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梅生滔滔不绝的谈着股票。
说到兴起,还极力推荐几支看好的。
秦向河忍不住提醒,“不可能一直涨下去吧。你将钱全投进去,可要悠着点。”
“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觉得。”
董梅生似没有被这巨大诱惑给冲昏头脑。
他一整表情,认真的接着道,“我打算好了。等股指破了五万点,就将这些钱取出来,趁现在房价涨的不太离谱,全投那上面去。我听朋友说了内幕消息,明年房价会涨的更猛……”
“……”
秦向河彻底无语了。
等明年?
董梅生投股市里的,本钱还能不能剩三分之一,都不好说了。
再一个。
今年十月份,日本股市崩盘,而这几年随股市快涨疯了的房地产,明年也会崩掉!
只是,如今股市涨成这样。
他总不能对神棍的说,十月份时,股市就垮吧。
决定等时间快到时,再找机会劝董梅生见好就收。
另外。
既然想起了这事,又知道大概时间。
而且,眼下就有个现成的目标——佳世金属。
那……
当然了。
这时到十月,还有七个月时间呢。
到崩盘之前,股指最高是涨到四万五千点。
虽说利润也很诱人,但同样资金,投到白云广场或锦湖的其他公司,会比投日本股市上挣的还多。
再一个,锦湖旗下各个公司,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如白云高海分店项目,就嗷嗷待哺着。
向鹿之家今年,也要将分店要开遍周边各省。
爱鹿电子则准备上马随身听,到时不论是投产还是宣传,都必定是大投入。
还有一些陆续到期的贷款要还……
如此一算。
真正能动用的现金,其实并不多。
这么点钱即便都投进股市,也翻不起浪花。
他所看中的,可不是这漫长的七个月。
而是十月份那个节点。
股票不仅仅能做多,同样可以沽空,或叫做空。
就是先将借入标的股票卖出,然后再用获得的现金,买入标的资产归还。
简单说。
如果预期股票会下跌,先借来股票和期货卖出去,等市场下跌结束,再低价买回来归还,从而赚取其中下跌前后的差价。
就如罗伯逊眼下所作的一样。
只不过。
罗伯逊虽认定日本股市吹起的泡沫,不久后会破灭,而持续投入资金做空。
但因为没有“先知先觉”,所以,接下来几个月,也是有亏损的,只对方比较有毅力和自信,最终熬到了十月份的节点。
秦向河却是知道具体时间,还知道大概的顶峰以及后面跌到的点数。
那么,以佳世金属公司为例。
在最高值时卖出,按照他记忆,也就是五百日元左右。
等股市崩盘,佳世金属跌到五、六十日元了,他再买回从此前借来的股票归还,从而赚取其中差价。
也就是说,操作得当的话。
一个多月时间,从五百日元到五、六十日元,至少是八倍的利润差。
投入一千万,就能收获八千万。
若是投上个一亿,那就是……
念及于此,秦向河不由心中燥热。
赶在十月份前,筹集一大笔资金过来,做空佳世金属。
只要日本股市的历史轨迹,还是遵照前世,那他将斩获八倍利润。
那以后锦湖的各公司发展资金,就能差不离了。
尤其是如今被联荣、爱信等虎视眈眈的白云广场。
一旦有了充裕资金,就能将摊子迅速的铺开,抢夺市场。
“老板。”
胳膊被轻轻点了下,秦向河转头,见是林四丫悄声提醒。
再回头。
见和董梅生已经来到了内堂一排搭着布帘的包厢前。
他忙收整起凌乱心绪。
股票的事,要十月份呢,还有大半年时间,不着急。
眼下紧要的,是保证锦湖旗下各公司的有序发展。
重中之重,是白云广场的高海分店,以及爱鹿电子的随身听项目。
前一个,则要依赖董梅生停在的一间包厢外。
服务生弯下腰,恭敬的冲里面知会一声。
然后,才挑起布帘,让秦向河、董梅生入内。
从外面看,野田岩饭店并不大。
进来也觉得大厅和内堂狭窄。
不料,包厢却比想象中大得多。
唯一不习惯的,是这里全是榻榻米,要脱鞋入内,还是围着长桌席地而坐。
“秦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甫一走进包厢,那耳熟,发音别扭但音调却轻柔的国语传来。
“惠子小姐,你好。”
秦向河意外的看向迎来几步的那个女人,正是之前在国内见过几面的小川惠子。
几个月不见,对方竟然能用蹩脚中文打招呼了。
“秦老板。”
“秦先生。”
伴着又两声招呼,秦向河转头,冲旁边跟着起身的苏秀以及渡边木禾,点了点头。
还看到,在长桌尽头,一个秃头发,仍梳得一丝不苟的五十来岁的男人,此时方缓缓站起。
“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本部长,山田弘树先生。”小川惠子一整脸上的微笑,又弯腰给那五十来岁秃顶的男人介绍,“本部长,这位就是秦向河秦先生,也是现在椿山谷的最大股东!”
虽然是小川惠子从中介绍,但直到董梅生给翻译,秦向河才听得懂。
看来,这几个月,小川惠子也仅仅只是学了打招呼用语。
董梅生翻译完,他上前,对那个秃顶男人伸手,“山田……本部长,你好。”
山田弘树打量秦向河,递出手握了握。
之后,用相对流畅的中文淡然道,“你好。百闻不如一见,秦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幸会。”
瞧秦向河错愕样子,得到小川惠子示意的苏秀,凑近些的低声,“我们本部长是个中国通。”
山田弘树请秦向河入座,又对众人一比手,后兀自先坐下来。
一名女服务生进来,跪在桌边,给众人一一倒着茶水。
这时,小川惠子方似笑非笑的道。
“秦先生。我们也算是旧识,你来东京那么久,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用你们话说,‘太不够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