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直持续到除夕当天，终于变小了些。
从窗外看出去，管家正带着人在忙上忙下装点别墅。
整个庭院银装素裹，被点缀上大红色的装饰，互相映衬，显得格外漂亮。
“宝子。”
姜茉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披肩：“新年快乐。”
555：？“按道理，应该晚上跨年的时候说吧。”
现在才早晨。
姜茉：“我怕大年三十晚上的鞭炮太响，你会听不到我珍贵的祝福。”
“不会的。”555认真道：“我是宿主脑内的系统，不存在这种情况。”
“好吧。”姜茉：“其实是我怕晚上太忙没时间理你。”
555：？“忙什么？”
按照它的经验来看，大多数人会在除夕这一天守岁，应该算是一年中难得的闲散时刻才对。
一道笔直挺拔的人影走进庭院，姜茉的眼神落在傅宴深的长腿上，啧了一声。
姜茉说：“当然是忙着验证大反派的八小时。”
555：……
它就不该多嘴问这句。
555气闷，直接从早晨就开始进入屏蔽状态，继续打游戏。
姜茉下楼的时候看到桌上铺着红纸。
傅知林手里捏着毛笔，小心翼翼在上面写了个歪歪扭扭的字。
姜茉：“你在画符？”
傅知林：“这是福字，你不认识？”
“哦。”姜茉：“写得很抽象，完全没认出来呢。”
傅知林：……
他把毛笔递过来：“笔给你，你来写。”
姜茉捧着保温杯坐下：“我的字很金贵的，落笔千金，你付得起吗？”
“千金就千金，你要是写得比我好。”傅知林帮她把纸铺好：“我马上转账！”
傅知林看姜茉没动，幸灾乐祸：“姜小姐不会是怕了吧？”
姜茉突然就燃起了胜负欲，接过笔，“写个字有什么好怕的？”
她三两下写完，端详两遍，十分满意。
放下笔：“不愧是我，真好看。”
傅知林探头过来。
头顶冒出两个大大的问号：“姜小姐管这叫好看？”
跟他的画符有什么区别？
“没事多提高提高审美，我这叫草书。”姜茉放下笔，亮出二维码：“付钱。”
傅知林：……“你这是诈骗。”
姜茉挑眉：“耍赖？”
傅知林不服：“你写的明明跟我差不多！”
姜茉：“真是没办法，只能通过外界的评价，让你对我的书法心服口服了。”
傅知林笃定：“只要眼睛没问题的人都能看出你跟我写得差不多。”
姜茉绕过桌子，上前两步，拉着刚进屋的傅宴深问：“您看看，谁写得好？”
傅宴深：……
两张字都糊成一团，压根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傅宴深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左边那副：“这个。”
傅知林：！？“这不是差不多吗？”
莫非真是他不懂了？
不服气追问道：“哪里好？”
“嗯。”傅宴深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比较狂野？”
“知音，知音呀！”姜茉笑眯眯的，抬手捞起那副字：“您懂我，这幅字就送给您好了。”
她说：“要好好珍藏哦。”
一早赚到了傅知林的红包，姜茉心情舒畅。
看到傅知林脸上不甘心的表情，她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终究是比不上我的。”
傅知林：？
姜茉：“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在深爷眼里，一定是最完美的存在。”
傅知林：……
小丑竟是他自己。
打开自己保温杯的盖子，随手倒了一杯递给傅知林：“别伤心，来一杯？”
傅知林悲伤地接过，看也没看就吨吨吨灌了下去。
然后——
被苦到哇哇大叫。
“年轻人，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面对更大的挫折？”姜茉老神在在，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悠悠喝了下去。
喝了好几天的中药之后，她逐渐开始习惯，甚至专门搞了个保温杯来装着。
傅知林：……
好像有点道理。
他把杯子放在桌上：“再来一杯。”
傅宴深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苦着脸坐在桌前，一人一杯，仿佛喝出了敬酒的架势。
空气中飘着浓烈的中药味。
姜茉看向他：“您要来一杯吗？”
傅宴深：……“不用了。”
别墅里一整天都忙忙碌碌。
人不算多，却十分有过年的气息。
入夜后，雪无无声息，又下得大了些。
傅知林吃完饭就开溜，偌大的家里安静不少。
方才两人吃饭时候的拌嘴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傅宴深望着贴在墙上两人歪七扭八的两张福字，心中生出几分暖意。
很久没看到傅家这么有烟火气的样子。
“您在想什么呢？”
随着声音响起，一只手搭上他的腰。
姜茉趁机占便宜，笑道：“要不要约个炮？”
傅宴深：？
眉头微微皱起，还没开口，姜茉又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您带鞭炮，我来放！”
傅宴深：……
瞥见男人不自然的表情，她哦了一声：“您不会又想歪了吧？”
傅宴深快速否认：“没有。”
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似的，抓住姜茉的手往门外走：“约个炮而已。”
在门口拿着烟花棒的傅知林：！？
他吓得火柴都掉了。
姜茉故作羞涩地扯了扯男人的手：“您不要这样说出来嘛，教坏小孩子怎么办。”
傅宴深对上傅知林惊恐的眼神，额角跳了跳。
傅宴深：“不是。”
傅知林点燃烟花棒催眠自己：“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傅宴深：……
姜茉在旁边憋笑憋得小脸通红。
剧情里冷漠凶戾的大反派原来这么可爱吗？
喜欢，想亲。
傅知林落荒而逃，姜茉终于笑出声。
傅宴深看着她，抬手替人把围巾拉了拉。
姜茉：“您的形象怕是挽救不回来了。”
傅宴深：“似乎都是因为姜小姐。”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
早在姜茉出现在他身边的第一天开始，就改变了太多东西。
“没事的。”姜茉：“身正不怕影子斜，您又不是真的不行。”
她相信系统，大反派绝对有跟身材匹配的实力！
傅宴深：……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奇怪。
姜茉说着，变魔术似地摸出一根烟花棒，“别人不懂您没关系，我懂就好了呀。”
点燃后，烟花棒被她捏在手里。
姜茉忽然凑过去，在男人的唇上亲了一下。
她晃着手中的烟花棒，问：“您有没有什么新年愿望？告诉神算子小姜，都会实现的！”
细碎的光芒将她的瞳孔点亮，宛如盛满星辰。
仿佛将他沉寂的岁月也缀上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