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拉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断的纠结着。
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安西拉在军中的威望也随之高涨。
只不过安西拉发现似乎军中的男性副指挥者们都好像在刻意的躲着她。
似乎她是什么洪荒猛兽似的。
她是有些奇怪的,难道是自己面丑令人憎恶了吗?
安西拉起身拿着铜镜照了照。
镜中的面貌无比美丽。
不应该啊?
这不是挺好看的嘛。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他们都是为了避嫌?
正在孤芳独自赏的安西拉耳边传来了厚重低沉的号角声。
她索性放下了铜镜,走出房间去。
阿琳将安西拉迎到了高耸的城墙之上。
北方军营镇守的是自凯比特城数百公里之外的斯凯金城。
斯凯金城是信仰者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故而防御工事修筑的极为坚固。
根据雷雅娜送回的消息,古老者这次发动了两万军队前来攻城。
而北方军营足足有十万人。
只能说信仰者是处于极大的优势的。
安西拉并没有要过指挥权,她知道自己对和古老者交战的战场其实是很不了解的。
她依旧让阿琳充当指挥者。
阿琳倒是对此不意外。
她此时正穿着那件金光闪闪的铜甲,站在城墙上命令军队出城作战。
众军士穿着整齐的银白铁甲,日光之下只觉得如同一把刀子,明晃晃的,很是骇人。
阿琳在城墙上鼓舞着士气,随后率军列好阵型,手中长剑指向古老者。
她大喝一声:“杀!为了至高之神!为了保卫皇城!”
墙下众军随之一振,也跟着吼道:“杀!”
随后是一阵磨牙的机括摩擦的声音,厚重的城门大开。
军队如同泉涌般出了城门,在丹迪帕尔和瓦尔特的带领下于城前列阵,随后向敌阵发起冲锋。
一把把露着凶气的兵刃就那么向古老者冲去。
古老者在指挥官的命令下纷纷亮出光剑,与信仰者们绞杀。
安西拉在城墙上看的仔细,她有些惊讶。
为什么不摆兵布阵,只在城墙前列个队形就那么冲上去了?
怎么连兵种配合都没有,一窝蜂的往上冲?
她甚至看见了有人被身后友军的弓箭射伤射伤射死的。
这未免也太混乱了。
她的嘴角抽动不止。
这不是拿人命当儿戏?
安西拉看着远处飞溅的血液,按在女墙上的双手抓的有些发白。
“撤军,让他们撤回来,没有你们这么打仗的。”
安西拉语气平静的吓人,一旁的阿琳又回想起上次的幻象,连忙让传令官指挥军队撤回。
传令官将号角声吹的更加尖锐了些,这是撤军的信号。
和冲锋的号角声区别不大。
在撤军的时候有些兵头甚至没能区分出来,还在敌阵冲杀,直到反应过来才发现身后的队友已经开始撤退了。
很快便被古老者包围,围杀致死。
安西拉看着这一幕幕越来越气。
进退的信号这么相似,让人如何的分辨?
她一个从未指挥过战斗的人都知道击鼓则进,鸣金则退。
安西拉模糊不清的看着远处那些人被砍成碎块,心下着急,索性对古老者使出了“破碎”的权能。
信仰者和古老者们都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场景。
正在厮杀的古老者们那蜥蜴一般的头颅像是没能及时放气的木制酒桶一般炸开了。
连哀嚎声都没有。
碎块如同烟花满天绽放。
随后,那健壮的身躯也随之裂成碎末。
两万古老者瞬间只剩了几百人。
血流成河,可信仰者们明明在撤退。
古老者指挥官早已不知成为了哪一堆碎块,剩下的几百古老者也只得快速的逃去了。
而信仰者们看见之后只觉得又惊又喜。
原来安西拉的实力这么强大。
他们清楚的看见了城墙上,一名绝美的人类女子脑后数只淡粉触手正在身周飞舞。
原来大家都想错了,神子之妻原来也是一名支配者!
阿琳连忙命令众军去收取战利品。
却不料安西拉如同被抽干了体力一般向后瘫倒下去。
阿琳连忙冲上前去扶住安西拉。
好在阿琳在战场厮杀多年,速度快的惊人,不然安西拉必定要摔在地上。
安西拉脸色白的如同宣纸一般,身上香汗淋漓。
确实是香汗,阿琳没忍住又嗅了下。
“我没事……”安西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她此时很困惑,明明当初在拉莱耶试验这个权能的时候,她一瞬间将数十万颗树木一齐变为齑粉都没有一丝疲惫。
怎么这才两万人就成了这个样子。
安西拉痛苦的扶住了额角。
这股难受的感觉掺杂着困乏和刺痛,让她不自觉的干呕了几下。
阿琳见安西拉依旧难受的很,只得让她暂且坐在地上,又吩咐旁人取来木凳。
安西拉干呕了好一会,眸子前满是水雾。
阿琳瞧着安西拉楚楚可怜的样子,抚了抚她的后背。
她今年三十有余,比安西拉大了十几岁。
阿琳又想起她那远在家乡的娃儿,也只比安西拉小了几岁而已。
安西拉想分析一些关于战事的事情,但是脑袋里像是有无数根刺扎着般刺痛,让她没法好好思考。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明白了自己的情况,在拉莱耶时有着无限的信仰之力供她使用,然而此时的她并没有信仰之力可以使用了,加上她本身也不是纯粹的支配者,自带的神力也不多,这才一下变的这般狼狈。
她在头疼之下强行的开了口:“扶我回房间,另外,整理一下所有人的信息给我,再送些笔墨纸……”
安西拉被迫的闭了口,这股疼痛实在让她无法忍受。
若是莫格在她一定要在他怀中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一场。
可这是在军中,莫格也并不在,她要树立起一个合格指挥者的印象,更不能让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的士兵们看到她的狼狈样子。
所以她不仅不能哭泣,还要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
想通了这一点,她全身的重量压在阿琳身上,忍住剧痛将双手放在身侧,好像毫不费力一般的走下了城墙。
看着士兵们雀跃向她叩拜称呼她为“支配者大人”的样子,她甚至还挤出了一丝微笑。
阿琳明白安西拉的用意,心中一惊,又感到一阵心疼。
从城墙走到安西拉的房间其实并不算远,可是就这么短的路程,安西拉走的却极为的缓慢。
她身上的冷汗不断的往外流淌。
因此还要不着痕迹的擦去脸上疼出来的汗水,连那洁白的袖子都湿透了。
阿琳一阵动容。