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黠戛斯?”闻言后李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这中秋夜宴之上想来肯定是各种珍馐美酒吧,可惜啊可惜!俺就没你这么好命,以后你一定要给俺引荐一下你的那个富贵亲戚,还真是天大的面子!”严恒留着口水无奈地叹道。
“你这吃货,待宴饮结束我给你带回一些便是了!”李浈笑骂道,跟自己的皇帝老子要些酒食带回来对自己来说岂不是小事一桩。
闻言之后严恒顿时一扫颓态,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而刘蜕却嘱咐道:“其实这中秋之宴,宴饮倒是其次,主要还是群臣赏月做诗,而且少不得要斗上几首,不知少郎君......”
“咦,你这说得什么话,大郎自幼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过的书比俺家里藏的书都多,这肚子里装得全都是酸腐诗文,若论打架他不行,但若论起吟诗作对大郎绝不比你们这些士子们差!”不待李浈说话,严恒便抢先答话道。
三人闻言不由得哄然大笑,但笑过之后,刘蜕这才再度说道:“听说去年的中秋夜宴之上,延庆公主七步成诗冠绝当场,就连杜牧之见了都赞其虽一介女流,但却拥曹子建之才!”
“七步成诗?呵呵,倒还真是和曹子建有得一比!”李浈脸上笑着,心中也思虑着。
......
三日后。
“少郎君今日一定要穿得光鲜些,刘复愚说了,这中秋夜宴不仅仅是陛下和朝廷的大臣们,就连京畿之地的士子们都眼巴巴地盯着呢!”赵婉一边为李浈整理袍衫,一边神情肃穆地说道。
李浈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他们盯着的是那赛诗会,又不是看谁穿得漂亮!”
“那也不行,穿得漂亮些总还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整理一番之后,赵婉后退了几步脸上也逐渐现出了一抹笑意。
只见李浈七尺身材,束发成髻饰以青玉发簪,一条青色绢布纶巾垂于身后腰际,显得舒朗俊逸;虽略显瘦弱但看上去却并无羸弱之貌,相反却衬托出一股英姿勃发之态,身着青色绸缎圆领缺胯袍,腰间一条蹀躞带将上身下/体完美地区分开来,足下一双皂靴,华贵中却又不失朴素,朴素中又略带贵态。
“啧啧,以往倒是没觉得,今日才发现少郎君生得柳眉凤目的,倒比奴家更像是女孩子呢!”赵婉对李浈身上的这番搭配非常满意,不由得啧啧赞叹。
“嗯,经赵婉这么一说大郎倒还真是一副女人相貌,若俺是女娃子也会喜欢上你的!”严恒在旁咧着嘴附和道。
刘蜕闻言轻笑道:“少郎君虽比不得潘安之貌,倒也好似人中龙凤,果真还是少年才俊!”
“好了,你们这是商量好了来羞辱我的吗?不过就是个中秋夜宴,有必要搞得这么麻烦么?”李浈无奈地叹道。
“哈哈哈,这个少郎君便有所不知了,每逢节日时这京城中的显贵俊才都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在此时最出众的那一个,势必会成为京畿乃至整个大唐才俊争相模仿的对象,少郎君本就生得俊秀,若是能在这中秋诗宴上夺人耳目,那么这大唐士子必会倾心前来拜会,说到底这是一个收拢士子们的好机会啊!”
“复愚兄莫要乱说,我一介白衣收拢士子们做什么,我倒是想会会这延庆公主的才名是真的!”李浈一摆手笑道。
“呵呵,若是少郎君真的能在诗宴上技压延庆公主一筹,那么就凭您的这般胸怀和豪气,这大唐的士子之心尽附矣!”
刘蜕笑着说道,但说完之后恍惚之间竟觉得眼前这个较自己小上五岁的少年,眉眼之间暗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威势。
“复愚兄怎么了?”见刘蜕有些失神,李浈有些讶异地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看少郎君仪表堂堂,在下倒是相形见绌了!”刘蜕赶忙回道。
“哈哈哈!莫要折煞我了,复愚兄可是咱们荆南的破天荒之人,我又怎能相比!”李浈大笑。
“说你们酸腐你们倒还真是配合,不管你今晚赛什么诗,反正别忘了给俺带好酒好食回来,否则俺不让你进门!”严恒白了二人一眼说道。
......
兴庆宫。
与太极宫、大明宫一并称为“三内”,而兴庆宫则称为“南内”,本为玄宗皇帝登基前的籓邸,玄宗登基后将其扩建为皇宫,终玄宗一朝,这里都是大唐的政治中心。
宫内共有兴庆殿、南熏殿、大同殿、勤政务本楼、花萼相辉楼五座主要建筑,而此次夜宴所在便是这花萼相辉楼,简称花萼楼。
兴庆宫因安史之乱时遭到严重损坏,所以这里也便成了太上皇玄宗晚年的归宿,而在玄宗之后更是逐渐失去了原先的功用,而沦为一处纯粹的赏玩之地。
兴庆宫距离李浈所在的安邑坊并不远,仅过了东市的坊道后便是兴庆宫的所在。
对于今年中秋夜宴的选址,朝廷众臣不禁感到有些意外,以往夜宴的地点都在大明宫的麟德殿或者太极宫的承庆殿之内,即便放眼此前穆、敬、文、武四朝都从没有在兴庆宫举办过,而今年陛下却出人意料地选在兴庆宫,所以自然不免让人揣测纷纷。
大明宫含凉殿。
“今晚夜宴的事都准备好了么?”李忱手捧《贞观政要》埋头问道。
“大家放心,都已准备妥当了!”王归长躬身答道。
“嗯,群臣想必都觉得很是意外吧!”
“这个是自然的,毕竟在玄宗之后并没有在兴庆宫举办中秋夜宴的先例!”
“兴庆宫距离青鸾最近,朕只是想离他近些罢了!”说着,李忱放下手卷,望着兴庆宫的方向缓缓说道。
“对了,朕准备在中秋之后便为青鸾行冠礼!这赞冠之人你觉得选谁合适?”
王归长闻言后想了想,道:“老奴觉得选谁都不合适,毕竟如今殿下的身份还是李承业之子,但李承业并未在京城,父母未在怕是......”
“这有何难,难道朕就不能下旨恩赐么?”李忱看了一眼王归长说道。
“能是能,但总需有个由头吧,平白无故的陛下如何恩赐呢!”
闻言之后,李忱眉头微皱,王归长之言似乎的确是个问题,此事总得有个由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