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龙云飞自持身份,只是护子心切,无心伤害,所以手触到宁清宇小腿之时,顿时轻轻向上一抬,并未暗下狠手,这才使得宁清宇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上一冲,然后他又剑尖点力,借力再次凌空一翻,双脚这才落地,饶是如此,仍然还是“蹬、蹬、蹬”后退几步,这才止住,方才看清在背后突使暗手的正是龙云飞,心中虽怒,可却不好说什么,不由泠哼一声,看了一眼龙云飞,随即抱拳朝龙驭飞道:“龙少侠,承让了!”
龙驭飞方才眼见自己左臂不保,心中暗叹糟糕,哪知却被爹爹救了,不由怔在当场,羞的满脸通红,情不自禁的朝白清清看去,见她也是脸色铁青,不由再次怒道:“姓宁的,刚才我们还没有分出高低,再行比过。”
众人方才眼见宁清宇突然使出这么一招,先是一愣,接着又看到他长剑改为横削,而龙驭飞像是傻了一般,不由都在心里为他暗自叹息,哪曾想却见龙云飞突然插手,知道他护子心切,虽坏了江湖规矩,可却也情有可原,便也没说什么,如今又见龙驭天输了竟还还死缠烂打,不由都纷纷嗤之一鼻。
一时间,龙云飞不由满脸通红,很是尴尬,朝龙驭天怒声呵斥道:“还不快滚下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龙驭天见爹爹发怒,这才狠狠瞪了一眼宁清宇,手提长棍,退到白清清身边。
白清清原本指望他替自己出口恶气,哪曾想他十招不到,手臂还差点被人削断,失望之情可想而知,如今见到龙驭天过来,只是将身子扭向一边,却也不理他。
龙驭天却一个劲的跟她说好话,赔不是,好半天她脸色这才好转。
群雄见龙云飞竟生了这么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儿子,不由都很是替他感到可惜。
一时间,龙云飞的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随即朝宁清宇抱拳说道:“宁掌门果真好剑法,令老夫大开眼界,方才老夫因为一时情急,护子心且,这才不得已出手,还请见谅!”
他说完便向宁清宇行了一个礼。
众人方才本来见他以一个长辈插手两个人之间的比式,本来犯了大忌,心中很是不满,可碍于他的威望,心中是敢怒不敢言,更何况大部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所以便也管不了这么多,如今又见他主动道歉,却也觉得他不愧是一条汉子,纷纷点头称赞。
宁清宇以前曾在江湖上有过一段不堪的经历,自然知道龙云天的来历,如今又见众人对他都如此推崇,所以自也不想多生事,于是连忙抱拳行礼道:“龙大侠客气了,方才宁某一时失手,还好你及时扶正,不然的话宁某便是万死亦不能赎罪,还请见谅。”
他这番话自然是给足了龙云飞的面子,使得龙云飞再也不计较刚才之事,点了点头道:“犬子学艺不经,多亏宁掌门手下留情,老夫感激不尽!”
他刚才眼见宁清宇出此招数,明显是要将龙驭天的胳膊卸去一个,那从此以后,龙驭天一生武功,便也从此废了,龙门棍法就算再出名,却也无用武之地了,所以他才会出手相救,早在心里狠死了宁清宇,何来感激之情?只是他刚才插手,有又犯了武林之大忌,使得宁清宇纵然有错在先却也变得没错了。所以他生怕众人说闲话,这才装作诚恳的样子,做给众人看,好堵住悠悠众口。
这也正是龙云飞的高明之处,如今他说了此番话之后,众人都纷纷点头称是,更有人说他心怀坦荡,父子情感深厚,顿时将刚才之事忘却。
宁清宇见状,只好抱拳说道:“龙大侠过奖了,宁某当真万分惭愧!”
龙云飞笑了笑,这才正色道:“宁掌门,请恕老夫眼拙,刚才你使出的那一招精妙剑法,分是便是华山派的“金雁横空”,以前老夫曾有幸与段掌门切磋过,也领教过这一招剑法,至今仍是记忆深刻,可刚才看到宁掌门使出这一招时,招式上却远远慢了许多,可威力却也增加数倍,却不知中间有何窍门,还望指点一二,老夫当不胜感激。”
他说完便走到一名昆仑派弟子的面前,朝他说道:“这位小哥,不知可否借手中宝剑一用?”
那人却也爽快的很,又见是大名鼎鼎的武林名宿龙云飞向自己借剑,当然欢喜的紧,连忙将手中长剑双手奉上道:“龙大侠若是不嫌弃,尽管拿去用便是!”
龙云飞接过长剑,抱拳说道:“多谢!”
他说完便走到宁清宇面前道:“宁掌门,老夫献丑了!”
众人还道他借了长剑,要跟宁清宇比划,替儿子找回刚才丢的面子,哪曾想他说完之后,长剑顺势一出,接着便是一招华山剑法“金雁横空”使了出来,果然与先前宁清宇所使的那招剑法十分相似,可是却又不同,不由均是大惊。
这边风清扬见龙云飞华山剑法如此熟练,而且甚是凌厉,不由又是一惊,却也不知他为何会这招剑法。
宁清宇见龙云飞使完这一招,心中自也是惊讶不小,随即抱拳道:“龙大侠果然身手不凡,我华山派普普通通的一招剑法,到了您的手中,威力便徒然大增,添色不少,当真令人佩服。”
龙云飞知道大家都奇怪他为什么会华山剑法,这才笑道:“宁少侠过奖了,老夫三十年前,曾与段掌门就武学方面切磋过,那时段掌门曾将华山剑法演练过一遍,而老夫也曾用自创的龙门棍法与之交流,我二人都是惺惺相惜,十分投缘啊!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可惜老夫愚昧的很,只记得这么一招,还使得不成样子,倒在各位华山英雄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汗颜的紧啊!”
他这么一说,众群雄才顿时释然。
原来自古以来,江湖上便有个不成名的规矩,那就是一派不学另一派的武功,否则便会视为偷学,犯了武林之大忌,可若是两派之间交流,彼此将平生所学都拿出来放到桌面上,那就另当别论了,江湖中人不仅不会取笑,反而还会称赞。
风清扬却不是这样想,只在心里寻思道:“老狐狸,现在我师傅已死,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就算是你偷学我华山剑法,经你这么一说,黑的便也说成白的了,反正已无人跟你对峙了,当真卑鄙无耻。”
龙云飞说完之后,突然又朝宁清宇抱剑说道:“老夫刚才活动了一下身体,顿觉很是舒展,一时童心未泯,也想请宁掌门指点一二,不知可否?”
众人先前见他一一个成名人的身份以宁清宇不耻下问,不觉间都深感佩服,可如今又听他要请教,这才明白,刚才他那一试,只是在为此做铺垫,真实的目的便是想要替龙驭天讨回面子,不由心中顿生出不满来,可又想到他为自己儿子找回面子,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于是便也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