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三雄毕竟称霸两河多年,如今见事已至此,知道怕也没用了,此时三人心中均生起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力将藏在暗中的人揪出来,然后合力杀了,也许尚有一线生机。
江明约定了定神,故意说道:“阁下若是凭这块破铜烂铁就想吓住洛阳三雄,也忒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史红群也清了清嗓子,脚下慢慢朝算命先生所在的位置移动,嘴里泠声说道:“既然我洛阳三雄今日有此一劫,左右是个死,那就请阁下露个面,也好叫咱兄弟三人领教阁下的高招。”
算命先生见他们正朝自己这边移来,知道所藏位置已经暴露,心中又怕又急,可再看到躺在地上背剑的人,随即又定了定神,故意泠笑一声道:“好啊!有本事你们洛阳三雄一起上便是,实话告诉你们,我神教教主曾在发令之前交待过在下,说洛阳三雄虽然这些年做事颇为霸道,可却罪不致死,若是识相,家小尚可饶恕,只是稍加惩罚便是。若是他三人当真不识时务,那就只能格杀无论了。如今看来你们的胆子也忒大了,竟敢想领教本使的高招,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难怪这些年在洛阳城如此猖狂。本使现在不露面,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并不是怕了你们,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今晚你们真想逼本使出手,那本使就只好成全你们,让你们死个瞑目,只是你们不要怪本使没提醒你们,到时各位的家小可就因为你们这一时的糊涂要尽数丧命了。”
算命先生一席话说完,洛阳三雄的脸都绿了,各自乖乖停下脚步,此时他们真狠不得把自己这张破嘴给撕下来,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暗思自己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逞强,尤其是在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面前逞强。
因为江湖早有传言,日月教光明左使向问天手中的剑法除了前任教主独孤天之外,当今江湖上怕再难逢敌手了,虽然这只是江湖传言,可所谓无风不起浪,又不得不相信。
马鸿涛此时见还有一线生机,不由寻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今日在此做无谓的争执,恐怕到时吃亏的还是自己,自日月神教生死令牌出现以来,江湖上还没有人能逃过他们的毒手,与其全家陪葬,不如争取机会,留下妻儿,日后再图报仇不迟。”
他一念至此,便强装镇定道:“向左使的话,我三兄弟定当谨记在心,请左使回去向任教主多说几句好话,就说所有的事都是我三兄弟所为,与家小绝无半点关系。今晚回去,我三人便立刻散尽家中财产,还请贵教能说到做到,放过我三家家小妇孺,我等当不胜感激。”
一边的马文君虽然心有不甘,可却也无可奈何,他的两个伯父见事已至此,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脸的垂头丧气。
算命先生刚才听马鸿涛喊自己向左使,先是一愣,随即想起江湖传言,日月神教生死令牌归光明左使向问天掌管,刚才自己随口说出“本使”二字,他们竟误以为自己就是光明左使向问天,此时他心里想笑却又不敢,只是泠泠的说道:“废话!日月神教说过的话何时不算数了,岂容你们在此讨价还价?还不快给老子滚!”
他话音刚落,洛阳三雄及手下人纷纷跃上马去,瞬间便已不见踪影。
阿二,阿三见马文君也要走,一把抱住他的双腿,爬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三少爷不要丢下我们兄弟俩不管啊!救救我们吧!”
可马文君死到临头,哪还管得了这么多呢?用力抽出双腿,跃马跑了,连头也不敢回。
阿二、阿三见马文君如此绝情,眼看他离去的背影是欲哭无泪。
眼前如今只剩下那个躺在地上至今仍不知死活的背剑的人了,此时他二人想走腿又断了,只能在地上一点点爬着,想要离开却已不能。
每爬一步,他二人便朝算命先生处看了眼,生怕他突然从树林中钻出来,一剑结果了他们。
算命先生见他二人落得如此下场,一时甚是解气,本想放了他们,可又想到他们在面馆时是那样心狠毒辣,知道这种人本性难改,于是便心生一计,大声喊道:“你们二个狗奴才,平日里跟着主子孤假虎威,欺善怕恶,本来本使想要将你们带回神教,受千刀万刮之刑,无奈怕脏了自己的手,今日就便宜了你们,给你们留个全尸,你们就爽快点,自己解决吧!”
阿二、阿三此时早就吓的尿了裤子,狠不得插翅逃跑,无奈双腿已折,本以为日月神教会饶他们一命,如今听完算命先生的话,又想到刚才昔日何等威风的洛阳三雄听说向问天的大名都吓成这样,别说自己了。
此番知道今日必死无疑,心中好不懊悔平时的所作所为,如今为时已晚了,想到左右是个死,不由痛痛快快的自我了断,总比受尽皮肉之苦被折磨至死强的多。
一念至此,他二人不由相视一望,各自看了看手中单刀,随即相互哀求道:“兄弟,下手痛快点,不要让咱再受一次罪,来世咱们兄弟一定做个好人,再也不给别人做狗了,就算是死,也能得起祖宗啊!”
他二人说完,几乎同时各自用手中单刀朝对方脖子上用力抹去,顿时两股鲜血喷射而出,最终两兄弟抱在一起生,又抱在一起死了。
算命先生见他二人落得如此下场,心中甚是难过,可却也没办法。
片刻之后,他见再没人了,这才从大树后慢慢走了出来,看到自己随手扔的生死令牌还留在地上,连忙拾了起来,看着令牌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这假玩意也能管用,收好了,下次说不定还能起大作用呢。”
他说完便吹了吹上面沾着的灰尘,再次将生死令牌收入怀中,这才又走到背剑的人身边,也不管是生是死,二话不说便背了起来,走了几步,看到那把剑还在地上,想想觉得还是一起带走的好,便又费力腾出一只手去拾剑,哪知一掂量之下,不也是吃了一惊,只感到那剑不是一般的沉,费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剑和人一起慢慢背走了。
在他的身后,不知何处,忽然传来一声泠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