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听了,微微点头做思考状,许久没有开口。
楚凌裳也一直站在殿前,静静地看着殿上的景帝,见他眉眼依旧露出闪烁之光,心中知晓他心中尚且存有疑虑。
“皇上,此举万万不可啊。”袁盎立刻反对进谏,“吴王发兵叛乱已杀我汉军数万人,如不诛杀晁错,叛军更会以此为借口直攻大汉。据臣所知,吴楚叛军声势浩大,单说吴王就有近五十万大军,如皇上真的决定迎战,前线军队不足,临时调动人马也来不及,大汉的百姓又将置身水深火热之中,到时候民怨连连,只因皇上保晁错一人所致,有损我大汉国威啊。”
朝廷自是分派分流的,袁盎的建议一提出,他身后的几名大臣也同时跪地,“袁中郎所言及是,还望皇上三思而后定啊。”
楚凌裳微微转头,看着朝堂之上的情形,又见景帝的面色一直在犹豫,再度轻柔开口,“皇上如若担心吴王叛军人数之多,民女认为这并不足为怕。”
所有人又将视线转到了她的身上。
景帝愕然,“楚姑娘此话怎讲?吴王叛军可是足足有五十万。”
“不,这人数有质疑。”她淡淡一笑,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和见解,“大汉自文帝之后国泰民安,皇上登基以来更是做到国民昌盛,百姓一向爱戴大汉朝廷,自然不会希望改朝换代。吴王是犯上作乱,此举本就不得人心,又何来的五十万大军呢?依民女看来,此次叛军最多不过二十万,这二十万大军中不免会有亡命,怎会尽心效力?相反汉军一心为朝廷,只要皇上下令主动迎战,大汉毕竟赢取主动,只会胜不会败。”
她的声音虽轻,却很有力度,大胆的推测更是令所有大臣们全都愕然,周亚夫、栾布及窦婴(窦太后堂兄之子)也纷纷跪地请命,异口同声说道:“末将愿为民请命,请皇上下旨迎战。”
“皇上,此时出战只会给北方匈奴留下机会啊,匈奴这几年屡屡有进犯之意,而今,左贤王又将进殿面圣,如果皇上真的决定迎战,匈奴贵族自会以大汉不尊重外宾为由,与吴王勾结攻打大汉。”又一位重臣大声提议。
景帝揉了揉额头,没有开口。
楚凌裳将景帝的样子看在眼中,心中倒也明镜似的,如今的局势在景帝看来是骑虎难下,左贤王的觐见就好比卡住了他的咽喉,发兵不是,不发兵也不是。她能够看得出景帝的确有发兵主动迎战之意,但又怕左贤王以此刁难,发兵与吴王勾结,此时情势势如水火,轻易不得。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轻叹一声,这个左贤王来的还真是时候,看样子是个诡计多谋的人没错,如此一来她更加相信,这个左贤王此次前来,绝对不是为了和亲,相反,他一定会找出各种缘由为难大汉。
“诸大臣听命,从今日起,朕要认命楚凌裳为太傅,准她可以上朝议政。”景帝思考了半晌后,看着她,态度极为坚定地宣布道。
众大臣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一道颇有威仪的嗓音便在大殿扬起,“那么皇上之意就是迎战吗?”
话音刚落,便有宦官传话——
“太后娘娘驾到——”
“臣等恭迎太后娘娘。”众大臣均跪地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