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崖迹也抬头看了看楼上,眼底转的淡淡温柔,笑了笑,“没事,她已经睡下了。”
掌柜的又亲自给他斟满一杯酒,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端倪来,笑得神秘兮兮,“老弟,你们两个还没成婚吧?”
夜崖迹敛去眸底窜起的一丝警觉,不着痕迹拿起酒杯,抵触唇边,“为何这么说?”说完,一饮而尽。
掌柜的只顾着喝酒,没细看他刚刚一闪而过的神情,笑中倒是透着一丝得意扬扬,“你们两个一进店我就看出来了,这成亲之后出来的和私奔出来的可不一样,老弟啊,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两情相悦却不能走到一起的确可惜。”
说到这儿,他的目光又泛起迟疑,“不过我看你们两个可不像是什么贫苦人家,怎么看都像是门当户对才是。”
夜崖迹这会子功夫也将对面的掌柜打量得差不多了,看样子也是个性情豪爽之人,并非是心存歹意,想了想道:“既然今日有缘在此相识,又被老兄你看得真切,我也不妨直说了。我和她的确两情相悦,只可惜她的爹爹一心要将她嫁给官宦人家,我们又生死难离,所以才出此下策。”
“唉,又是趟上一个痴迷权贵的爹啊,老弟,你放心,既然你敢直言相告,我就交下你这个朋友,这家店安全得很,就算有人问及我也绝对不会透露只字片语。”掌柜豪气万丈,一拍桌子,朝他一举杯。
两人撞了一下杯子,共同一饮而尽。
“痛快!来,再喝!”掌柜豪爽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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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哎呦——”大晚上的,呼痛声从大殿里一直传到了外面,几乎能将整个枭龙殿给掀了。
丫鬟房的几个丫鬟们听着直揪心,各个胆战心惊的,从侍卫们将奄奄一息的青袖给拖回来后,她的惨叫声就没怎么断过。
幸好太子妃懂得如何上药消肿,否则这青袖的屁股岂不是保不住了。
内室里,暖炉烧到了最大,整个房间都是暖洋洋的,青袖趴在床榻上,哭丧着脸,眼睛都哭肿了,衣衫撩了起来,其他的丫鬟已经被楚凌裳给打发走了,只剩下她们两个。
从铜盆里里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准备为她清洗伤口,还没等碰到,青袖杀猪般的尖叫又扬了起来——
“痛啊——”
楚凌裳差点被她吓得心脏蹦了出来,无奈地停下了动作,轻声道:“青袖,我还没碰到你呢。”
青袖死死咬着被角呜咽着,“小姐,这伤口还要多长时间能处理好啊?”
“你又不准别人插手,只有我一人在忙,还得一阵子吧。”楚凌裳轻声道。
青袖刚被侍卫们拖回来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被打死了,结果扶趴在床上,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一看,屁股只是打肿了,红红的几道子,肉嫩的位置顶多就破了一点皮儿,连血都没怎么流,这才放心。
不过听侍卫们说是足足打了25大板,想来是虎漠手下留情了,当差的行刑的这些人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主儿,一板子下去就会皮开肉绽,25大板足可以令一个强壮男子都只剩下半条命,何况是青袖这个丫头。
青袖听了楚凌裳的话后,瘪了瘪嘴,“让别人看到多丢脸啊,我宁可死了。”
“别一天到晚地总将这个死字挂在嘴上,你的这张嘴巴再不收敛些早晚要吃大亏。”楚凌裳真是哭笑不得,放轻了动作替她处理伤口。
青袖忍着痛,眼泪在眼圈,“从今以后我跟那个华阳公主就势不两立,还有那只乌鸦,对了,还有虎漠,最狠毒的人就是他。”
“虎漠怎么了?是你一直欺负他。”楚凌裳故作疑惑地说了句。
青袖怒气冲天地说道:“所以他伺机报复了,我的屁股就是最好的证明!”她下意识朝着身后一指,又痛得哇哇大叫,“看见没,这个男人差点命人打死我。”
“他要是真想报复你的话,你以为还能回得来吗?”楚凌裳真是拿她没有办法,无奈摇头,“看你的伤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是徇私了,要是真打下来,你以为25大板会那么容易好过?”
“小姐,你怎么总帮着他说话呢?你可要站在我这边的。”青袖嘟着嘴巴。
楚凌裳轻轻一笑,”我是帮里不帮亲,瞧你的脸都哭花了,赶紧擦了去。“将一块新的帕子递了给她,眼底尽是心疼。
青袖拿过帕子,狠狠擦了一下脸,“总之,我才不领他的情呢。”
“好好好,你这段时间好好养伤吧,不要乱跑了。”楚凌裳将药上好后,叮嘱了句。
青袖点头,哀嚎了一声,“只能这样了,我的屁股总是多灾多难的,唉。”
楚凌裳听了心存内疚,想来这丫头也是因为她而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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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人散。
掌柜和店小二都睡去了。
夜崖迹看了一眼窗外,又听着打更的经过,抬头看了一眼,想了想上了楼。
他一生很少醉过,就算喝下了顶级的女儿红也只是略有醉意,想来是高兴之故,在房门处停了脚步,手指还是忍不住抵在了门上,良久后,轻轻推开。
房间里很安静,看着桌上只燃上一丁点的烛光,他淡淡笑着,这种感觉很温馨,就好像是一个妻子在等待着丈夫的归来。
关好门,见南华早已经睡下,烛光映在她皎洁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轻轻闭合着,在鼻翼两旁落下一扇最美的弧度,柔美的样子令他心生爱怜。
看得出她真的累了,已经沉沉睡下,所以才对室内多出一人来毫无知觉。
他坐在了她的身边,静静凝着她熟睡的模样,她许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微微上翘着,眉心一丝紧张和蹙动都没有,那么安静、那么安全。
不敢太惊动她,只是温柔将她的小手拉过,放至唇边。
多少次他都想象着这样的一幕,寂静,安谧,一切美好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