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这一整天,望京城出动了大量的官兵,连皇宫禁军都用上了,甚至还从京郊大营调派了一些人手。所有人都冲上街头,挨家挨户搜查,理由是:皇上的玉玺被人偷了。
有了这么个理由,就算冲入官邸也没人敢拦着。
官兵开始在城中细致地搜查,在此之前,燕千扬给他们看了一眼手雷和枪支的模样。他们就照着这些东西的样子开始找,但凡找到的,不但东西没收,人也当场诛杀。
那些被杀掉的人在城里都是有家的,有许多他们的家人看到这一幕当场崩溃。
但官兵们也别无选择,因为这些都是怀北细作,拿着大杀伤性热武器进城,为的就是屠杀望京城的百姓。他们不死,就会有更多人被他们杀死。
死过人的人家,尸体没抬,就地掩埋。大门会被人从外面锁上,还会有官兵留守在院子里,一边做思想工作,一边讲为什么杀掉他们的家人。同时也为了防止那些人大喊大叫,官兵还要亮出兵刃,一边安慰一边威胁。
如此大张旗鼓地折腾了一天,直到天黑时,燕千扬回到庄王府,在自己屋里见了陆辞秋。
所有收缴上来的热武器全部被陆辞秋收回了空间里,不多,手雷五十,枪支四十三把。
燕千扬见陆辞秋站在空间里对着这些东西沉思,就问她:“怎么了?是觉得不够?我也觉得太少了些。一户人家搜出来的就是一样,这些左右不过百十来户,可怀北绝对不只往京城运进来这么点人。一定还有我们没搜查到的地方,也有可能有些人回家之后就把东西藏了起来,比如挖地窖之类的。但是时间太紧了,查不了那么仔细。老九今日派人送消息进来,城外的大军有动静了,明天,或是明晚就会有大动作。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陆辞秋叹了一声,“先这样吧!总不可能想搜出来多少就搜出来多少。当然我们也可以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就是那怀北太子本来就没有太多的热武器,而且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完全投放到望京城这边的战场上来。燕千绝还在南地呢,他总得给南地留点儿。七殿下去了北地,他也得留在那边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最好的情况就是这边本来也没有多少,我们收缴上来的差不多够数了。
中等的情况是还有一些漏网之鱼,但是不多,那样杀伤范围就会小一些。
当然也有最坏的情况,就是还有大量的热武器我们没有找到,那等大战开始时,后果将不堪设想。”她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不能算是南岳决策失误,只能说以你们现如今对天下的认知,完全想象不到怀北太子手里的那些东西。这是超出所有人认知范畴之外的,有失误也并不丢人。只是南岳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因为怀北人多,一旦大量的怀北人、或是那两位殿下的私兵都拥有热武器,那么即使有我,这场仗也赢不了。”
燕千扬老话重提:“你离开这里好不好?你已经为南岳做了很多了,后面的事不需要你来做了。你走得远远的,天下这么大,哪里不能容身,世道这么乱,都不用抄斩,直接就说你已经在战争中死去了,谁还会真的去纠结你到底死还是没死?”
陆辞秋摇摇头,“别再说这个事了,我做好的决定就不会更改。”她开始在空间里找东西,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几把枪支。“跟我到后院去,我教教你这些东西怎么用。虽然时间短,来不及练准头,但对方人多,你拿着直接扫射也能扫死不少人。赶紧的吧,没有时间了。”
子时过后,陆辞秋离开庄王府。
临走之前给了燕千扬一些药片,让燕千扬趁夜进宫给老皇帝捎去。虽不能完全解毒,但能压制毒性。等到事情解决完了,她总得去看看中的到底是什么毒,才能对症下药。
燕千扬说老头子这回可就放心了,你回来,就是给他吃了定心丸。
但这话说得一点都不轻松,因为燕千扬知道,事态已经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很有可能即使是陆辞秋全力以赴,也无法挽回。
燕千扬往皇宫去时,老皇帝正在冷宫里坐冷板凳呢!
他今日咳血的次数明显变多了,而且血的颜色开始发深发黑,方清寒说是毒性深入的表现。如果再不想办法解毒,怕是后果要不堪设想。
可是陆辞秋还没回来,他有点儿着急。
冷宫里就住着两个人,一个是江皇后,一个是季淑妃。
两人住进冷宫倒是一点儿都没闲着,也不知道谁给她俩送了好多酒,一坛子一坛的往冷宫里搬。还有人给她们送菜,这大半夜的隔着小角门儿往里塞。
她们身边的宫女就一样一样地把塞进来的饭菜摆到桌上,季淑妃还嫌弃:“唉,他们做的菜肯定是没有我们自己做的好吃了。罢了,凑合吧,谁让咱们如今犯了大罪,被打入冷宫呢!呵呵,想当初冯天春活着的时候都没能把我们弄进冷宫来,现在冯天春都死了,我们却住进冷宫了,想想都讽刺。合着这冷宫是躲不过了,这辈子早晚得来住一回。”
老皇宫刚咳嗽完,听她这么说就有点儿生气,“这不是咱们都说好了,就做个扣么!又不是真的因为治你们的罪才把你们送到冷宫里来的。这都是为了让那两个想要逼宫的兔崽子相信你们失宠了,才故意这样做的。季尔烟你不要一天到晚总说朕的不好,媛媛本来没觉得朕不好,你总这么说她就顺着你说的去想,那还有个好?”qqxδnew
季淑妃翻了他一眼,“你到底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有数,你真是个好人,我纵是天天骂你,媛媛也不会被我影响。可你要不是个好东西,我就算说你的好话,媛媛也听不进去。”
“怎么说话呢你?”老皇帝更生气了,“朕是皇上!”
“我说话就这样。”季淑妃彻底摆烂,“不爱听你就把我给杀了。真是,忍你半辈子了,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我儿子可还在北地给你卖命呢!你就在宫里对我这个态度,你说他知道了以后伤心不伤心?一伤心还能不能再给你卖命?一想到我那谪仙一般的儿子这会儿正在北地打仗,我这心里就不舒服。不能给你儿子一个太平盛世也就罢了,现在儿子在为你的江山社稷奔波,你就不能心里有点儿数?还当是从前呢?哼!本宫现在有儿子,用不着怕你!”
老皇帝气得直倒气儿,江媛媛看了就笑,“行了别装了,尔烟都骂你多少年了,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这会儿演什么演啊?渣男!”
江皇后给自己和季淑妃都倒了酒,倒完又看了老皇帝一眼,半晌,悠悠地说了句:“你说,你要是就这么死了,千绝和湛儿都不在京中,那你这江山要让位给谁?若真是老六或者老三得了皇位,那我们这些人,是不是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