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看着她眼眶通红,还死死憋泪的样子,心疼得要命。
“顾家也欺人太甚了,他们家缺这点钱买药吗?”琴酒气得破口大骂。
顾家不差这点钱,却用这种方式恶心人,简直太过分了。
老板娘见情况不对,挥手让店员离开,别在这里看热闹。
豪门阴私太多,但买高仿来诓儿媳妇,又拿正价商品记账单这种事情,她从前闻所未闻。
老板娘拿了一包纸巾过来,悄悄递给琴酒,琴酒接过来给姜希擦眼泪。
“姜希,你别难过了,大不了咱们把这几箱东西砸回给那个老太婆,问问她抠搜你这点钱,亏心不亏心。”
姜希深吸了口气,“她不会认的。”
东西搬出了顾家,顾夫人不会认账,还会用更难听的话骂她。
这个闷亏,她吃定了。
琴酒气极,“那咱们就捏着鼻子认了?”
姜希心灰意冷,从地上站起来,情绪大起大落,她身形不稳,晃了晃。
琴酒连忙扶住她,“姜希,咱们不能当这个受气包。”
“算了。”姜希看着地上的高仿,兴味索然地说,“琴酒,你帮我处理一下这些东西,我不想再看见它们。”
“姜希……”琴酒追上去。
姜希抬起手制止了她,不想被琴酒瞧见她的狼狈,“我想一个人走走。”
琴酒停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库房门口,她气得直跺脚。
老板娘走过来,“你朋友看着不太好,你真的不跟上去看看?”
琴酒咬牙,“她肯定是想找个地方偷偷哭,从前就这样,不想在人前失态。”
“也真是可怜,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就不招婆家人喜欢呢?”老板娘感慨道。
看着脾气也很好,即便出身不好,但一身气质也不输大家闺秀。
这么糟贱人,真是活久见了。
琴酒扭头看着她,“你是不是不想收她的东西,故意说是高仿?”
老板娘眼一瞪,差点没指天发誓了,“琴酒,我们是第一天认识?你这么说我,你还有良心吗?”
“真是高仿?”琴酒不确定地问道。
老板娘推了她一把,“你不信,我马上找中检的人过来现场检验给你看!”
琴酒蹲下来,一件件查看,把老板娘气得直翻白眼。
琴酒经常跟高奢品牌打交道,眼前的东西是高仿还是正品,瞒不过她的法眼。
她翻找一通,也没找出第四件正品来,包括首饰,都是假的,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顾家真的欺人太甚了,怎么能这么欺负姜希?
老板娘看她气得脸色铁青,她抱臂问道:“现在怎么办?这些高仿不值钱,我也不能收,要不你让收旧衣的来一并拉走?”
琴酒斜眼看她,“你在看戏?”
“我看什么戏,这些东西要是正品,可值不少钱,就算是二手,这种成色也能卖个正品的七成价,你朋友会轻松很多,现在嘛,不值钱了。”
琴酒牙关紧咬,看着一地衣服包包首饰,眼里冒着火光。
恰在此时,她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本来不想理会,但一腔愤怒无处可宣泄,她倒要看看谁往她枪口撞。
她点开微信,是梁月染发来的消息。
梁月染:「酒儿,你听说了吗,顾必臣那个狗东西今天要去容家拜访。」
琴酒顿时火冒三丈:「你说什么?」
梁月染:「顾必臣去容家拜访了,听说容姝怀孕了,他们的婚事要提上日程了,顾必臣真是人生赢家,前脚刚离婚,后脚就要再娶了。」
琴酒看到这段话,想起刚才姜希气得发红的眼睛,她死死咬着下唇。
琴酒:「是吗,那我不送点贺礼给他,都对不起认识一场的交情。」
梁月染看着这段话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发来了一条消息。
「琴酒,你别乱来。」
琴酒将手机塞进包里,看着那三个正品,对老板娘说:“你开个价吧。”
老板娘在商言商,以那三个正品的成色给了原价的八折。
琴酒没说什么,收了老板娘的转账,她让老板娘找人帮她把那堆高仿装回纸箱,塞回她车上。
老板娘照做了,等东西收拾妥当,搬到琴酒车上,老板娘送琴酒出去。
她瞧着琴酒那一脸的杀气腾腾,有点不放心,“琴酒,你干什么去?”
琴酒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意,“不干什么,以彼人之道还治彼人之身罢了。”
“琴酒!”老板娘还要再说什么,车子却如离弦的箭般轰隆而去。
老板娘追了两步,眼睁睁看着那辆越野驶出小巷,喷了一巷子尾气,消失在眼前。
她摇了摇头,得罪了琴大小姐,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
容宅。
容姝带着顾必臣走进前厅,她提前跟家里说过,今天会带顾必臣来家里做客,但前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容姝脸色微变,生怕顾必臣被轻慢对待会生气,忙说:“阿臣,你先坐,我奶奶可能在楼上,我去叫她下来。”
顾必臣轻轻颔首,“没事,你跟别长辈起冲突。”
容姝心里确实在埋怨家人让她在顾必臣面前没面子,听了顾必臣这句话,她顿时笑了起来,“那你别生气,我马上下来。”
说完,她瞧了瞧四周,见没人,踮起脚尖在顾必臣脸上亲了一口,她才羞涩地转身跑上楼去了。
容家的房子是分配的,一家人都住在这里,三层楼高,占地面积不大,前厅也不过几十个平方,家具摆得满满当当,与顾家相比,着实朴素了些。
厅内挂着字画,一看就是容怀章的墨宝,正对他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厚德载物》,气势磅礴。
没一会儿,容姝就扶着一个气度雍容的老太太下楼来。
顾必臣一眼就认出来,这位就是容怀章的原配孙静怡。
容姝笑眯眯地介绍,“奶奶,这就是我的男朋友顾必臣,阿臣,这是我奶奶。”
“奶奶。”顾必臣不卑不亢地喊人。
孙静怡掀了掀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们不熟,你不用叫得这么亲热,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