道:“太子,慢走,听我们说一句,我们也后悔啊,可寄人篱下,不得不为。”
“不是不为什么啊?”
“是我们……我们出兵与天朝作对。”
“孤很羡慕你们哪,看,多好。打得过,继续做吐蕃的狗腿子,与我们大唐作对。打不过,央请被你们推翻的大汗,又能向我们大唐求情。是我们大唐强盛,若是不强盛,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给予我们唐人这样的好待遇?”
又不敢回答。
“殿下,他们都知道错了,”诺曷钵小声地说道。
“你们知道七月中元节的来历吗?”
“知道。”
“好,你来说,”李威指着一个老者说道。
“中元节又叫鬼节,是道家十方大圣,齐诵灵章,解脱饿鬼的。佛家也在这一天,诸佛显灵,替孤魂野鬼超渡。所以我听到一个中原人说过,阎罗王于每年七月初一,打开鬼门关,放一批无人供祭的孤魂野鬼来人间享受人们的供祭。七月最后一天,关上鬼门关,这批孤魂野鬼又得返回阴间。”
“好,说得好。”李威扭过头,对诺曷钵说道:“你派一些亲信可靠的原族人,以及我们唐朝的一些斥候,到你们吐谷浑散布消息。六月准备。七月我们大唐放鬼门,给你们这些可恶的饿鬼一个生机。西边从肃州,东边从大斗道、北湟道、石城山道、承风岭道,五关大开,让你们这群鬼们,撤向我们大唐境内,撤向灵州安置在你们大汗帐下。孤到时候派出五支军队,接应五十里。七月最后一天,鬼门全部关上。从此以后,孤看到青海有任何的吐谷浑人,一律杀无赦!八月,赤岭以西,孤会将它彻底地变成人间炼狱!”
又将桌子上的一支令箭拿了起来,说道:“别以为孤是说着好玩的,以后还能宽恕,还能给你们吐谷浑人机会。没有了,若有虚言,当如此箭!”
一下子将令箭一折两断。
声音不大,可是众人回味他话中的杀气,又看着他手中的两截箭杆,全部感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