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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怎么办?”好几轮来回寻找的人都无功而返,阿蛮站在画舫不远处的岸边手足无措,几乎要哭出来。
王意之抬手轻敲眉心,转头问观沧海:“沧海兄,你怎么看?”观沧海说要贴身保护他,便真一直留在他船上。
观沧海勾了下嘴角,笑容却有些古怪:“我估摸着,你或许不必再派人去寻了。”他的耳力不是容止能比的,也不是任何人能比的,一定范围内许多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王意之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他话中潜藏的含义:“被迫?”
观沧海神情古怪:“眼下不是。”起初是。
略一思索,王意之随即下令准备开船,阿蛮和马车都还在岸上,原本是打算等着楚玉来后再连人带货一起上船的,眼见王意之要走,他连忙出声道:“你不等楚玉了?”
王意之爽朗一笑,道:“她想必不会来,你也不必继续在此等候,回家去候着吧。”
阿蛮有些不明白,他下意识转向观沧海,观沧海没有立即答他,只张口问道:“你不等了?”这话问的是王意之。
王意之笑笑道:“她毕竟不是与我同路之人,就是带她走了,她心中仍会存有羁绊。倘若是十年之前,我年少轻狂,纵然无意温柔乡,也必定与那人相争。”
但是现在不同,横竖那两人各自有意,他索性自行离去,放手任凭他们折腾。
听出来王意之真的没有半点儿留下来的意思,阿蛮心里一着急,就要往船上挑:“你不能走。”楚玉还没有来!
观沧海笑笑跨了一步,张开右臂横拦住阿蛮,硬是将已经跳出岸边的黑少年再带回岸上,他轻轻巧巧地按阿蛮的肩膀,便轻易地让他动弹不得:“随我走吧。”
画舫开动,王意之漫不经意的歌声自江面上悠悠缓缓地传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他的笑意飞扬到天际,纵然别离,也要如同相聚一般快乐。
——人生得意须尽欢。
船行水流,歌声荡开,终至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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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止微微喘息着,凝视着脸上几乎红得要滴出水来的楚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划她的掌心。
他的另一只手,依旧覆着她的眼眸,他不确定倘若他移开来,那双直面本心,坦然面对她自己爱憎,软弱与卑微的眼眸会否也映出他的心思。
楚玉喘息许久,面上的红潮才缓慢褪去,此时她身上的钳制已经松到几乎没有,但是她并未曾用力挣脱,只靠在树干上,待呼吸平复后,才冷冷道:“可以放开我了么?容止?”
容止心中苦笑一下,松开双手,后退一步。
楚玉盯着他,显出一种别样的冰冷艳丽。
楚玉抬起袖子,仔细地擦拭嘴唇,她抬眼望向容止,眼前吹着一条条柳枝,翠绿栅栏后,雪衣黑发的少年身影宛然,笑意如水,眼眸深不可测。
那个……妖魔般的男子。
楚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道:“我应该称你做容止呢?还是叫你‘观沧海’?”
一个字一个字,语意如坚铁,柔情蜜意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