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借口太拙劣,江小白有些尴尬,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我那个朋友跟我关系特别好,所以我寻思着,他的脉象应该跟我差不多……”
老中医嘴角扯了扯,算是敷衍的笑过,也算委婉的表达了“我信了你的鬼”的医患关系中的相互信任。
“好到你中有他,他中有你,差不多类似同一个人,对吧?”老中医道。
“大夫果然聪明绝世,小子顿生一股悠然敬佩之情,妙手堂医馆,果然名不虚传。”江小白一记不要钱的马屁奉上。
门外,李芙蓉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却是没有心思再看,转身离开。
那大夫看了看江小白递出来的左手,然后抬眼道:“右手…”
江小白一怔,道:“不是男左女右吗?”
大夫一瞪眼,道:“左手寸、关、尺分别代表心、肝、肾,右手寸、关、尺分别代表肺、脾、命门,脉诊之法,自然是通过左右手断定浮,沉,迟,数等脉象,从而探测出心肝脾肺肾等脏器的症候,得出躯体的病症。”
说时,三指平齐,中指定关,食指定寸,无名指定尺,在江小白手上摸起脉了。
江小白一听,虽然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于是当下又问道:“大夫,那什么是浮脉?”
“浮脉就是举之有余按不足,表证为主虚阳浮…嗳,你这少年,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学医的?莫不是东街回春堂派过来的细作……”老中医顿时有些不悦了,套我家传医学是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学海无涯苦作舟嘛,小子也是一时好奇。”江小白尴尬的挠挠头道。
“你这两句诗,怎么感觉韵脚怪怪的。”老中医咂摸了一下,也不细想,片刻后又道:“左手伸出来…”
江小白一喜,终于到肾了,急忙伸出了左手。
老中医仔细摸了摸,片刻后得出结论,道:“你这没什么毛病,精力旺盛得很,有些肝阳上亢。”
“啥是肝阳上亢?”江小白不耻下问。
“你喝酒?”老中医看了看江小白腰间的酒葫芦问道。
“闲暇时,小酌一口,小酌小酌,不多喝。”江小白道。
“酒伤肝,你这就是典型的肝气失于疏泄,肝气向上冲,肝动则生风,内风出现,则眼外口僻肢摇。”老中医道。
“什么意思?”江小白一脸无助,你这每个字我都知道,也认识,可是连起来我就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
“就是或许会风邪入体,严重时会偏瘫。”老中医道。
“神医,神了,我两天前刚跟人打了一架,何止偏瘫,直接差点死了,那我咋搞?”江小白一惊,这神医有两把刷子,说的全对。
“弄点天麻,钩藤,菊花,研磨成粉,以代茶饮,不日而愈。”老中医道。
“就这么简单?”江小白不信了。
“你还想怎么样,你这根本没啥毛病,老夫挣了你一点汤药钱,都有些于心不忍。”老中医吹胡子瞪眼道。
“良心,您简直是杏林中的楷模,要不,补肾之方,您也给我来一个?”江小白尤自不放心的道,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道:“不差钱,我只是备用,备用。”
“这个嘛,有是有,只是价格方面…”老中医一看江小白手中的银票,顿时心思活络起来。
“江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您尽管开方。”江小白一副拆迁刚赔两百万的暴发户嘴脸道。
“行吧!”老中医立刻拿来宣纸,研磨在纸上详细的写下一个方子。
江小白侧过头去,只见那方子上写着:
补肾壮筋汤:
熟地黄12克,当归12克,牛膝10克,山茱萸12克,茯苓12克,续断12克,杜仲10克,白芍10克,青皮5克,五加皮10克。水煎服,每日1剂。
肾阴虚者,加女贞子10克、龟板15克(先煎)。
肾阳虚者,加巴戟天12克、补骨脂10克、仙茅10克、羊藿10克。
气血虚弱者,加黄芪15克、何首乌30克。
(方子为真实药方,单位就不用古代的“钱”代替了,而是用克,我想你们也不会单位换算。)
江小白一时惊为天人,果然花钱买的东西,好详细,好有逼格。
那老中医写完,晾干了墨迹,将方子递给江小白,朝着江小白伸出两根手指。
江小白将药方小心翼翼,如获至宝般揣入怀中,望着老中医那两根手指,道:“二十两?”
嗯?这么豪气的么,我靠,狗大户!
老中医内心惊喜,但表面云淡风轻,并未露出丝毫破绽道:“好让公子知道,这中医,贵的不是药材,而是药方,这是我与公子有眼缘,王公贵胄之流,不下一百两,这方子,我是不卖的。”
江小白对银钱没什么概念,更不知道这荷叶洲的物价,不知其实这二十两,足够一般百姓生活至少半年之久,他花钱都是以百两为单位,更不知道这老家伙其实只是想要二十文汤药钱罢了,当下还这个占了大便宜,立刻毫不犹豫的付钱。
“神医高义,虽然我瞅神医,有些贼眉鼠眼,但不曾想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老中医嘴角一抽,听着像是夸人,可是总是感觉别扭,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小子就先走了,感谢神医妙方。”江小白说时,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老中医一怔,如此人傻钱多的冤大头,怎可放他离开?
当下一把拉住江小白,道:“公子,不对,是小兄弟,小兄弟,我看你颇具老夫眼缘,我有一样珍藏多年的好东西,要推荐给你。”
江小白一抬眼,瞅了眼这头发花白,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心想,您老这七老八十要嘎的样子,叫我小兄弟合适吗?
当下也不在意,反而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好东西?”
“小兄弟,且善待老夫片刻…”说时,这老家伙飞快的起身,往后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