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
我觉得那是跨越前世今生都不舍的一抹温暖。
即便这个温暖只有一瞬,也足够我记入灵魂。
我叫陆懿白,出生于一个大家族,父亲是户部尚书,而我是嫡长子。
在外人看来,锦衣玉食的我无疑是幸福的,可是我却从不这麽认为。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待在最多的地方就是榻上,因为我的身体一直不好,药吃的比饭还要勤的多。
娘亲说我这是从娘胎里落下来的病根,只要好好的养着总会好的,我对此深信不疑,可是在我四岁那年,娘亲却因病去世。
直到娘前骨瘦如柴,终于闭上美丽的双眸,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生病是这麽可怕的东西。
我开始惶惶不安,开始乱发脾气,开始拒绝一切药物……
我想如果我早晚都是要死的,那何不随着母亲一起去呢。
很难想象吧,一个仅仅四岁的孩子就想到了去死,可是那段记忆我记得非常清楚,多年之后我仍旧能体会到当时的心情。
父亲本来就对我不太亲近,因为我过于闹腾便更少来看我,明明我是嫡长子,却成了一个爹不亲,娘没有的弃儿。
那个时候与我最亲近的就是我的奶娘,她起初对我照顾有加,见我失了宠爱,便经常把我一个人锁在屋子里,有时候都会忘记给我端饭,药更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反正一个病怏怏的少爷,不出门也没有人怀疑,我想我院子里的很多的丫鬟和仆人都是这麽想的。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样的态度反倒激发了我内心的潜能,我不但没有饿死,身体反倒是好了起来。
不过这种好也只是相对而言,比起同龄的孩子我还是要差上许多的。
不久后,父亲再娶,尽管毫无血缘,我却要叫那个女人为娘亲。
可是在我的心里,娘亲只有一个,所以我总叫她母亲。
母亲,这是个有礼却不亲切的称呼。
之后母亲又生了一个嫡子,他们待这个孩子如珠如宝,而我的地位越发的尴尬起来。
每次我和弟弟一起去母亲那里请安,弟弟总是各种乖巧听话可爱,然后被母亲怜爱的抱进怀里,而我只能默默的站在一边,低着头,想着只有我自己知道的事。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样的区别越是明显,不过好在母亲还算厚道(应该是觉得我没有威胁能力),并没有克扣过我的吃穿用度。
外面的人只知道陆二公子三岁习字,五岁作诗,是个小神童,早就忘了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我怨吗?
应该是不怨的吧!
对于不爱我的人,他们是什么态度我从不在乎,无数个黑暗中的日夜让我对情字变得格外冷漠。
我不是不会撒娇扮可爱,只是我对这种行为很不屑,况且他们也不值得。
我活在我自己的世界,权利、地位、荣耀对我来说还不如一草一木来的真实。
父亲说我是朽木,完全不可雕也。
我低着头,从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过,他有更为宠爱的儿子,我怎样根本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