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佳一听眼睛一亮,"原来你有心爱的人啊?
"是啊,只可惜相隔甚远,我被你皇叔抓到这里来,怎么可能再与心爱之人有见面的机会?"楚凌裳放开她的手,转过身来做落寞状,又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你皇叔真的恨我还是真的——看上我了,总之我也感到很奇怪,如果他真的将我当成是战犯,为什么不干脆将我送进大牢呢?
"是啊,我也很想问皇叔。"坞佳皱了皱鼻子,翻了一下白眼,"不过你别自以为是了,皇叔能喜欢你?你是个男人,就算长得好看也不能变成女人。
"我也希望这样,你知道我是从汉宫出来的人,汉宫里有男眷是很正常的事情,男卷一个个都貌美如花,而且还被皇上封官进爵,我倒不怕你的皇叔真是喜欢男人,就怕他只是也被风气所染,学着这般不伦不类的趣向。"
先帝有灵,她只是为了自保将汉宫风气说得稍微夸张了些,但愿能够了解她的处境才好
坞佳憋着嘴,可见骨子里的不服气那股劲又窜了上来,想了想,不悦地说道:"你放心吧,就算你想在这儿待着我也不会允许的,今晚我会想办法帮你进到药房,不过你只能拿走你需要的药材,其他的你不准乱动。
她可不希望皇叔回来后发现勃然大怒
"晚上?"楚凌裳想了想,"晚上你皇叔应该在府中了。
"他今天觐见单于,要到很晚很晚才能回来,每次都是这样,担心什么?"坞佳讥讽地看着她,"还是个男人呢,胆子小的跟老鼠似的。"
"是,我真的怕你皇叔发现。"楚凌裳故作胆小状,赔笑着说道。
坞佳看着她的眼神更是鄙夷,冷哼一声走开了。
楚凌裳心底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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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闪烁的夜晚,府邸上下安静了下来,像是即将沉睡的雄狮,烛光从府邸大门一直延伸至各个大殿和院落,管家和丫鬟们也早就到前院忙活去了,后院只留下了零星几个侍卫在巡视情况。
一般来说,左贤王的府邸毕竟安全,小偷小摸的自然不敢轻易闯进府邸来偷东西,除非真的是活腻了,所以侍卫们也有些放松警惕。
一道影子很快闪过东院的一处殿门,抬头看了一眼殿前上面的匾额,又掏出一条锦帕,锦帕上写着匈奴文字,上下对比了一下后,确定无误便推开殿门潜了进去。
药房漆黑一片,楚凌裳先是依在地殿门旁不动,等着眼睛适应了这片漆黑之后开始四周打量。
坞佳已经与她相约,两人分成两路行事。坞佳缠住管家让他没有时间进行各个住所的巡查,也让大批丫鬟们赶到前院陪她玩,至于府邸的侍卫只有两处巡守严格,其一就是大门口,其二就是前院和后院进行巡逻的地方,这点坞佳已经想好了,她会以召集府邸所有人为她想有趣的游戏为名,让楚凌裳能够自由出入药房。
楚凌裳怕自己找错了殿房,她又不认识匈奴文,因此才让坞佳在锦帕上写好名字方才行事。
很快,借着月光的淡淡光亮她看清了药房的整体格局。虽然这里冷冷静静不及汉宫的御药房那般热闹,但面积不比汉宫小多少。入眼的先是大厅,大厅两侧全都是白日晒好的药材,整整齐齐摆放在檀木制成的架子上,临近药案的位置放有一汉白玉制成的烛座,上设有雕刻极为精致的烛台,细细绢纱之中放有烛灯,不过是灭着的。踏上几阶阶梯便是北方药房常用的筛药、制药的器具,再转到后面就会看到从上而下的药柜,每一个格子上面都刻着她看不懂的符号,不是匈奴语,许是他们匈奴人专门用来给草药分门别类的方式。
如此一来可就难住了楚凌裳,这就意味着她要从这百种药材中很快找出那些是致命的毒药!
时间来不及了,一旦赫连御舜今晚也突如其来去了楼却发现她不见了踪影,必然会下令搜全府。
从最下层的药格找起,她自小识别草药,只要是曾经过眼的均不会忘记,也许这里不会放有毒害师父的现成毒药,但她记得师兄提到过毒药的特和所怀疑的成分,她完全可以顺着找下去,师兄早年来过匈奴之地,他知道有一种草药是南方没有的,这种草药是制毒的最关键用料,而且毒药之中一旦掺杂了这种草药往往便是无药可解。他怀疑师父所中剧毒中就是带有这种草药。
草药在匈奴有自己的名字,翻译过来叫做"麻藤",是一种会开出紫色小花的藤类,往往会迷惑不知情的人上前采撷花蕊,一旦被藤上的刺扎到便可在短短时辰内丧命。
她没见过麻藤,但师兄见过,并将特征在快信中告诉过她,只要能在这个药房中找到这种东西,便可证明此事与赫连御舜脱不了干系,因为师兄曾经说过,麻藤是个很奇怪的植物,只能用来制毒,不能用来做药引。
所以,如果赫连御舜光明磊落的话必然不会将麻藤备在自己家的药房之中!
一路沿着药格找上去,每一种药材她只消接着掌灯看一眼便知道是何物,直到找完了中层也没见到所谓的麻藤,抬头看了看上面几格,太高了,只能借着旁边的梯子上去。
将长袍一角撩起卡在腰间,膝盖上的扎布虽然让行动有些不便,但也能尽量往上爬。借着梯子又翻看了几个药格还是一无所获,时间过了很久,最后,只剩下靠近右手一端最上面的格子!
梯子有些偏正中间,她只能尽力去够,身子倾斜着,就在指尖马上要碰到最上面的药格时,只听"咣当"一声,随身而带的掌灯陡然滑落,摔在地上引来不小的声音。
眼前顿时漆黑一片!
紧接着便是殿外传来零碎脚步声,并听到侍卫们大喊——
"谁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