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自嘲一样的话,让羽花仙子觉得自己刚刚的确是做了一件好大的错事,可是她斟酌了好久也不知道该对这位老人说些什么?
冷静下来的羽花仙子此时能够感觉到了老人的失望,因为美梦破碎的感觉,她不久前刚刚经历过,所以那种伤感,她很清楚。
可此刻要怎么办,她已经说出来了,毫无顾虑的,甚至几近蛮横。
心中的愧疚滋生起来了,恍惚间,她有一种感觉,自己此时就是蝶英,而眼前的老人就是自己。
“竟然是这种感觉吗?”一时间,羽花仙子的鼻头微微有些酸涩,她心想,原来蝶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拒绝我的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羽花仙子又在心中反驳,“嗯,其实也太不一样,比起我刚刚的横冲直撞,他的拒绝明显温柔的太多。”
“人都说草木无情,或许的确是真的吧!原本我也是最讨厌这样的人的,可不知不觉自己却也早已成为了这样的人!真是悲哀呢!”羽花仙子在心中如此感叹。
面对各自沉浸在自己意识中的两人,时间就这样安静了好一阵。
蝴蝶妇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本想着和流华天君说上两句,可又不知道这人什么身份,原本张开了的嘴又闭上了。走也不对,不走也不对,有些焦躁得很!
流华天君看着两人没有说话,无论是羽花仙子,还是蝴蝶老人,他们此刻应该都需要安静的思考一下,并不需要外人的介入,至于想不想的通,那也是他们自己最后的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吧!这二人终于有了动静。
流华天君本以为先开口的人会是羽花仙子,毕竟她已经酝酿了好久,无论是道歉也好,说些别的也罢,但终究最先开口的是蝴蝶老人。
“唉!”他先是用一声叹息打破了沉默,而后像是应对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他评价道:“其实换种想法来看,上天还是很眷顾我的,至少在我有生之年遇到了你,尽管我现在已经老的看不见了,但依旧很开心。羽花仙子,虽然有些逾越,但我能叫你一声羽花吗?”
蝴蝶老人小心的要求。
“可以”羽花仙子回答,而后等着蝴蝶老人接下来的话。
“羽花”他轻柔的叫了一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并没有。
于是在一阵微妙而又短暂停顿之后,他说:“在过去的二百年中,我曾幻想了无数次,你究竟是一位怎样的仙子,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模一样,美丽,善良,大方,而今我终于遇见了你,虽然我已经看不到你的长相,但我却能感觉到你的善良。
曾经有个凡人和我说,‘爱其实是一种特别的感情,他会让人不自主的为其付出而不计回报,他会让人产生满足感和幸福感而享受其中,爱能让人生出无限的期待,而不断求索,也会让人生出无法抑制的眷恋和挂念。
爱能让人欢喜,也能让人悲伤,那种求而不得,等而不得,盼而不得,恋而不得的折磨,让人不自觉深陷其中,在欢喜和悲伤中反复穿梭。’
当时我还不信,毕竟我是妖,并且还有成仙的可能,所以只要我还活着,终究能够改变所有的。
不过现在我信了,因为遇到了你,听到了你,所以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们都一样,仙也好,妖也好,人也好,遇到爱情,都会有求不得,等不到,盼不见,恋无应的情况发生。
但也就在刚刚,我也想通了,既然爱了,那便爱了,欢喜也好,悲伤也好,都是爱赋予我的情感,甜蜜也好,苦涩也好,也都是爱赐予我们的味道。而修仙,只是想要让这爱留得更长远一些,爱得更深一些,更广一些。”
此刻说着这些话的蝶族族长似乎化身成了一位哲学家,对身边人讲述着自己用两百年领悟出来的道理。
而说完这些,他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嘴角含笑,捻动石球,一派恬淡而悠然。
时间再次变得安静起来,流华天君,羽花仙子,包括蝴蝶妇女都陷入了沉思。
直到一阵风吹过已经枯黄的老树,树叶扑簌簌的落下来,掉在四个人的身上,才将四人唤回了现实。
流华天君微微一笑,朝着蝴蝶老人躬身一礼“受教了”他如此说。
而身边二人也跟着他施礼。
蝴蝶老人安然受之,并没有因为他们二位是仙人而有任何觉得不对的地方,终于想通了一切的他,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体内运转的灵力似乎也冲破了许久以来的禁制,而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阳光透过飘过的云层,照耀在老人的脸上,虽不比刚刚明亮,三人却依旧觉得老人身上散发着一圈亮光。
“天怎么阴了,刚刚还好好的呢?”蝴蝶妇女奇怪的问,而后对蝶族族长说“黑爷爷,我们回屋吧!看着样子似乎是要下雨了。”
蝶族族长却摆摆手说:“不用了,这雨是落不下来的。”
羽花仙子看着从远处聚集过来的云,皱了皱眉头,那么多云怎么可能不下雨呢!她转头又看了看流华天君,这事情他应该最有发言权。
流华天君看着她询问的目光,却没有回答,只是蹲在了蝴蝶老人身边,和蝴蝶妇人一样唤道:“黑爷爷,我们二人此次前来呢有事情要咨询您,不知道您对一百年前蝶族发生的那件大事,还记得多少?”
“一百年前?你是想问,当年梁山伯刺杀族长那件事吗?”蝴蝶老人问着话,手中的两颗石球又开始圆润的摩挲起来,发出极其有规律的轱辘之声。
“正是,只是不知那梁山伯因为什么要杀害族长,他们可有仇怨吗?”
“仇怨?应该没有吧!梁山伯和祝英台都是老族长最喜欢的两个孩子,老族长曾说,蝶族若能出仙人,那恐怕就非他们二人莫属了”蝴蝶老人回答。
“那他又为何要杀族长呢?”流华天君不解。
“唉!这事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