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刑房的时候,青袖还着实被左右挂满的刑具吓得冷汗之出,又碰巧隔壁正在审问一名犯人,不知是犯了何罪,锋利的刑钩直接钩住犯人的锁骨,身上皮开肉绽,早已经奄奄一息。
她差点吐了。
强忍着眼泪蜷缩在墙角边,不敢看也不敢听。
很快,隔壁犯人没有声音,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折磨死了,几名当差的请示了虎漠后便将犯人带出了刑房,而后,便只剩下致命的安静。
渐渐地,虎漠一直没有动作,也没有下任何命令,时间一长她的双腿都蹲麻了,也对周围的刑具看得疲累了,反倒是不害怕了,后来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虎漠没有反应,还是一个劲地盯着她,几乎快要将她看得全身发毛了后才动了动身子。
一股紧张感没由来地席卷全身,青袖挺了挺身子,强忍着再次泛上来的害怕,深吸了一口气。
虎漠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不着痕迹地移开,对着两边的侍卫命令了句,“先打她二十大板。”
侍卫们一听,面面相觑,二十大板?正常的一个大男人都扛不住,更何况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青袖听到了他的决定,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颤抖着手指指着虎漠道:“你、你你也太狠了吧?二十大板?我又没有犯下什么滔天大罪,至于二十大板吗?”
“如果是滔天大罪二十大板还算轻的,你以为以下犯上就不算大罪了?”虎漠的声音很平淡,像是无风的湖面,丝毫波澜都没有,嗓音低沉而刻板。
“你——”青袖倒不是不服气,不过没想到他会处罚这么重,又是将要被人打了屁股,自然心中又气又急,还带点羞愧,小脸气得通红,“虎漠,你这个小气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就是公报私仇吗?不就是报复我曾经咬过你吗?”
左后的侍卫们听了,暗自称奇。
虎漠将军竟然被这个丫头——咬过?
闻言青袖的叫嚣后,虎漠没有动怒的迹象,却扬起嗓音说了句,“再加五大板。”
什么?
不但侍卫们愣住了,就连青袖也愣住了!
一共二十五大板?
其中五大板还是他随意加上去的?
搞什么?
“虎漠,你这个——”她还要对他破口大骂,却见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目光之中透着一股无声的权威,这股子权威令她马上闭上了嘴巴,生怕他再加五大板。
见她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他的唇角似乎满意地勾了勾,见侍卫们全都不动弹,低沉开口,“还不马上动手?”
侍卫们不敢违抗命令,只好上前。
青袖吓得瞪大了双眼,“不要打我,不要——”
二十五大板,她非死了不可。
很快,她被侍卫们按在了长凳上,其中两名侍卫拿起刑板向她走来,看样子许是平日都混熟了,脸上都布满为难。
她吓得死盯着他们手上的刑板,这一板子下来她肯定是半死不活了,所以还没等侍卫行刑,便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句——
“等等,我有话要说——”
虎漠坐在不远处,看着她,“说。”
青袖急喘着气,小脸憋得通红,眼泪都快要下来了,“我知道这几板子下来我肯定必死无疑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让我家小姐来给我收尸,替我转告我家小姐,是青袖不好,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等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她这辈子对我的恩情。”说着说着,如鲠在喉,又艰难抬头死盯着他——
“你千万别忘了转告她,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虎漠听了后,站起身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住,又盯着她看了半天后才开口,“你既然知道心疼你家小姐,怎么还总是一天到晚地惹是生非?”
“谁惹是生非了?你不要这么武断好不好?是那个坞佳主动挑起事端的!”青袖不说则已,越说越来气,
“也是,坞佳和华阳公主都是主子嘛,我是个下人,活该受罪。”
说得极其心酸的模样。
虎漠看着她,脸色依旧毫无神情,也没再说什么,却在转身准备回到主事台的时候,对着侍卫用极低的嗓音说了句,“轻点打。”
青袖没有听到这句话,侍卫们却各个欣喜。
很快,刑房里扬起青袖惨烈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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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后,雪渐小,一匹汗血宝马在临近的一家客栈停了下来,店小二热情相迎,“客官,天快黑了,两位是准备住店吧?”
夜崖迹先行从马匹上下来,而后朝着马背上的女子一伸手。
南华这一路上都同他骑着一匹马,早已经适应了他怀中温暖的温度,偶尔离开只觉得寒凉,见他伸出大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放上,他微微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抱了下来。
“快放下我。”她轻声开口,生怕被人看了取笑。
夜崖迹倒也不勉强,淡淡一笑将她放下后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如何?”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出匈奴?”南华低声问了句,她生怕宫中人早就发现了端倪,万一派了追兵怎么办?
夜崖迹想了想,“还要走足一天才行。”
店小二是个会做生意的主儿,见状后连忙赔笑道:“这位姑娘,您要是想出匈奴的话,还真是像这位公子所讲的,要再走足一天才行呢,您看看这天儿马上就要黑了,就算人不累,那马也累了,再说了,马也要吃草才是。”
南华公主点了点头,“好,那就暂且住下吧。”
夜崖迹扬唇一笑,又替她裹了裹身上的斗篷。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跳得也是厉害,身上的斗篷是他的,她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幸好一路上都有他在。
店小二撒腿便朝着店里跑去,欢快喊道:“二位快请,里面有上房。”
夜崖迹主动拉过南华的小手,她低头,跟着他一同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