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广飞说道:“就是,应该让请客的人点菜才对。”
李健说道:“麻辣锅我受不了,要鸳鸯锅!这是我们南方沿海人吃川味火锅最后的底线!”
罗超笑道:“好嘛好嘛,鸳鸯就鸳鸯嘛,这也是我们四川人最后的底线。”
李健说道:“确定她就一个人来吗?”
罗超说道:“确定,这种家事人家不想让自己宿舍的人晓得。”
李健摇头说道:“哎,好吧。”
我说道:“罗超,你先说说这个姑娘简单的情况呗。”
罗超说道:“好嘛,这个姑娘确实从小命苦得让人心疼。”
李健放下菜单,说道:“说来听听。”
罗超说道:“因为她是个女娃子嘛,而她的爷爷奶奶家,还有外公外婆家,都有非常严重的重案轻女思想。事情,还得从她小时候说起...”
李健说道:“停停停!我们不想听她的成长历史,我们就想知道案情就可以了。”
罗超白了李健一眼,说道:“有你这样办案的吗?某位法学家说过,了解当事人的成长经历还有心路历程,对我们办案是有非常大的帮助的。”
我说道:“哪个法学家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罗超说道:“罗超!”
宋广飞从桌面的白色瓜子碟里拿起一把葵花籽,说道:“那就说说呗,反正我们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罗超说道:“这个姑娘啊,名字叫做程娟,是安平东门县一个什么乡来着,很偏远的村里面的人,独生女。”
李健说道:“独生的有什么遗嘱纠纷。”
我说道:“别插嘴。”
罗超说道:“就是,别插嘴。程娟的爸爸是乡村教师,妈妈是农民,所以她不能有弟弟,这事儿可气坏了她的外婆跟奶奶,不过她爸爸妈妈对她还是很疼爱的。因为外婆不喜欢她,导致她的舅舅啊姨妈啊什么的,也不待见她。特别是她有一个大姨,在安平市里当小学老师的,特别针对她,每次回村里家族聚会,不是嫌弃她脏,就是嫌弃她土,甚至是在程娟高考以后拿到我们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之后,还暗中给教育厅写了举报信,说她是失足女,不配上大学。好在学校最后调查清楚了,给了她清白。”
宋广飞“啪!”地一声将瓜子壳拍在桌面,说道:“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等恶人!”
我说道:“这不是重男轻女的问题,是这个大姨见不得人好的问题,我猜,这个大姨有一个跟程娟同龄的孩子,而且成绩不咋地吧?”
罗超竖起大拇指,说道:“对头,这人啊,最恶心的一个毛病,就是一个比字,什么都跟人家比,然后就失去了自我。”
我说道:“是的。”
罗超说道:“程娟这个大姨有一个儿子,比程娟大两三岁,前几年没考上本科,读了一个大专,所以就对考上一本的程娟更加看不顺眼,顺带也变本加厉地欺负程娟的妈妈,说到程娟的妈妈,虽然是个农妇,但是有经济头脑,早年种三七,发了一点小财,后来承包了村里的一个山泉,开了个小矿泉水厂。但她妈妈傻就傻在,帮程娟的外公外婆起了一栋很豪华的小洋楼,还给了十几万的养老钱,这个遗嘱纠纷,就是涉及到这些财产。”
宋广飞说道:“这不明摆着吗?这些钱都是程娟妈妈给她外公外婆的。”
我说道:“陆陆续续给的,而且没有证据吧,认定是赠与很难。”
罗超说道:“还是韦策晓得其中利害,此外,程娟有一个小舅,烂泥扶不上墙,生了一个儿子,更是朽木不可雕也,职业高中毕业后,现在在安平一家酒店当保安。”
宋广飞说道:“看来程娟的外婆是打算把财产都留给这个小舅跟那个不争气的孙子吧?”
罗超说道:“对头!”
李健说道:“说了那么多,我问你啊。”
罗超说道:“问撒子。”
李健说道:“程娟漂亮不?”
罗超尖尖的瘦脸一红,说道:“脸蛋不错,就是身材胖了一点。”
李健说道:“哟,你小子还会挖掘潜力股啊,我跟你讲,我们这种好看的胖子,一瘦下来,那颜值更是刚刚的。”
宋广飞笑道:“呸!你瘦下来了也还是这个怂样。俺这种高高壮壮的,瘦下来那才是大帅哥一枚。”
李健刚要争辩,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我们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材有点胖,身穿淡绿色连衣裙,留着马尾辫的女孩子,急匆匆走了进来。
看她的脸庞,五官端正,眼大鼻挺,如果瘦下来,还真是一个大美人。
有点像那谁,贾玲!
罗超赶紧站起来说道:“程娟,你来了。”
程娟一脸惶恐地看着我们,说道:“不好意思,我需要你们帮点忙。”
罗超说道:“发生了撒子事情?”
这时候,一名身穿蓝色碎花衬衣的老太婆,闯了进来。
不对,这个老太婆只有我能看得见,因为她是一只鬼。
紧跟在老太婆后面的,是一名穿着宽大不合身的灰色西装,年约四十多的男子。
程娟见男子走进来,赶紧躲到了罗超的身后。
这名男子环视一圈众人,冷笑一下,说道:“小狐狸精,看你往哪躲,呵呵,你找了这么多男人来对付我吗?”
而那名老太婆鬼,则径直走到程娟边上,抬手不断朝程娟脸上扇巴掌,一边扇一边骂道:“小狐狸精!小狐狸精!让你找野男人来帮对付家人!”。
当然,她作为一个刚死了一两天的鬼,是不会对程娟造成任何影响的。
这时候,罗超说道:“你是什么人。”
男子看了罗超一眼,说道:“我是程娟的舅舅,我们的家事,你们最好不要掺和。”
李健眼珠转了一下,说道:“我们是律师,你说我们要不要管?”
男子脸色一变,说道:“你们是哪个法院的律师?”
“噗!”
原本在喝茶的宋广飞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