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英情场失意,直觉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又见薛空灵受了重伤还不计前嫌,如此关心自己,心中稍稍舒服一些,可嘴里却故意不领情道:“哼!枉我林朝英对你百般疼爱,哪知你却屡教不改,乱自动情,今日有此下场,终是咎由自取!”
薜空灵吓得再不敢说话。
林朝英扫了一眼王重阳,泠声说道:“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死了倒也干净,免得污人眼睛,故作清高!”
王重阳见薛空灵吐出一口鲜血,知他身上伤势越发严重,本欲上次相助,可又听到林朝英说出这翻话来,知道她这是在指桑骂槐,一时甚是愧疚,又想想她刚才提的条件,心下寻思道:“林姑娘心高气傲,说过定会做到,倘若我赢了她,岂不是逼她自尽,我虽对她无意,可她却对我有情,我王重阳又岂是这般无情无意之人?反正我早就打算出家做道士,不如索性认输,别说在这终南山上陪她十年,就算是陪她一生一世又有何妨?”
他一翻寻思,权衡了一下利弊,这才硬着心肠,点头应道:“好!在下答应你的条件便是!”
他的话,无疑使得林朝英越发生气,更惊的薛空灵万般心疼。
薜空灵因为身受重伤,此时再难说话,双眼只是无奈的看着王重阳,心里急切的盼望他能收回刚才的话,与林朝英重修于好。
林朝英怔了半晌,却突然仰天大笑几声,声音充满凄凉和悲哀,嘴里直道:“好,很好!既然如此,我们还等什么,速战速绝吧!王大侠,请!”
王重阳心中叹了口气道:“这里终归是林姑娘的地界,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下岂敢喧宾夺主?林姑娘,先请!”
林朝英见他有意想让,心中越发不服气,怒声说道:“王重阳,你莫非是看不起我林朝英,这才三番五次相让吗?你如果真这样想,未免把我王朝英看的也太轻了些吧!”
王重阳没想到她误会,知道若是再推让,恐怕误会将越来越深,无奈之下,只好抱拳说道:“既然如此,林姑娘请接招!”
他话音刚落,一招“渔翁问路”使了出来,左掌直取林朝英左肩。
林朝英见对方是虚招,心里泠哼一声,却也不避不闪,轻飘飘一拳照着王重阳右肩打了过去。
薛空灵见他们果真说打就打,一时知道再劝无用,只好强撑着坐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决斗。
此时,他眼见王重阳所使掌法平淡无奇,知他有意相让,不由心生感激,又见林朝英挥拳同时,脚下步伐甚是轻盈,细腰微弯,拳头也轻轻一点,待到了王重阳肩膀处,却又立即收回,知道她所使拳法乃是她自创的美女拳法,这一招叫做“西子采莲”。
他一时只觉得林朝英这哪里是在绝斗,简直像在跳舞,活脱脱一个月中嫦娥,不由也看得痴了,随即又想到她刚刚也是一拳把娘亲打落万丈深渊,只在心里长叹口气。
七窍玲珑心突然说道:“主人,你是不是还在怪娘亲错杀了你的娘亲?”
薛空灵万没想到七窍玲珑心会这么问,一时觉得甚是为难,不知如何作答。
七窍玲珑心见他不答,似是已经知道答案,身子不由一颤,再不去问。
薛空灵心中一沉,只觉与七窍玲珑心之间似是有了一层无形的隔阂,虽然他很清楚林朝英杀娘亲与它绝无关系,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难过。
这时林朝英与王重阳已斗了数十招,此时王重阳仍旧使掌,而林朝英使的也是自创的美女拳法,如今已摇身一变成了红佛女,眼下施展一招“红佛夜奔”,直攻王重阳心口,步伐虽然仍是这般优美,可拳法却已凌厉的许多,显然已动了怒。
王重阳抱定主意要输给林朝英,总之不管对方出什么拳,他都一一化解,点到即止,始终不忍下重手,如此一来,时间久了,不免就落了下风。
他的相让,无疑对心高气傲的林朝英来说,是一种绝大的侮辱,使得她越发恼怒,手下拳法也越来越凌厉,招招已至杀招。
王重阳以前也经常与林朝英比武切磋,可是二人惺惺相惜,总是点到即止,绝不痛下杀手,如今眼见林朝英步步为营,招招杀机四起,知道今日一战,绝非往日,只得尽力应付,饶是如此,胸口却也硬生生中了两拳,只觉得一口闷气憋着,甚是难受。
薛空灵见他受伤,心中越发担心,却也不敢说出来。
林朝英却泠哼一声道:“王重阳,你休要欺人太甚,你以为你不出全力,我林朝英就是领你情吗?你信不信,我可以先杀了灵儿,让你一辈子也休想再医好他!”
王重阳虽然知道林朝英绝不会伤害薜空灵,可是见她发怒,恐怕更难再救走薜空灵,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林姑娘小心了!”
他说话间便已变了招式,手下拳法法已凌厉了许多,较之先前的掌法已是截然不同。
林朝英见他终于拿出看家本领,使出履霜破冰掌法,顿时精神一振,一边挥出一招“西施捧心”,直朝王重阳心口攻去,一边,泠声说道:“王重阳,我劝你还是用剑的好,不然想赢我,很难!”
说话间,突然杀气越来越浓,此时她手上又已变招,挥出长袖急攻,左袖直接去迎向王重阳的右掌,同时切其脉路,右袖攻其左肩,缚其肘腕,一时招式变换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王重阳的履霜破冰掌法是至阴之功,每每施展出来,双掌之上便会生出一层薄薄的冰片,让人觉得顿生寒意。
原本这套掌法鲜有敌手,所以他一般极少使用,可是如今为了救薛空灵,只能放手一博,哪知却见林朝英突然变招,一时双掌处处受制,无奈之下,只好从背后抽出长剑,跟着一剑随意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