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没答, 从贺湘手里, 把乙静的礼物接过来, 笑眯眯道:
“你看你上门做客还这么客气, 带什么礼物啊, 怎么好不意思让你这么破费呢?”
贺湘一滞,被她的话绕住了,“这是乙静姐送给我哥的!”
“你哥人都是我的, 你他的东西是谁的?”
“但是这是乙静姐的心意, 是……”
“对啊,是心意, 所以我要谢谢她, 这么贵的礼物你看我拿着都不好意思了,放心吧!我和贺伦会好好用的!”完,元素笑眯眯把盒子打开后,看着礼物惊叹道:“呀,是手表啊?这牌子很贵的, 贺伦啊,你这朋友还挺大方的。”
乙静的脸色有些不好, 她一直认为贺伦是自己的,可元素的话分明让她觉得,贺伦已经是另一个女饶。
元素虽然一直在笑,可她在宣誓主权。
这比任何做法都扎心。
贺伦唇角微扬, “我有手表, 乙静你不用破费。”
“贺大哥, 这是我的心意,你就收着吧。”
等惠凤云出来,见了乙静,瞪了贺湘一眼,面有不悦,贺湘唯恐下不乱,拉着乙静坐在贺伦的右边。
吃饭时,桌子上所有人都各怀心思,吃的都不尽兴,只元素像是什么都察觉不到,一直动筷子,还笑道:“妈你今的菜特别好吃。”
“是吗?好吃就多吃点!”惠凤云完,心道元素真是傻的让人心疼,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吃饭,也不看看这个乙静都开始表演了,那可怜的样子,是男人都会心软的,改她再跟贺伦来个回忆过去,元素就不怕贺伦被她攻陷了?
虽惠凤云相信她儿子的人品,可她不相信男人啊!
乙静夹了螃蟹,递给贺伦,“我记得贺大哥喜欢吃螃蟹。”
贺伦不着痕迹地躲开,“我自己来。”
“可是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记得贺大哥你喜欢吃,所以就夹给你了,真的。”完还看向元素,道:“我们就是从一起长大,对彼此很了解,我下意识这样做,没别的想法。”
元素眯着眼,笑了:“没什么想法就好,要是有想法那可就不妙了。”
这话让乙静脸一白,心思被人就这样似真非真地点出来,就像是被人打了脸,火辣辣的疼。
元素完,笑眯眯给贺伦加了个鸡腿,没好气道:
“吃什么螃蟹啊!多吃鸡!”
贺伦笑眯眯接着:“嗯,吃鸡好。”
乙静脸色很难看,她走时,贺湘急了,嚷嚷道:
“哥,乙静姐走,你就不能去送送?这大晚上的,女孩回家不安全,万一遇到什么坏人就糟了。”
贺伦冷笑:“送!当然要送!”
贺湘一喜,就听贺伦又道:“要送你去送!”
元素叹了口气,看着她们,笑道:
“贺伦,要么你就送送吧?我看你要是不送的话,妹妹和乙姐都不太高兴呢。”
“就你假大方!”完,贺伦拉着她往楼上走。
谁知贺湘和乙静刚走到门口,就见时雪明和聂前坤拎着东西走过来。
见了乙静,时雪明眉头紧锁:“你怎么来了?”
时雪明一直知道乙静喜欢贺伦。
乙静是晚辈,拘谨道:“给贺伦过生日。”
“过生日?贺伦不是结婚了?你一个没结婚的姑娘来给人家男人过生日,你让贺伦的老婆怎么想?”时雪明厉声道。
乙静脸色一白,实在没想到时雪明会忽然攻击她,她又没惹着这人,她送礼物给贺伦,关时雪明什么事?为什么时雪明表现得像是在为钱元素抱不平?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和贺伦一起长大,就想给他过个生日,毕竟以前我都会来贺家。”
“那是以前!”时雪明冷哼,开玩笑,这关系到自己女儿的幸福,她轮得到这种婊砸介入她女儿的家庭?女儿不好出手,就让她来当这个恶人,“人家贺伦下乡的时候你跑哪儿去了?等人家平反了,你又冒出来了。”
乙静的脸色难看极了。
时雪明一点脸也没给她留。
起来,时雪明也是这个大院里蛮横惯聊人物,不然也不会跟聂前坤私奔生孩子,只是她真的没得罪时雪明吧?她们是两代人,平常又没有交集的。
“时阿姨,你误会了。”
“最好是我误会了,反正我作为过来人给你一句忠告,这世界上漂亮的花多的是,不要看那花坛里的花喜欢,就要把花摘到手,那到底是别人家的花坛,你连进都不能进,充其量只能站在门口远远观望,就是观望还不能让那花知道。”
时雪明的意思很明白,乙静当下低着头跑了。
贺湘赶紧跟上去。
聂前坤很多年没见时雪明这样,不由笑了:“你也是,跟个晚辈计较什么。”
“我不跟她计较,她要跟我女儿计较,既然这样,还不如让我做这个坏人。”
聂前坤很喜欢她这泼辣样子,很鲜活,不像从前,做什么事都没斗志,好像自从孩子找到后,时雪明的生命有了色彩。
俩人笑着进了门。
惠凤云见了他们尴尬的要命,赶紧解释人不是她带回来了,时雪明也没蠢到跟元素的婆婆计较,只贺湘做的不妥当,今要是元素带了男人回家过生日,这家里谁也不能容忍的,惠凤云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当下赔礼。
脚步声传来,元素和贺伦走下来,时雪明看着愈发漂亮的女儿,和一表人才的女婿,有种满意。
其实刚才时雪明骂乙静的话,元素在楼上都听到了,没想到她这个亲妈还是个鉴婊高手。
时雪明把她拉到边上,笑笑:
“过段时间你回老家,我们开车送你回去,顺便找你养父母聊聊。”
元素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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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春生赶去医院时,宗玉香的手术已经做好了,虞春生见她躺在床上,远远站定,害怕地不敢靠近。
宗玉香坐起来,见了他一下子哭了。
虞春生努力扯着嘴角,“你怎么这么不心?医生怎么?”
“医生孩子有些不对劲,症状像是中毒了,问我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了,还问我保不保孩子,我想那孩子很难养得活,就放弃了。”
虞春生莫名松了口气,难掩激动,又试探性问:“怎么会中毒?医生没什么毒?”
“医生也只是怀疑,不敢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春生我对不起你,你都要当爸爸了,谁知会遇到这样的事,我没把孩子保护好,没能把孩子生下来。”宗玉香哭道。
“没关系,玉香,我怎么会怪你呢?”反正李佳佳也怀孕了。
再,他本就没打算让这个孩子出生。
宗玉香脸色苍白,心情不好,虞春生安慰几句。
当下陈医生进来,安抚道:
“孕妇情绪不好,你这个当丈夫的要多担待,好好安慰一下,孩子没有可以再生,不要因为这个孩子伤了夫妻感情。”
“哎!”虞春生哽咽道:“我没怪她。”
“那就好。”
出了门,护士对陈医生:“看不出这个老公人还挺好的,要是别人家儿子没了,肯定不能这样轻描淡写。”
虞春生远远听到这话,身体一僵,“那是个男孩?”
宗玉香哽咽:“是啊,都是我的错,没保护好孩子。”
不知为何,虞春生心里颇不是滋味。
但他也顾不上那些,他和李佳佳的婚礼就定在开春,眼下要忙的事很多,一点空闲都没有,整要出去采买,宗玉香这里,他只准备走个过场,眼下孩子已经没了,宗玉香就是想告他也没证据,他压根不怕这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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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一段时间,也不知怎么搞的,元素经常收到情书。
她已经很多年没收过情书了,后世大家都发短信打电话,很少有人再写信。
不愧是名校,情书写得很有水平,有人写古诗,有人写现代诗,还有散文的,打眼一看,元素都没察觉到这些饶心思,要细细研究,分析写作手法,琢磨各种象征意义,只差要做完形填空了,这才隐约明白,这几个男人在追她呢。
也不怪她受欢迎,元素皮肤很白,白到发光的那种,都一白遮百丑,她本就好看,加上皮肤白身材好,特别水嫩,模样特别出挑,前段时间,元素又开了证明跑去烫头发,这年代的发型她欣赏不来,干脆烫直,剪了个后世的LOB发型,因为她脸,五官精致,皮肤又白,这个发型很配她,要知道这年头大部分女人都编大粗辫子,元素这么一剪,一枝独秀,走路上同学们都看她,班上男孩就不用了,都元素是班花,女生也经常来请教她这发型怎么搞的,元素给了她们很多参考。
一切都很和谐。
所以对于情书这事,元素有些意外,因为班上的男生平常瞧都不瞧她,哪像暗恋的样子?
元素收到情书的次数多了,也懒得看直接打包带走,毕竟分析一首诗的情感,这是她后世高中才做的事,写个情书而已,要这么委婉?
回到家,贺伦见她这么多情书,挑眉道:“看不出我老婆这么受欢迎。”
“一般吧!比不上贺先生啊,女人都追到家里来了,还送什么名表。”
“那名表不是被你戴在手上吗?”
元素扬起手腕,表很贵,凭什么不要?她又不傻,贺伦不戴,干脆她留着了。
唔,戴,贺湘看了几次,被气得半死,想发脾气又发不出来,干瞪眼。
贺伦打开情书,一看了不得,读了几句,冷哼:
“你们学校的男人平日不上课,净学着写情书了!”
“或许吧?”
“姑娘政治觉悟要正确,可别被资产阶级糖衣炮弹打倒。”
“ok!”
“这些乱七八糟的情书,就不劳你过目,以后上交老公,由我代劳。”
“随你。”
他读了几行诗,牙都要被酸倒了,醋溜溜了几句,元素难得见他这样,低头看书的时候一直想笑。
不过晚上在床上,贺伦惩罚性地压倒她,她就再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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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元素放假了,因为今年元素要做的事很多,惠凤云主动提出让她带贺伦回老家过年去。
“你父母大半年没见到你,也该想你了,你们结婚都没有通知家长,该让贺伦带礼物回去赔罪。”贺青松。
他们给元素准备了很多礼物,元素也没推辞,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谁对她好,她都记在心里。
当然,谁对她不好,她也会记在心里。
聂前坤特地请假回来,开车带元素他们一起回老家,一路颠簸,开了一才到,当一辆吉普车停在家门口时,周红梅看了一眼,嘟囔着不知道这村里哪来部队的车,谁知车门打开,就见她闺女从里面下来了。
周红梅忙迎上去,“闺女!”
“妈!”元素扑上去抱着她。
坦白讲,她蛮喜欢周红梅的,虽然是农村妇女,思想保守了些,可在这农村地方,能领养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还对闺女那么好,丝毫没有苛待,真的很难得了。
周红梅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谁叫一段时间不见,元素高了瘦了还白了,之前在农村,野风飕人,加上风吹日晒,到底没有现在水灵,谁知去北京读大学,气质好了,皮肤也白了很多,还有这穿着,长款呢子大衣,包裹着黑色的毛线大围脖,头发披散开,下面蹬着一双皮鞋,简直太洋气了!
周红梅自豪道:“不愧是我闺女,就是美!”
元素笑道:“那是,也不看我妈是谁!”
周红梅笑到一半,瞄到时雪明和聂前坤,顿时笑不出来了,这俩饶长相跟元素都有几分相似,她一直提防这事,自然很敏感,当下干笑:“走,去屋里吧!”
村里人都走过来,直这钱家是要上了,经常有轿车过来,还不时有京城寄来的包裹,他们怎么就没那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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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雪明打量这间屋子,虽然屋里很简陋,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可这样的家庭却把元素培养成了状元,时雪明很感谢他们,当即道:
“大姐,首先请你不要误会我们,我们不是来跟你抢孩子的,我们只是想问问,元素是不是X年X月在XX医院出生的?”
周红梅知道躲不掉,也没否认,点了头。
时雪明当即激动道:“真是谢谢你,我一直以为我闺女活不下来,谢你救了她一条命。”
情到深处她差点跪下了,周红梅当即把她拉起来,因为这举动,对她亲近不少。
“什么叫谢?你那孩子那么可怜,我当时也刚没了孩子,觉得这丫头跟我有缘,就把她带回来了,你你们也是的,做父母的怎么那么心狠,把自家闺女给丢了?”
“不是丢。”时雪明见她很明事理,把事情经过讲给她听,周红梅闻言,倒是很理解。
二人把话挑明了,加上双方都讲道理,都知道退让一步,都为对方着想,倒没那么难协商。
时雪明道:“我早就知道元素是我闺女,但她了,她要认我,得经过你们的同意,以至于这半年她都没去过我家,我真的很感谢你把闺女教的这么好,她是个重情义的孩子,我也不想伤害你们这二十来年的感情,希望我们的出现对你们来,并不是抢了你们的孩子,而只是让孩子多了双父母。”
钱红卫原以为他们会把闺女抢走,一直在抽烟,听到最后,竟然没了忐忑,他万没想到对方父母这么明白事理,而且人家也是被害者,不是故意不要孩子的。
听时雪明,这些年他们一直没要孩子,就是觉得对元素有亏欠,这话听得钱红卫和周红梅都很感慨。
为人父母,他们当然理解时雪明的心情,也就释然了。
元素去北京那么久,要是真的不要他们,过年都不会回来,既然回来,证明他们的担心根本没有道理,孩子对他们的感情没有变。
当晚,姜桃做了饭,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一顿,贺伦把礼物递给姜桃,大部分都是孩子的奶粉麦乳精之类的,还有城里带的孩衣服,把姜桃高心不知如何是好。
贺伦还给姜桃和周红梅带了羊绒衫,这可是稀罕物,有钱都买不到,寻常人家一辈子穿不起一件,可贺伦竟然一买两件来送人,就跟不要钱似的。
隔,聂前坤和时雪明就走了,眼下认了闺女,时雪明心里踏实要赶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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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元素在家,跟父母聊了城里的事,农村人一辈子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都很好奇,尤其想知道□□长什么样,元素一一给他们讲述,还带了几张照片给他们看,看得他们都很激动,想去北京玩。
元素承诺有时间一定带他们去北京旅游。
这年代也好,虽然什么都慢,交通慢、通讯慢、日子慢,可因为没有手机互联网,大家无事可做,似乎只能跟家人相处聊,关系比后世亲近很多。
元素还挺喜欢这种感觉。
这几一直帮父母做家务,带带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